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不知多長時間,突然,嘴裡被礦泉水瓶口塞著,一股甘甜的水流,慢慢地潤進了嘴巴,滑下了喉嚨。我立刻間感覺到了全身各部位的存在,只是簡單的思緒忽動時,手臂已經抬了起來。
呃!輕輕的一聲驚呼。
楊華巨睜著雙眼,閃出了驚喜的眼神。
她顫動著豐唇,劃開緊握的礦泉水瓶子擋著的視線,溫柔地瞅著。
“你個大壞蛋終於睡醒了呀!快要急死我們了。”
溫聲的話語幾乎是柔柔地被呼了出來,收聲停止說話的時候,楊華側著俯下了身子,一隻胳膊剛要攬到我的腰上時,我猛然翻身坐起。
“我睡了多長時間呀!不會是大半天了吧!”
身處暗道的突然睜眼,我根本就沒時間的概念,也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開始沒有意識進入睡眠。所以,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歐陽怡景的屍體到底有沒有揹出去。
“怡景的屍體是不是送出去了?應該是安全的吧!”
急聲催問著的同時,我被動著腦袋,將視線揚到了更遠的地方。雖然沒看到特種兵戰士的身影,但是漸漸清晰的記憶,好像從腦海裡映現了出來,昏睡之前好像看到了那個熟悉而又軟弱的背影。
“放心吧!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特種兵戰士揹著歐陽怡景的屍體走出了暗道,應該是送到了特戰部隊的駐地了。你已經昏睡了兩個多小時了,而且是沒一定動的沉睡不醒。”
楊華輕聲說著的時候,臉頰洋溢出來的驚喜,慢慢地消失了,代之而來的依然是清晰的悲愁表情。
其實,我掃目看了所有人的臉龐,除了張峰瑞面無表情之外,其他人沒一個不是哀愁的神態,霍巧玲的臉頰上還浮著沮喪的表情。
歐陽怡景的突然離世,不僅讓我哀愁悵然,更讓所有人懷念不已。行動過程中,因為她的緊隨身邊,讓我們有著最大的安全感。無論是面對人與人的驚險,還是人與恐怖現象的處境,只要有她在,我們就能感覺到踏實,有她在我們才能意識到人是可以戰勝所有的最厲害者。可是,突然的消失,似乎將原有的精神和鬥氣徹底粉碎了。
“大家都振奮起來吧!歐陽怡景不幸遇難,已經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了,但是咱們完成任務是必然的結果。我對不起大家,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咱們立即開始行動吧!”
我輕聲說著的同時,慢慢地翻身想站起來,但是,睏乏的感覺依然是渾身無力。剛剛的一動中,竟然讓我感覺到了雙腿的發抖,還有頭暈眼花的紛亂。
“你就先別著急任務的問題了,再休息一會兒,這又不是三兩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情。找到神龜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就你這樣的虛弱身體,那應付得了嘛!”
霍巧玲急急地向前一撲身子,雙手速雷不及掩耳地插進了我的腋窩,直腰的瞬間,將我抱著按在了洞壁根上,又是用力的一推,我在她的連續舉動下,只能依靠著洞壁坐穩了身子。
“巧玲說的有道理,雖然咱們想到了捕獲神龜的操控辦法,但是,就目前的形勢看,並不是那麼輕鬆。之前有歐陽怡景和特種兵戰士的協助,可是,現在全部要依靠咱們自己了,稍微有點緊急狀況,根本就沒力量對抗。你又是現在的這種狀況,找到神龜之後,還真是沒多少把握能夠面對危險。”
楊華溫聲細語地說完時,雙手抬著受傷的腿,挪了個輕鬆一點的坐姿,慢慢地將後背靠在了洞壁上。
此刻,她顯得特別的憔悴,眼睛裡閃滿了憂愁的眼神。
我咬著下唇,努力控制著情緒的波動,移目瞅了瞅勾著頭的張峰瑞,還有滿臉哀愁的郭佳嵐。
其實,我心裡更明白此時需要的是什麼。
“大家不用這麼擔心,雖然我的狀況不是太好,但是對付神龜的話還是綽綽有餘。只要咱們能夠齊心協力,能夠按照之前分配的任務,做好各自的偵勘工作,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地。”
慢聲說著時,我加重了語氣,非常鎮定地表露著神態。雖然渾身的無力限制了我更好的精神抖擻,但是,我堅信有了精神的鼓舞,絕對能調動大家的熱情。
