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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初入皇宮(求銀票)

朱由檢緩緩點了點頭,道:“小弟明白了,我這便去求見娘娘。”

陸天行道:“賢弟訥於言而敏於行,有古時君子之風,可並不善於勸說旁人,故而此行賢弟務必要帶上我。”

朱由檢面有難色地說道:“有兄長出馬,自是會事半功倍,然而宮禁森嚴,一會兒只能暫且先委屈兄長了……”

陸天行讀小學、初中、高中時,學校都曾組織參觀過故宮,但那是一個人頭攢動的故宮,是一個高度商業化的故宮,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閹割版的故宮,絕不是此時矗立在他眼前的這座鱗次櫛比、氣勢恢宏的紫禁城!正是金碧輝煌紫禁城,紅牆宮裡萬重門。

午門是紫禁城的正門,東西北三面以十二米高的城臺相連,環抱著一個巨大的方形廣場,城臺上方有重樓,是九間面寬的大殿,重簷廡殿頂,在左右伸出兩闕城牆上,建有聯簷通脊的樓閣四座,明廊相連,兩翼各有十三間的殿屋向南伸出,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輔翼著正殿。這組城上的建築,是紫禁城宮殿群中的第一高峰。這裡是皇帝下詔書、下令出征的地方。當然,小說及影視劇中提到的午門外斬首,也正是在這片廣場上進行。

午門其實有三扇大門,正門只有皇帝才可以出入,皇后僅可在大婚時走入一次,殿試考中狀元、榜眼、探花的三人可以從此門走出一次。此外,文武大臣進出東側門,宗室王公出入西側門。

值得一提的是,皇城四門分別由各衛親軍值守,唯獨午門,則由皇帝最信任的錦衣衛晝夜守衛。

此時,陸天行就隨著信王朱由檢來到了西側門前,守門的錦衣衛總旗上前行禮道:“卑職參見信王殿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陸天行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只見那總旗果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吳孟明。

朱由檢頷首笑道:“不必多禮。”

吳孟明驗過腰牌後,便抬眼望向了陸天行,面上不禁變了顏色。

朱由檢心頭一緊,只道對方看出了端倪,連忙解釋道:“素日裡都是曹如隨侍本王左右,但他昨晚不慎染了風寒,本王便只好帶這小陸子入宮了。”

吳孟明微微一笑,拱手道:“原來是小陸子公公,有禮了。”

陸天行則細聲細氣的躬身道:“小的見過大人。”

吳孟明手朝宮裡一引道:“王爺,請吧。”

朱由檢暗自松了口氣,當先走入了西側門,緊隨其後的陸天行則在心中連呼僥倖:幸好今日守門的是吳大哥,否則若是被人發現信王私自帶人入宮,那可就當真麻煩了。

兩人一路無事的來到了乾清門外。朱由檢悄聲道:“皇后娘娘的坤寧宮在乾清宮後面,中間還隔著一個交泰殿,咱們若從此處過去恐多有不便,還是繞到側面的隆福門走吧。”

陸天行剛要答應,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王爺”,緊接著一個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統領踱步走了過來。只見這人肩寬腰細,步履輕健,白淨麵皮,頜下微須,卻自有一股彪悍之氣,透過其身穿的服色,陸天行認出此人便是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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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陸天行所料,那人走到朱由檢身前停下了腳步,不動聲色地行禮道:“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見過信王殿下。”

朱由檢微微一笑,說道:“田指揮使不必多禮。”

田爾耕淡淡道:“卑職方才已說過,聖上現下需要靜養,王爺還是不要驚擾聖駕了吧。”

朱由檢心下惱怒,但卻還是笑著說道:“田指揮使誤會了,本王不敢打擾皇兄休養,只是想繞道去坤寧宮而已。”

田爾耕聞言眉頭微皺,警覺的問道:“不知王爺因何事要求見皇后娘娘?”

朱由檢道:“皇后娘娘近來為皇兄侍疾,可謂勞心勞力。素聞娘娘喜好音律,本王又恰巧尋得了一本廣陵散的曲譜,於是便想請娘娘共同品鑑,也好讓她不至憂思過度,鬱結於心。”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廣陵散曲譜。

原來,陸天行早料到此行必會遇到閹黨中人,於是便請遊秀妍手抄了一部廣陵散的曲譜,一來可以作為求見張皇後的藉口,儘量不引起閹黨的猜疑,二來也好趁機將曲譜獻給魏忠賢,以緩和彼此之間的關係。

田爾耕聽後,目光果然便停留在了曲譜之上。要知深受天啟帝寵信的魏忠賢,足可謂權勢通天,等閒珍寶根本入不了其眼中,然而此人學識有限卻甚是喜歡附庸風雅,故作清高之態,常常用品鑑古琴曲來彰顯自己的“博學多才”,魏忠賢曾重金購得《高山流水》、《瀟湘水雲》等曲譜來請當世名家彈奏,並於人前感嘆:“天下名曲皆已被咱家收入府中,唯獨缺失《廣陵散》這首失傳多年的千古名曲,可嘆,可嘆啊。”

從那之後,田爾耕就留了心,既為討得魏忠賢歡心,更為得到其賞識以期提拔,只可惜多次派人找尋卻終究一無所獲,此時曲譜就在眼前,田爾耕又焉能不動心?

見曲譜上確是寫著“廣陵散”三個字後,田爾耕的面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問道:“卑職也十分喜好音律,甚至可說是愛逾性命,王爺可否先借我抄錄一份?”說到這裡,又拱手道:“無論需要甚麼奇珍異寶做交換,卑職定當想法子為王爺取來!”

朱由檢假作躊躇,望著田爾耕面上的求懇之色,心下不由暗笑,當即嘆道:“也罷,知音難覓,又何須甚麼世俗珍寶?本王便在此等半個時辰,田指揮使請便吧。”說著便將曲譜遞了過去,

田爾耕心下大喜,當即雙手接過,珍而視之的放入懷中,才道:“卑職謝過王爺!也用不了半個時辰,請您隨我來,卑職這便著人抄錄。”

於是三人便來到了宮中侍衛的值房中,只見幾個人正在裡面賭錢,為首的是一個副千戶,虎背熊腰,一臉絡腮鬍,看起來甚是威武,此時正在大聲吆喝著讓旁人下注。田爾耕站在門口輕咳一聲,眾人聞聲向這邊望來,一見是上峰,趕忙上前行禮。

那副千戶甚是恭敬的說道:“卑職駱養性,見過指揮使大人。”瞥眼見到他身後的朱由檢,又躬身道:“見過信王殿下。”

駱養性是萬曆十年至天啟四年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兒子,魏忠賢掌權後,排擠了不肯依附於己的駱老指揮使,讓其告老還鄉,隨後便扶植了自己的親信田爾耕上位。

駱思恭畢竟掌管錦衣衛長達四十二年之久,還是利用自己深厚的人脈關系將兒子留在錦衣衛做了一名試百戶,這幾年來駱養性憑藉出色的辦事能力,圓滑的處事風格,已然做到了副千戶之職。

宮中侍衛閒暇時賭錢,原是尋常之事,田爾耕有時也會“從善如流”,但此時不僅信王在側,而且自己還有求與他,於是田爾耕便假意訓斥道:“混賬東西,宮中豈是聚眾賭錢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