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冉,一晃大半個月的光陰稍縱即逝。
饒是平津王妃磕破頭,跑斷了腿,亦是未能將司瀾薇從詔獄裡頭帶出來。
太后還特地下旨,不許任何人去探視司瀾薇。
對司瀾薇的處境一概不知的平津王妃,思女心切,宛如度日如年。
後來,還是司鴻川的妾室殷語嫻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求鳳晗妤入宮求情,說不得太后瞧在鳳晗妤的面子上,就將司瀾薇給放了出來。平津王妃別無他法,只得給鳳晗妤下了帖子。
不過,鳳晗妤拒絕了平津王妃的帖子。
無計可施的平津王妃在萬般焦慮下,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清減,還病倒了。
“母妃,您可千萬要保重您自個兒呀,您若是倒下了,郡主才是真的沒指望了呢。”得到平津王妃生病的訊息,殷語嫻不顧身懷六甲,前來侍疾。
她說話的時候,平津王妃院裡的女使正好端了藥碗進來,殷語嫻親自接了過去,舀起藥汁吹涼了喂入平津王妃口中。
“薇兒一日不從詔獄那個鬼地方出來,我便一日不得安心呀。”平津王妃含了一口藥汁,苦澀的味道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殷語嫻會意,立馬拿來一顆蜜餞放到她嘴邊。
平津王妃吃下蜜餞後,嘴裡的苦味減了些,臉上的苦意卻是絲毫未減。
“如今九原侯府是水漲船高,那位九姑娘更是眼高於頂,本王妃都入不得她的眼了。可她不願去幫薇兒求情,薇兒如何能從詔獄裡頭出來?”
許是過於心疼司瀾薇,平津王妃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母妃寬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殷語嫻連忙起身,輕輕拍打著平津王妃的背心,幫她順著氣。
“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郡主年輕難免會焦躁些。等時日長了,宮裡頭氣過了,說不定就將郡主給放出來了。說到底,若不是有奶奶跟父王,也沒得今上跟太后娘娘的好日子不是。”
“往日裡宮裡待咱們家都是極好的,這回發作的這般狠,想來是為了給九原侯府面子。”
“到底是孩子們的玩鬧罷了,宮裡沒得就抓著不放。等我生下孩子,跟母親一道入宮去,便是跪咱們也要將郡主從詔獄裡頭跪出來。”
殷語嫻這話說得誠懇,字字句句皆是說到平津王妃心坎裡。
“阿嫻,你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你剩下孩子,我定讓你父王上摺子給你請封,世子妃的位子會是你的。”平津王妃輕輕握住了殷語嫻的手,不僅聲音,連目光都變得溫柔。
“請封的事兒不著急,咱們先把郡主救出來。旁的事兒,日後再說。”殷語嫻喜不自勝,卻還是按捺住,順著平津王妃的心意說道。
直到平津王妃喝下藥困的睡著了,殷語嫻才是從平津王妃院裡出來。
她轉頭問了下身邊的人,“世子今日去了何處?”
底下的人答:“世子爺今日跟平西侯府的世子爺,還有臨安伯府的小公子去了雁霞嶺呢。說是今年的最後一波桃花了,不想錯過了去。”
“噗,也就你們才信世子爺去雁霞嶺上看桃花。”待得女使把話說完,殷語嫻“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自司瀾薇關入詔獄,平津王妃又病了後,司鴻川就恨極了九原侯府的人,特別是鳳晗妤。
雁霞嶺是鳳晗妤的產業,司鴻川會去她的地頭看桃花?
去鬧事才是真的。
確實如殷語嫻所想的,司鴻川領著一大幫的紈絝子弟,浩浩蕩蕩去雁霞嶺鬧事兒去了。
“來兄弟們,給本世子砸,整條街都砸了。”司鴻川站在雁霞嶺商業圈的美食街上,指著兩旁的小吃攤子,對跟來的紈絝子弟們發號施令。
緊隨他身後的是平西侯府的世子宋瀛及臨安伯府的胡旻揚,這兩人跟九原侯府皆是有過節的,最是樂見司鴻川找鳳家的麻煩。
當下,他們也幫起腔,“沒聽到世子爺的話嗎,都愣著做什麼,幹活啦!”
見宋瀛跟胡旻揚都動了手,其他人為了討好司鴻川,紛紛領著手底下的小廝,打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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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半條街的攤子都被他們給砸得稀巴爛。
“我的天爺,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砸了我們的攤子。”攤販見攤子被砸,急得上前去跟司鴻川等人理論。
“就是,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幹什麼。報官,我們要報官。”
“對,太無法無天了。”
……
在美食街上擺攤的,都是雁霞嶺附近的村民,鳳晗妤有心幫扶村民們一把,允許他們在美食街上擺攤。因為不佔用鋪子,所以也不收他們的租金。
而在鳳晗妤的有效營銷下,雁霞嶺的人流量非常大,村民的小吃攤子生意還不錯,日子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平日裡,鳳晗妤都告戒底下的人,不得為難他們。
今日的光景,倒是他們頭一回見。
“你們幹什麼?”司鴻川等人鬧出的動靜極大,很快驚動了雁霞嶺上的護衛。
“把他們都抓起來。”一看就知道他們是鬧事的,護衛首領當即下令,將人給拘起來。
“你們敢!”司鴻川還沒開口,胡旻揚先擋在司鴻川前頭。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清楚,這位乃是平津王世子。你們敢對世子爺不敬,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聽到胡旻揚說是平津王世子,護衛首領頓時面露難色,低頭跟身邊的護衛低語幾句,身旁的小護衛退了下去。
胡旻揚見狀,又嚷嚷起來,“兄弟們,他們去搬救兵了。今日砸都砸了,也不差他們這一波。來,趁著他們人還沒來,揍他們。”
來雁霞嶺之前,司鴻川就跟他們說好,是來鬧事的。
為了在司鴻川跟前露臉,胡旻揚是鉚足了勁兒,恨不得將雁霞嶺給掀了個底朝天。
他邊嚷嚷著,邊動手打起護衛首領。
“還等什麼呀,動手。”司鴻川很滿意胡旻揚的行為,也高喊出聲。
他一喊,底下人就瘋了一樣,將雁霞嶺的護衛們都圍了起來。
護衛們都知道這幫公子哥身份尊貴,哪敢跟他們動手,只能邊擋邊退。
突然間,不知道是誰“啊”的一聲,胡旻揚躺在地上,肚子上還插著一把閃著銀光的匕首。
“殺人了,殺人了。來人啊,殺人了!”
“誰,誰下的手?”
……
這下,事情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