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液體不停的從年輕人的嘴角流出,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將他的衣襟給浸透了。
聽到陳軒的話,他先是勉強的笑了笑,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後才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將我葬在母親的墳旁邊?”
“就在村後的山裡,沿著小路上山,走一個小時就能看到了。”
“你就只有這麼一個要求嗎?”還以為他會開口求饒的紀美嘉有些驚訝,“難道你……”
“你是想說,我為什麼不求饒是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年輕人捂著右胸,“說實在的,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自從母親去世的那一天起,我就根本不想活下去了!”
“來吧,將你的故事都告訴我們!”陳軒伸手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你會有足夠的時間。”
年輕人本來蒼白如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紅潤起來,不過衛修城知道,這是陳軒在催動他剩餘不多的生命力,好讓他能夠完整的講出自己故事。
年輕人名叫於紹,是上田村的村民,他的父輩一直都生活在這裡。
而他的母親,則是一個從不知道哪裡流浪到這裡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當時的上田村非常的窮,別說什麼小別墅,就是能住上瓦房,都已經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了。
而於家也是非常的窮,窮到於紹的父親三十多歲還娶不起老婆。
在某一天,於紹的爺爺領回來了一個女人,一個連自己叫什麼,從哪裡來都說不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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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於紹的母親。
雖然她有精神病,可起碼她能為於家傳宗接代。
就這樣,這個女人成為了於家的媳婦。
說是媳婦,可不如說是工具——於家傳宗接代的工具。
女人倒是很爭氣,不久就懷孕了,懷胎十月後,生下了於紹。
可既然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就失去了使用價值,被從家裡趕了出去。
說實話,就是在於家,她也沒得到過什麼優待。
頂多是在懷孕的時候,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多少能吃上那麼一點好東西而已。
女人被趕出去後,是死是活誰都沒有在意,包括於紹的父親在內。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女人並沒有走遠,只是在村子外的一個窩棚裡住了下來,平時靠乞討和撿殘羹剩飯為生。
從於紹懂事起,他就經常看到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偷偷的在遠處望著自己。
於紹聽小夥伴說起後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精神病,所以他很怕。
回家後問自己的父親,卻得到了非常敷衍的回答。
直到於紹漸漸的張大後,才不經意的得知,那個只是在遠處痴痴看著自己的精神病女人,其實就是自己的母親。
為此,他受到了小夥伴的嘲笑。
他因為不想被叫做“瘋子的兒子”,而與那些小夥伴們打在了一起。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只敢遠遠在遠處關注兒子的女人,居然如同一頭被激怒的母豹一樣,衝了上來。
當村裡人好不容易將她拉開的時候,那個小孩子已經是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