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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青溪草堂

雍覃夫人聽了一陣哭笑不得,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不是很正當麼,怎麼到了這位侄女口中,就成了不三不四的事呢。

她當即就正色道:“清妍,其它的事姑姑都依著你,但在這終身大事上,姑姑不得不為你著想,你也別一味的耍小性子了,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姑姑的話吧,我就不信,江左西道這麼多年輕才俊,就沒有一個中你意的。”

崔清妍被對方逼的沒有辦法,便道:“也罷,姑姑的心思,清妍知道,豈能不識好歹,只是清妍總是要有一些條件的。”

雍覃夫人一聽,倒是高興了,心說不怕你提條件,就怕你不提條件,當即就道:“好,清妍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來,姑姑一定替你作主。”

崔清妍清冷的眸子眨了眨,道:“其它不談,怎麼說,也得是進士吧。”

雍覃夫人一聽,頓時就有些傻眼,對方的這條件看似不多,但只這一條,就已經把無數目標給拒之門外了。

進士豈是這般像大白菜一樣易與的?進士科三年一次,每次出榜,江左西道也不過寥寥十幾個,二十幾人罷了,而且有“五十少進士”之說,雖然也不是沒有年輕的進士,但那實在太少,即使有,對方多半也已經成親或者定親,即使還是單身,也沒有定親,但長相才貌又不見得佳,河內崔家挑女婿,怎麼能不苛刻一些,要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談何容易。

“清妍,你的這個條件……”雍覃夫人露出幾絲苦笑。

崔清妍眨了眨眼,道:“難道姑姑覺得清妍的這個條件很高,不切實際嗎?”

雍覃夫人搖頭道:“不是,姑姑不是這個意思。”

她其實是很認同的,自己侄女名門閨秀,才貌俱佳,又是大名鼎鼎的女狀元,等同於舉人功名位格,配一個進士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什麼過分之處。

她沉吟一下,便道:“清妍,現成的進士不好找,合適的物件實在不多,不過可以稍稍放寬一些,可以考慮一下那些潛力才俊,他們現在雖然尚不是進士,但前途無量,未來金榜題名不是沒有可能的。”

崔清妍道:“但只是有這個可能,不是麼。科舉考場波詭雲譎,含著冥冥天道,任誰也不能說一定得中,這科舉上折戟沉沙,至老不得志的人還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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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覃夫人聽了,半晌也作聲不得,對方說的是事實,她怎麼反駁。

崔清妍又接著道:“就比如說那位郭茂郭公子,他現在不過秀才一名罷了,要想最後金榜提名,得中進士,還要經過鄉試,會試這兩關,哪能這般輕而易舉,其中變數之多,清妍就不必多說了。”

雍覃夫人聽了,心中不禁為那位郭公子默哀起來,聽侄女的意思,這事看來不諧了。

“清妍,當真,當真就非要進士不可嗎……”她不甘心,又試探的詢問道。

崔清妍倒是很肯定的道:“若非進士,清妍寧可終身不嫁。”

雍覃夫人心裡涼了半截,這江左西道年輕才俊雖多,但至多也只是有這個潛力,至少現在還不是,但願意等的人卻不多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必中進士啊,侄女這番態度,那些年輕才俊只怕就只有放棄,另尋秦晉之門了。

不過江左西道人文薈萃之地,出眾的年輕才俊還是不少,比如雍覃夫人現在就想到一人,就是那位江左西道年輕一輩的翹楚,年輕的解元公,鄭東白。

這個鄭東白才學不必說,解元功名已經說明一切,而且長得也英俊不凡,一表人才,只是出身不是太好,只是一介寒門。

當然這不算什麼,英雄不問出處,聽說這江左西道已經有不少世家大族看中了這位金龜婿,準備拿下這位潛力才俊,只是一直還沒有聽到什麼準訊。

今年是會試年,以這位年輕解元公的才學,瓊林榜上有名,應是大有把握的事,一旦高中,那就是前途無量了,那麼,這豈不就是一個現成的良媒,自己倒是要抓緊了,免得這位潛力金龜婿被其它世家豪門給釣了去。

