楊華聽完我對靈巫之術的分析，又勾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的剎那間，閃出了急切的眼神。
“你是不是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完整，還是對我之前的說法有意見。靈巫之術咱們已經看到了一部分，比如骷髏頭的巨臉，對那個高個背影的男人施法，那就是典型的迷惑之法。大廳裡所有的幻境出現，那就是誘惑人心的結果，再沒有進入大廳，沒看到骷髏頭的巨臉之前，我一直以為靈巫之術比巫蠱之術要神秘，但最後的結果並不是那樣，所以，我覺得不用過分的焦慮。”
她好像是專門針對著我的話，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反駁。
我忍不住搖了搖頭，等楊華徹底恢復平靜之後，挪動了一下坐姿，側著身，送出了很認真很嚴肅的眼神。
“你說的確實沒錯，也無可厚非，但是，你只估計了靈巫之術本身的情況，卻忽略了靈巫之術背後的那個施法之人，也就是骷髏頭的巨臉。而它才是問題的關鍵點，也是咱們接下來想辦法對付的重點。”
由於心裡聚生了怒氣，我說話的時候，語氣自然就變得沉重了。
講不清楚偵勘的關鍵點，達不成一致的行動目標，所做的事情只能是浪費時間的瞎忙活。在整個行動組裡，楊華說話一般是有著指導意義的推動作用，更是聚攏人心的關鍵。
我一邊想著，一邊等待著楊華的說辭，也在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你倆就別爭了，對付靈巫之術，雖然我是外行，但是根據目前的現象來看，確實和楊華說的差不多。如果真的控制不了骷髏頭的巨臉，直接交給特戰部隊，用歐陽怡景的話說，TNT絕對佔優勢。撤出高大上巨屋裡的所有村民，來一次徹底的爆破轟炸，骷髏頭的巨臉不死既傷，根本就不用這麼麻煩。”
霍巧玲高聲大嗓地快速說完之後，面對著我的臉頰上，盛滿了洋洋自得的笑意。
她已經是站到了楊華輕視施法之人的分析論斷上，完全將破解的重點轉移到徹底消滅現象的層面上，當然也是非常清晰的表態發言。
“巧玲的說法有道理，最終的辦法也許只能那樣做。”
張峰瑞又附會了一句。
此刻，我的心裡越加的焦急了。四個人深入靈巫之術施法的中心區域，卻因為認識不一致，而出現了完全錯誤的偵勘思路，又是一邊倒的絕對思路。
“我已經說過了，靈巫之術本身不重要，關鍵是要控制施法之人。如果找不到骷髏頭的巨臉，就證明沒有控制施法之人。槍炮炸藥雖然厲害無比，完全可以摧毀一切。可是，你們難道就沒想到施法之人能不能被真正地摧毀掉，誰能保證在摧毀之前，斷定靈巫之術沒有被釋放出來，誰又可以斷定靈巫之術徹底消除了。”
我帶著吼聲說完，心裡已經憤怒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到面前的三個人，竟然是那麼的愚蠢。
“你說了半天，不就是擔心找不到骷髏頭的巨臉嘛！轟炸結束之後，大不了咱們再清理一下現場，不就徹底清楚了嗎？”
霍巧玲的眉梢輕佻著，反問的語氣特別的親和。
“如果真正激怒了施法之人，它所揮發出來的靈巫之術，不是咱們在大廳裡看到的那樣，更不是想象之中的簡單幻化。”
“不是那些幻化景象的出現，難道還會有別的現象發生？”
“靈巫之術是千變萬化的東西，可以見什麼複製什麼，想什麼就能出現什麼。剛才的兩件事情，你們應該看到了。”
我怒吼著揮臂一指牆面上幻化著出現的窗戶，又擺動著胳膊，指到了大床上躺著的那具人體上。
“這些看似不動，也無驚險的景象是因為用途不同才這樣。如果真正要用於對付特種兵的話，就不是這些景象的出現了。”
因為心裡越聚越多的怒氣，我的說話聲，幾乎是變成了怒喊聲。
“還是別嚇唬我了，我看靈巫之術也就差不多這點能力了。”
霍巧玲彷彿故意要跟我作對一樣，急急地瞪著眼睛，一臉的不肖一顧，好像已經鐵定了心思，就要按照楊華的說法去做。
“好了，咱們也不用爭了，也不用繼續討論解釋了，我的意見就是按照之前的辦法，直接逼近靈巫之術的施法中心區域。直接找骷髏頭的巨臉，只要控制住它，就大功告成了。”
楊華第一次說話變得這麼堅定，而且，一說完之後直接站了起來。
“如果在大廳裡找不到怎麼辦？如果找到了無法控制怎麼辦？一旦暴露了咱們的身份，接下來你想好了後路嘛！”
