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唐啟明和林懿的結盟,對於葭萌關的事情也已經蓋棺定論。
撤兵。
即使再沒有辦法,這也只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收緊士兵堅守成城池,其實也就意味著那些在城外的村莊將徹底淪為炮灰。
這是任誰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
會議過後沒有多久,唐啟明就將整個劍閣的唐門子弟全部都聚集在了靶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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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華麗的裝飾,也沒有奢侈的牲畜。
有的僅僅只有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小臺子。
以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一尊破殘的關公塑像。
不過要是說起來唯一講究的是擺在林懿和唐啟明面前的兩個陶碗中的酒水。
是出征之前嗜酒如命的唐啟明在唐門寶庫中所拿。
是前幾輩的存釀,為數不多但卻已經有些年頭了。
原本渾濁的酒體已經出現了沉澱分層,即使相隔很遠仍然能聞到醇厚的酒香。
但是唐啟明將所有人召集在此,自然不是為了品酒。
“相信你們已經有很多人對我身邊的林大人已經有過瞭解。”
“也聽說了他帶領我們唐門在明月峽立下的赫赫戰功!”
“我唐某人不才,今日與林懿在此歃血為盟!”
“從此我們川蜀唐門,與薊遼林懿正式結為同盟。”
“從今往後不分彼此,共同進退!”
臺下的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但是在唐啟明身邊的林懿不少人都認識。
薊遼總督有多大他們不知道。
但是能讓門主如此重視必定是好事一件,尤其是林懿已經證明了自己。
他值得!
所以在唐啟明宣佈完後,臺下的唐門子弟們都發出了慶祝的歡呼聲!
“林大人,請!”
唐啟明剛說完,身邊的士兵就為林懿遞上了匕首。
寒光劃過手心,一枚鮮血直接在拳頭中滴落到酒水裡。
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啟明也是如法炮製,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交換酒碗。
一同飲下承載著對方血液的酒水。
歃血之盟正式締結!
江湖人江湖事,林懿本身對於歃血為盟並沒有什麼牴觸。
但是唐啟明卻是很在乎這個。
其實盟約結束之後,唐啟明就要開始正式宣佈撤軍的命令。
但是林懿卻搶先一步將他拉到了一邊。
“林兄弟,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召集了這麼多人在這裡,很多事情都是停止的。
如果能早一步行動,也能先一步掌握主動權。而唐啟明又是一個行動派,辦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是這樣的唐大哥,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你說。”
“在我來到陰平道之後,其實已經寫過密信送往了陝西總督洪承疇求援。”
“算算日子這兩日應該就要有答覆了。”
林懿是特意叮囑過二勇,無論成功與否都要第一時間回來通報。
所以林懿其實也是在等著他們的訊息。
“還有這回事?”
對於林懿求援洪承疇的事情唐啟明的確不知道。
包括他對洪承疇的瞭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陝西總督而已。
歸根結底,惠登相的這一夥流民其實就是從陝西流竄至川蜀。這是洪承疇的職責範圍之內。
但是自己和惠登相打了大半年的時間洪承疇都是不管不顧的態度。
唐啟明對這個人印象並不好。
“那林兄弟你和洪承疇關係如何?”
“我與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的三子洪士明是在我軍中任職。”
“我是一個多月前發出的訊息,這兩日也該要有回覆了。”
唐啟明暗暗思忖,如果洪承疇真能派兵來此。
就算是以唐門現在這些兵力對惠登相兩面夾擊,未必不是沒有機會。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洪承疇真的會派人來嗎?
唐啟明不太相信,只能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樣吧林老弟,葭萌關萬人多的士兵也無法一時間全部撤完。”
“我們分批次撤回至劍閣當中,既可以繼續防守。”
“若是援軍趕到我們也可及時出擊,如何?”
林懿也知道唐啟明其實也不相信洪承疇不會出兵趟這趟渾水,所以提出這權宜之計。
不過別說唐啟明,說實話就是林懿自己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當然沒有問題,就依唐大哥說的辦。”
撤退的命令很快就從劍閣一路傳輸至葭萌關當中。
其實就算唐啟明不說,身處葭萌關的總將領唐衡也知道自己一方已經沒有援軍再能派來了。
上次的五千人就是最後的家底。
他們也在等,等這一紙撤退命令的到來。
只是沒想象到來的如此迅速。
即使再不願意,但是軍令如山!
