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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賊喊捉賊(求銀票)

索綽羅氏又道:“額娘儘管不大看得起漢人,然而他們有句話確實說的極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似劉氏這等走投無路方才流亡至此的漢人女子,又怎會對你有真心呢?”

恩特恆嘆了口氣,甚是失落地點了點頭,黯然道:“額娘教訓的是,兒子明白了。”

索綽羅氏微微一笑,抬起手來,指著茉雅奇說道:“這幾年來,恆兒只顧貪戀著漢人女子的溫柔嬌弱,卻並未注意到,咱們女真也不乏美麗大方的女子。”

恩特恆明白,額娘這是有讓自己納茉雅奇為妾之意,因此儘管他此時心情低落,又對茉雅奇無意,但礙著額娘的面子,還是拱手道:“一切全憑額娘吩咐便是。”

茉雅奇在自己身邊侍奉多年,聰明伶俐且忠心耿耿,見她今日終於有了好歸宿,索綽羅氏深感欣慰,頷首笑道:“如此甚好。”俏立在一旁的茉雅奇更是早已歡喜異常,笑意見於顏色。

這時,管家卻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躬身稟報道:“老爺,劉夫人她……”

恩特恆心中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於是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沉聲道:“不要打擾了額娘休養,且與我出去敘話吧。”

然而,不待管家應承,索綽羅氏就已說道:“我已無大礙,劉氏到底如何了?明白回話。”

管家不敢明言,抬頭望向了恩特恆,見其對自己暗暗點了點頭,這才躬身道:“回太夫人的話,方才老爺聽聞府裡的內賊竟是劉夫人,甚感惱怒,吩咐小人,如若她不肯招認便可用刑,誰知劉夫人身子嬌弱,才挨了不到二十記板子,便沒了……”

恩特恆聽了,不禁跌坐在了椅上:劉氏雖然意圖謀害他的至親,但卻並未痛下殺手,而且索綽羅氏此時畢竟也已無大礙,因此聽聞劉氏的死訊,恩特恆仍是難免感到不捨。

索綽羅氏卻冷冷道:“貪心不足的狐媚東西,死了最好,恆兒你說,是也不是。”

恩特恆暗自嘆了口氣,只得頷首應道:“額娘說的是。”

索綽羅氏如何不明白兒子的心意,暗道:左右劉氏那小騷蹄子已死,我又何必來做這個惡人?於是便吩咐道:“劉氏雖不是恆兒明媒正娶的夫人,畢竟也是個有名分的妾室,既然她已去了,也不必對其太過苛責,只需對外說她突發急症,暴斃身亡,明日便好生安葬了吧。”

女真人中,只有皇室親王、郡王之妻才可稱為福晉,妾室中位分高的稱為側福晉,而郡王之下的貝勒、貝子、鎮國公等世爵之妻,只能被稱為夫人,像恩特恆這樣的世家官員,更是如此。

果然,恩特恆聞言深感寬慰,對母親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管家躬身應道:“小人遵命。”說完便緩緩退了出去。

情緒低落的恩特恆又陪母親說了會話,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時辰不早了,額娘早些安歇吧,兒子回去了。”

索綽羅氏點了點頭,道:“好……”不料,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忽聞嗖地一聲,從窗外射來一支羽箭,正中索綽羅氏所臥的床榻之上,發箭之人臂力極強,箭尖射入床榻後許久,尾部的箭羽仍是顫動不已,只將索綽羅氏與茉雅奇嚇得變了顏色。

恩特恆不愧是一員良將,變故陡生,他卻臨危不亂,抄起樺木圓凳就擋在了母親身前,以防敵人再施冷箭,並高聲呼喊道:“來人,捉拿刺客!”

所幸窗外的歹人一擊不中,便不再行動手,過不多時,聞訊的管家和眾家丁就已陸續趕到,可都司府的防備力度畢竟不夠,只有門口的幾個守衛提著刀衝了進來,其餘的家丁不是握著凳子,就是拎著掃把,更有甚者,只是提了個燈籠就跑來捉刺客了。

恩特恆掃了眼這群烏合之眾,皺眉問道:“你等過來時,可曾看見刺客?”

眾人紛紛搖頭道:“回老爺的話,小人未曾見到刺客。”

這時,眼尖的索綽羅氏已喚道:“恆兒,你看這是甚麼?”

恩特恆近前看時,只見羽箭的箭桿上,竟然用繩索纏了一封書信,信封上隱約寫著恩都司親啟五個字,正要伸手解下,茉雅奇卻忽然急叫道:“老爺!”

恩特恆不由一怔,隨即問道:“何事?”

茉雅奇道:“當心刺客使詐,在信上下毒,還是由奴婢查驗過後,老爺再看不遲。”

索綽羅氏讚許地點了點頭,微笑道:“茉雅奇,你有心了。”

恩特恆卻伸手解下了書信,搖頭道:“發箭之人的手勁既然如此了得,準頭就不可能這般不堪,如此看來,顯然他並不想傷人,否則從窗外到此處,不過只有三、四丈的距離,他若是有心加害,以其箭術之強,此時我與額娘怕是早已斃命於此了。”

說完,恩特恆便取出了裡面的信箋,可他緊緊看了幾行,就面色大變,揮手道:“你等都退下吧。”瞥眼見到茉雅奇卻沒有離開之意,又道:“你也出去。”

索綽羅氏明白,信上必是寫了極為重要且隱秘之事,於是便也不再為茉雅奇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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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雅奇猶豫了片刻,雖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太夫人不再開口,她自是不敢違拗老爺之意,於是只得欠身應道:“是。”說完也隨著眾人退了出去。

索綽羅氏問道:“恆兒,何人來信?信上都說了些甚麼?”

恩特恆嘆了口氣,將書信遞給了母親,道:“額娘還是自己看看吧。”

索綽羅氏接過一看,也不由得變了顏色,皺眉問道:“怎會是如此?”

恩特恆緊緊地攥起了拳頭,憤憤道:“兒子先前還以為此事乃富勒琿所為,對仗義相救的多鐸則是感激不已。”說到此處,恩特恆忍不住冷笑一聲,又道:“誰知卻是賊喊捉賊,為額娘求取藥材之人,反倒是買通劉氏給額娘下毒的幕後真兇!”

索綽羅氏仔細思索了許久,方才緩緩點了點頭,嘆道:“額娘將整件事串聯在一起,此事確是與信上所說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