我的心裡已經不是怒氣了，而是擋不住的憤恨。
“大廳裡找不到骷髏頭的巨臉，那就儘快遣散整座巨屋的所有村民，讓歐陽怡景指揮轟炸，將巨屋裡有生命體徵的所有人消滅乾淨。如果找到了骷髏頭的巨臉，那就剛好一併消滅。”
楊華是站著地說話，又是偏著頭俯視著的姿勢。
她完全將靈巫之術想簡單了，更為關鍵的是，由於看到了靈巫之術施法之後，沒有多大的驚悚景象，所以徹底放鬆了警惕，一心想著簡單處置的辦法。
“難道你就找不到古代有關的記載，說明靈巫之術的厲害程度嘛！我怎麼發現你們都成了變態之人，竟然能將靈巫之術看得如此簡單，想得如此的輕鬆。”
我說完的瞬間，豁一下也站了起來。
“你還真說對了，剛才我認真仔細地想了一遍，古代對靈巫之術的記載就是那麼簡單，除了迷惑人的心智之外，還真沒多少驚恐之處。正因為有那麼多記載的驗證，才讓我有了下定決心的依據。”
楊華引述史料記載的說話之後，我真的感覺到無能為了，畢竟她的說話是有依據的事實。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我轉身俯視著張峰瑞一臉的沉靜。
“那你覺得呢？如果大家都同意楊華的意見，我也就不再堅持了，只管跟著你們幹就行。”
我的心裡因為無法阻止而失落，因為失落而憂傷了起來，說話聲也就低沉了許多。
“就按照楊華的說法行動，我也感覺靈巫之術問題不大。”
張峰瑞一邊說著，一邊搖擺著腦袋，也站了起來。
“你們說行動就行動嘛！難道真的不用體驗極樂世界了嗎？”
霍巧玲依然坐在沙發裡，半仰著臉頰，很急切地盯住了我。
由於心裡的憤怒和鬱悶，讓我沒一點開玩笑的情緒，所以，當看到霍巧玲遞過來的眼神時，我立刻移開了視線，瞅著張峰瑞的臉龐。
“那都是虛幻的現象，根本就沒法體驗。”
張峰瑞拉了一把霍巧玲，緩緩慢慢地走出了沙發的地方，站到了房間的正中間。
就在張峰瑞和霍巧玲離開沙發的時候，楊華繞過茶几，站到了我的身邊，稍微偏了一頭，疑惑的眼神直接盯住了我的眼睛。
“我真是沒弄明白，你到底對靈巫之術擔心什麼？大廳裡和這裡出現的情況已經證明了，靈巫之術並不是咱們想象的那樣。之前我小心謹慎是因為考慮到了巫蠱和靈巫的結合，但是現在已經看到了，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還有一個現象，難道你忽略了嘛！”
楊華停頓了一下，好像是等待著我的提問，但是我並沒有開口。
“如果靈巫之術確實很厲害的話，骷髏頭的巨臉根本就不會讓咱們動員，包圍在村莊之外的特種兵指戰員，更不會用虛幻的景象來誘惑咱們。所以說，你應該放心，更應該明白我的建議是切實有效滴。”
她說完的時候，直正了偏著的腦袋，但是臉頰上的表情卻是很自信的等待。好像覺得自己所說的理由非常充足，又是無懈可擊的事實真相。
我忍不住咧著嘴，做了個苦笑的動作，但並沒有發出笑聲。
說實話，此時我的心裡比吃了秤砣還要沉重，楊華她們輕視了靈巫之術的厲害，又小看了骷髏頭巨臉的別有用心，壓得我連笑聲都無法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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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就目前的現象，根本就說服不了你們。但是，有兩件事情我必須重申一次。”
我轉頭瞅了一眼張峰瑞和霍巧玲，確定他們在聽著的時候，又轉眼盯住了楊華。
“第一件事情，別小可靈巫之術，也不要輕易地認為消除了巫蠱，靈巫之術就是個普通的虛幻景象。骷髏頭的巨臉這樣做，不是因為靈巫之術沒用，而是因為他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到他所謂的迎接新文明的到來。第二件事情，我可以同意你們直接進入對付骷髏頭的巨臉，但是，我不贊成徹底暴露身份，而出現面對面的真實對抗，因為，以咱們現有的能力，根本就無法跟靈巫之術對峙。”
這些說辭是我想了很久，又是權衡了靈巫之術有可能出現的景象之後，才形成的表態說話。
我說完之後，轉身的時候，直接揮了揮手臂，示意著可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