想到這裡,雍覃夫人掃了侄女一眼,笑著道:“清妍,聽說這次白鹿山福地的紫氣祥瑞,把那位新晉解元公也給吸引而來了,鄭公子現在就已經到了這澹懷園作客。”

崔清妍聽對方提起鄭東白,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過沒有說什麼。

雍覃夫人接著道:“這位年輕解元公品貌才學自不必提了,出類拔萃,一表人才,實是千里挑一的人物,只是出身差了一些,一介寒門,當然,英雄不問出處,以這位鄭公子的才學,瓊林榜上有名,當是遲早的事,只要中了進士,這出身不出身的,也就沒什麼關係了。聽說現今這江左的不少世家豪門,都在競相角逐,欲爭這個乘龍快婿而歸呢。”

她說了這麼些,卻見崔清妍在那裡垂首一言不發,她忍不住就問道:“清妍,你心中可是一個什麼意思,不妨說一說?”

崔清妍漫不經心的道:“什麼什麼意思?”

見到對方裝起了糊塗,雍覃夫人不由無語,只得直言道:“這位才學品貌俱佳的解元公,清妍可中意否?”

崔清妍依舊垂首不語,腦海中那個白衣青年士子的影子不覺又浮現出來,不斷擴大,彷彿又聽到在涼亭中對方吐露心跡的堅定聲音:“請清妍小姐拭目以待,東白此去京師,定當努力不負所望,清妍小姐請靜待東白的訊息就是!”

眼神中現出幾絲迷濛,一顆心也開始搖擺不定起來,對於自身之事,她又何嘗不著急幾分,只是以前一向心高氣傲,看不起天下英才,不過自從去歲開始,某人的出現,讓她這份驕傲的心也不禁漸漸折服了,明白了這世上才俊多有,自己終是一介女流之輩罷了,自視過高,未免有些可笑,這世上還是男兒英才多,否則那麼多前輩大儒,不都是男兒麼,出眾的女傑只是極少數罷了。

也許這位鄭公子,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是錯過,以後是否會後悔。

腦海中不由又浮現起那個青衫少年的影子,但僅僅曇花一現,很快又被她搖搖頭,拋之腦後了。此人一身才學可謂驚人,只是真真假假,神神秘秘,讓人捉摸不透,這點倒也罷了,無奈其人聲名狼藉,積毀銷骨,無法立足於士林。

這點倒也罷了,更可惡的是,其人無恥到極點,狂妄到無邊,行事荒誕無稽,實在非可託付之人,再說其人年紀甚輕,比自己還要小了兩三歲,實非良媒。

“若是在下僥倖贏了,可否請崔小姐揭開這蒙面黑紗,讓在下一睹芳容呢?”青衫少年的話語,彷彿又響蕩在耳邊,讓她情不自禁的又是一陣羞憤不已。

這實在是一個輕薄無行,無可救藥的登徒子,品行低劣的無恥之徒,還去想他作甚麼呢。

青衫少年的影子漸漸遠去,消失,崔清妍的眼眸從迷濛漸漸恢復幾分清明,但是,就在她抬起頭來之時,心底裡驀地掠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這種感覺,也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看到她在這裡心神不屬,似有所思,雍覃夫人心中卻是暗喜,看來有戲,這位侄女,對那位鄭公子並非無意啊。

她笑了笑,道:“清妍,怎麼不說話,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鄭公子人才品貌都是上佳一品,人中龍鳳,也未必配不上你,當然,他出身寒門,家世是差了一些,但英雄不問出處,這算不得什麼。有我崔家扶持,他亦有青雲直上之日。”

崔清妍掃了樂滋滋的姑姑一眼,心中突然一下子變得平靜之極,無波無瀾,無悲無喜,只是淡淡的道:“清妍還是那句話,其它不談,怎麼說,也得是進士。”