我的說話好像並沒有引起大家的反應,依然是死氣沉沉的悲痛。此刻,我想咬著牙,堅持著站起來,也許我的站立才能讓大家看到希望,也才能帶動著大家從悲傷中走出來。可是,曲腿的時候,依然是抖抖索索的沒力氣,連挪動雙腿都是這麼艱難,我好像只能放棄了想法,繼續盼望著能早點出現奇蹟,讓我儘快渾身填滿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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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著的同時,我戰戰兢兢地抬起了手臂,從楊華的手中接過礦泉水瓶子,仰頭地瞬間,將僅有的大半瓶水直接灌進了嘴裡。
“對付神龜有沒有問題,你心裡更清楚,特別偵勘行動組走到這一步,再也不能有任何閃失了。我身為副組長,可以在這個時候行使我的權利,在你沒完全恢復體能之前,絕對不能貿然行動。”
楊華的聲音突然中變得沉重而又堅定了起來,好像已經是發號施令的樣子了。
我轉眼盯著她,艱難地苦笑了一下。
“再這樣耽誤下去,首長給的期限徹底沒法保證了,如果按期無法完成任務,那咱們之前的努力等於是白費了,頭兒和歐陽怡景的離世,也就變得沒任何價值了。”
為了立即改變楊華的心態,我不得不再次提起悲傷的事情。
當我的話語說完時,所有人的臉上浮出了更深更悲痛的表情,尤其是郭佳嵐,似乎因為想到了歐陽怡景的慘痛,幾滴止不住的淚水,直接滴答而下。
“按期完成任務雖然重要,雖然是我們的唯一選擇,可是,人的性命要比任務金貴。如果要冒著生命危險,保證按期完成任務的話,我寧可手處分,也不會那麼去做。”
楊華用悽慘的眼神,悲悲地瞪了一眼我。
她不僅說話的語氣加重了,而且雙手撫在小腹上,做了個很堅定很穩固的不起身動作。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更清楚大家的心態,可是,就這樣坐著耽誤下去於事無補。而且我只是渾身的乏力,並沒有其它的不適感,只要有人幫扶著我,行走是沒一點問題。
想到此的時候,我轉眼盯著郭佳嵐。
“你們是擔心我沒法行走吧!只要郭佳嵐能攙扶一點,我絕對不會拉大家的後退。”
我帶著哀求的聲調說完之後,無力地點了點頭。
“誰都知道你可以走動,但是任何人都清楚你沒法面對神龜出現的驚懼。如果就這樣的身體,一旦發生意外,你連躲避的可能都沒有。”
郭佳嵐恨聲恨調地說著,瞪著我的眼睛裡閃出了怒光。
他是很少說話,又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而此時,也變得怒氣衝衝,好像對我的說話和想法,有著非常不滿的情緒。
哎!我長嘆了一聲。
“你們怎麼就不理解我的心情呢!如果大家都不願意投入到偵勘行動中,就這樣坐在這裡,除了感受焦心的悲痛之外,還能起什麼作用。於其悲痛交加,還不如直接面對神龜,那樣可以轉移情緒,忘記那些悲傷的事情。”
我輕聲解釋著,將心裡話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此刻,最大的希望是激發大家的積極性,是鼓舞大家的士氣。只有讓所有人認識到目前的狀況時,才有可能激發更高漲的情緒,有了情緒也許才能毫無恐懼地面對神龜。
郭佳嵐似乎對我的說話沉思細想了一會兒,慢慢抬頭時,斜眼掃視了一下低著頭的張峰瑞,卻狠狠地瞥了一下嘴角。
“大家都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看看大家的情緒,就這樣的狀態敢進入偵勘現場嘛!尤其是你的身體狀況,都成這樣了,就算是我扶著你找到了神龜,你拿什麼去跟神龜對抗呀!”
他喊說著的同時,雙手向前一攤,一副堅決反對的神態。
我點了點頭,其實不是同意他說法,還是贊同他分析問題的準確。此時的所有人,確實是萎靡不振的沮喪樣子,根本就沒有能夠面對神龜的任何精神,也看不到能不能成功的希望。可是,越是這樣,心情就會越差,沒有了心情,人的情緒根本就沒法轉變。
“你說得確實沒錯,正是因為目前的狀態,我才急於去面對神龜,讓大家立即投入到戰鬥當中,而不是沉落在這樣的失望之中。”
話語剛說完時,張峰瑞立即抬頭,巨睜著細眯的眼睛,很詫然地看了我一眼。
“我同意你的說法,還是去找神龜吧!”
張峰瑞是很沉很厚重的聲音,簡單地表態完之後,直接翻身站起了高大的身軀。
“你扶著戴眼鏡的,我揹著楊華,咱們立即行動。”
他揮臂指著郭佳嵐暫釘切鐵地吼著。
突然,他弓腰俯下了身子,單手快速地抓住了楊華的手,原地轉動的瞬間,背身蹲在了楊華的面前。
“別磨嘰了,趕緊爬上來吧!”
命令著的口氣,根本就沒商量的餘地。張峰瑞喊完之後,不由分說地拉著楊華的手,放在了肩膀上。
楊華是沒一點抗拒地覆在了張峰瑞寬大的後背上,在整個偵勘行動組裡,唯有他的力氣大得沒人相比,只是無法與歐陽怡景相比。所以,只要他動起手來,沒人能夠輕易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