唐衡也不得不接受,他也知道撤退是最後的選擇了。
據守城池至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軍令中唐啟明竟然是讓他退回到劍閣當中,這才是讓他最費解的地方。
林懿說這兩日洪承疇的士兵就會抵達,而唐啟明給予的撤退時間也是兩天。
兩天之內徹底撤出葭萌關。
兵營的空虛很快就驚動了緊盯著唐門的惠登相,不光是士兵。
就連他都注意到對方在軍營中的防守密度明顯已經比之前要稀疏不少。
“首領,對方這是要退兵了!”
“不如我們乘勝追擊,咬住他們一舉將他們擊潰如何?”
唐門在這些流民的眼中一直都是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每一次看似要攻破了,總能讓他緩上一口氣來!
接著跟自己戰鬥。
如今葭萌關破,對方又開始撤兵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全佔。
自然是進攻的好時機。
但是卻沒想到沉默許久的惠登相突然笑了出來,隨後便不再關注唐門軍隊的動向。
“乘勝追擊?我們何時將他們打贏了?”
周圍的將領頓時啞口無言,他們在這僵持了近十天都沒能將對方拿下。
哪裡來的勝利?
“得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再過兩日惠強的軍隊就將趕到,到時候想要進攻就把你們排在最前邊。”
在這軍隊中惠登相是第一位,他已經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只能老老實實的原地解散。
關於進不進攻其實惠登相心中也有過一番考量。
一是怕這是對方使用的奸計,假裝撤退實則蟄伏起來等到自己進攻時再打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這樣其實不難破解,只要帶一隊人馬去探查一下虛實就能見分曉。
但要是對方真的撤退,就算自己追上去對方也不可能沒有後手。
不若讓他們就這樣退出葭萌關,自己不費一兵一卒。
這兩種結果無論哪種惠登相都能接受,只要前提是不出兵。
但是一想到自己為什麼這麼憋屈,惠登相就想到了自己那個胞弟惠強!
自己徵調的兩萬人竟然中途就被阻擊掉了一半。
兩萬人折損一半那還有一萬,全趕到這裡也可以奠定勝局。
但是自己的這個好胞弟偏偏要再分出一半人馬去追對方的伏兵,殊不知對方就是為了拖時間而已。
他就這樣一頭栽進了對方的圈套裡!
當兩萬變成五千人的時候。
惠登相都恨不得自己立刻出現在惠強面前,給他兩個嘴巴子!
然而他現在的唯一希望就是千萬不要再有任何的變故了!
只希望這最後的五千人能順利到達,就徹底萬事大吉!
但是惠登相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川蜀的大本營漢中。
已經被別人徹底攻陷!
為了將主要戰力放在戰場上,惠登相其實僅僅只在漢中留下了不到四千人。
因而當他們看到洪士信帶著三萬洪軍兵臨城下的時候。
人都要傻了!
他們想要投降甚至都沒有機會,雙方僅僅打了一個照面洪士信就宣佈了徹底攻城的指令。
作為洪承疇手下的親兵,洪軍是他親自訓練的一支強軍。
對標的就是袁崇煥的關寧鐵騎,盧象升的天雄軍。
現在還有林懿的鎮遠軍。
在洪軍勐烈的攻勢之下幾千流民雖然憑藉著城池,卻半點都發揮不出他的效果。
城牆之上直接亂作一團,沒有經過訓練甚至都不能同時發出有規模的反擊。
而當城門被攻破後更是爭先恐後的擠下城牆逃命。
但是洪軍入城之後將各個街道徹底把控在了自己手中,流民面對的只有明晃晃的屠刀。
偌大的城池,結果不到半上午的時間就徹底被攻破。
倒是整頓城池花了幾天的功夫,留下幾千人負責維護城池秩序後。
洪士信帶著兩萬人和二勇一同向著葭萌關的位置趕去。
“我說你一天擺弄你這鴿子籠幹嘛?莫非這也是你的發明?”
自從進入了劍閣之後林懿也徹底成為了閒人一個,經過兩天的冷澹之後唐任雪又時不時就來看看林懿。
“別沒大沒小的!我可是和你爹歃血為盟!”
“是拜把子兄弟,按輩分你也該稱我一聲叔!”
“呸!”
歃血為盟那天唐任雪也在現場,自然知道當時的情況。
只是讓她叫林懿叔實在說不出口,再說她也和林懿並沒差幾歲!
“說正經的呢!你這鴿子籠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鴿子籠,養鴿子的唄!”
“不然還能幹嘛?”
兩人正說著,一隻信鴿緩緩飛來正好進到籠子裡。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