雍覃夫人依舊樂滋滋的,對方的這話,無疑已經是默允了,以那鄭東白的才學,今次的春闈,大有春風得意,瓊林榜上報捷的可能,只要金榜題名之日,就是事情可諧之時了。

“好,好,好,怎麼也得是進士,若不中進士,可是配不上我家的清妍的!”她樂滋滋的道。

她在這裡喜滋滋的說著,突然卻發現對面的侄女神色陡變,清冷的眼眸中驀地射出一道冰冷的殺氣,不錯,確實是殺氣,讓她這緊鄰身邊的人立有所覺,隱隱感覺到寒氣侵體。

什麼人,讓自家侄女竟然反應這麼大,以致動了殺機?雍覃夫人心中駭然,順著對方的眼眸看去,想要看看這個倒黴的人是誰,等看清來人之時,她又不由的一愣。

來人不緊不慢的朝這邊走了過來,她卻是認得的,不是那位可說臭名昭著,有著一身才學卻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少年東風吹兄是誰。

這人出現在這澹懷園好像也並不奇怪,她知道,王爺早想見見這位射鵰英雄傳的作者了,此事還有她從中穿了線,只是她望了望此刻身邊正一身殺氣凜然的侄女,心中就不明白了,此前不是還好好的麼,這人到底做了什麼,讓侄女此刻反應這般大,一副見了不同戴天的仇人一般?

“清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雍覃夫人不解的問道。

崔清妍目光從某人身上收了回來,心神恢復了幾分鎮定,說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個卑鄙無恥之徒也到了。”

雍覃夫人聽了,心中反而更奇怪了,雖然那人聲名狼藉,士林多有譭譽,但這卑鄙無恥之徒的字眼,她還是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

“此人行事若是不那麼狂妄一些,不那般無恥一些,倒其實是一位難得少年英才啊。”雍覃夫人此刻倒是說起了對方的好話,當然這到底算不算是好話,還可商榷了。

“什麼難得少年英才,不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欺世盜名,抄襲無恥之徒罷了。”崔清妍又淡淡的道。

雍覃夫人掃了對方一眼,笑著道:“以前你不是還說,此人或許是真才子,佯狂以傲世,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事的麼。”

崔清妍淡淡道:“真正的才子,奇人異士,可以佯狂傲世,玩世不恭,遊戲風塵,但品行不可以低劣不堪,品行低劣不堪,浩然之氣不固,才氣不通達清揚,豈會是真才子。”

雍覃夫人聽得點點頭,道:“清妍說的自是有理,不過此子雖然名聲狼藉,臭名昭著,不過也止於一些離經叛道,狂狷不遜的言談舉止,至於什麼大惡大非,倒還不曾見過。”

崔清妍道:“姑姑怎麼還一個勁替此人辯護起來了,此人品行到底如何,士林譭譽滔滔,早就有所定論了。算了,這般卑鄙無恥之徒,也不必去說他了。”

雍覃夫人見了,一臉古怪的看著對方,崔清妍被對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問道:“姑姑你只管看著我做什麼?”

雍覃夫人道:“我只是覺得,清妍你對此人的態度,轉變的似乎有些大,以前你對此人的態度,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崔清妍冷聲道:“是麼,那是姑姑你以前的錯覺罷了。我對此卑鄙無恥之徒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過。”

雍覃夫人搖了搖頭,雖然心中奇怪,但沒有再多說了。

江雲自然不知道兩人的議論,他此刻也來到了這青溪草堂,倒是無意閒逛至此,不過發現這裡會聚了很多的人,都是峨冠博帶,大有身份地位的名流縉紳之後,他就不願意走了。

為什麼不願意走了,若是以前,他自然不願湊這個熱鬧,這澹懷園人文勝蹟眾多,可看的地方不少,何必跟這一大群人擠在一處,說一些無光痛癢的廢話。

但現在就不同了,聽了那位崔小姐的“蠱惑”,他存著心思,要讓名園留名,讓名園有所感,而這去一些僻靜無人處,默默觀覽勝蹟,而發出一些牢騷,自然是辦不到的,只有人多的地方,才有發揮之地,才有作出驚人之語,成就一段名園佳話的機會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