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蕭春來一愣,他明明看到徐也就在眼前的。
可是一眨眼間,四周都只有風聲呼呼響,人卻不見了。
此時蕭春來背後一痛,原來是挨了一刀。
“抓到你了!”
蕭春來忍痛嘿嘿回頭,兩隻巨手朝徐也撈去。
徐也身影一滑,如敏捷的靈狐,在浮光片影間閃走。
蕭春來開始焦躁起來,他討厭被人玩弄的感覺,內心極為不安寧,短短幾個瞬息,身上又中了幾刀,譁啦啦流下一大片血水。
“混蛋,混蛋,說了趕緊給老子去死!”
蕭春來怒極咆哮。
不經意間,一頂轎子忽然冒出,那轎子上還坐著一隻兇惡的火狐。
蕭春來一懵,咬牙接招。
不料那一狐一轎的力量來回變幻,詭異得很,他全力出招之下,全身被傷勢牽動,逐漸應對不暇。
一點金光乍起。
金光忽而又隱藏進風中,再出現時,已到了蕭春來面前。
蕭春來大駭回身,卻又被背後火狐滾燙的火掌拍中,而身前的金罡也飆射而至,直接洞穿了胸口。
“啊……”
蕭春來慘叫起來。
徐也一招得手,連忙掏出從張琦身上蒐括的符紙,往蕭春來胸口前後一貼,先給他止了血,又立即封住他的要穴。
蕭春來重傷落敗,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動彈不得之下,不由怒道:“小混蛋,你有種就把我直接殺了,老子不會眨一下眼睛!”
徐也嘿嘿笑道:“現在就殺掉你,實在太便宜你了。放心吧,你還能活一段時間,畢竟還大有用處呢。”
蕭春來咬牙道:“士可殺不可辱,青玉門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呵,你倒是承認得很痛快嘛。
不是想偽裝成飛陽宗的人殺我麼?
徐也陰笑搖頭道:“不不不,你怎麼能是青玉門的人,你明明就是飛陽宗的人嘛。走,先回瑤州城,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蕭春來一看到徐也臉上的陰笑,渾身如墜冰窖,冷顫不已。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個混蛋,一人就敢進到青玉門的大殿來,還一直都是鎮定自若,成竹在胸,他是不是有什麼詭計?
蕭春來惶恐不安,被徐也扛了起來,就這麼一路回到了瑤州城。
徐也大搖大擺走進了瑤州城的城門。
蕭春來傷勢慘重,鮮血流了徐也一身。
百姓見此怪樣,都是拼命驚呼逃走,唯恐閃躲不及。
司衛樓的同僚一見是自家副統領,便匯聚了幾隊人馬,前來將徐也拱衛起來。
“見過徐副統領!”
徐也點頭回應,扛著蕭春來一路回了府衙。
府衙大殿中。
燕小飛和鄧翼一直都是惴惴不安,心緒難定。
徐也一人去了青玉門,萬一出現了什麼差錯怎麼辦?
此時,兩人看到徐也大步流星走來,都湊上前去大喜問道:“大人,你這扛著的是哪個倒黴蛋?”
“沒什麼,只是青玉門的一個長老而已。”
燕小飛和鄧翼對視一眼,雖然都覺得在神通廣大的副統領面前,任何事情就應該見怪不怪了,但還是誇張地瞪圓了眼睛。
獨自去了一趟青玉門,不但自己毫髮無損回來,還把人家的長老半死不活給抓了回來?
堂堂的一個青玉門,顏面何在啊?
徐也把蕭春來扔到地上,吩咐道:“好好看著,別讓他死了,此人大有用處!”
“是!”
徐也往內裡走去。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自己果然是勾起了青玉門的殺心。
既然都想在不捅破窗戶紙的情況下玩,那好,你青玉門切記要做好萬全準備,咱們慢慢玩!
當然,徐也不是一個人玩,更不會傻到自己去扛下整個青玉門。
徐也穿過長廊,越走越深。
深處的庭院,不再是外層那般莊嚴肅穆,反而是溫馨雅緻的模樣。
很快,徐也就站在一座青瓦白牆的精緻小宅院前。
他敲了敲門。
無人應答,但門吱呀一聲,自動打了開來。
院內鮮花成簇,竹林石桌,看起來十分雅靜。
徐也往前踏了一步,站到院門的門檻上。
立即,從院內奔出一股股兇猛的罡氣,就如海嘯般怒卷而來。
徐也,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艘小木船,隨時都要被海浪轟得粉碎。
但他咬牙站立。
任憑罡氣颳得全身生痛,也巋然不動。
片刻後,那罡氣變得柔和,如退潮幫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也這才走進了院落,叫道:“孟老,是我。”
徐也來此要找的人,府衙內都尊稱他一聲孟老,是魏乾的絕對心腹。
說實話,徐也一直就覺得,魏乾選擇閉關的時機很是蹊蹺。
大有把爛攤子都丟給自己,他悠閒當個甩手掌櫃的意味。
魏乾身為州府的統領,手段一直偏向懷柔。
當然,懷柔也不是不作為,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滅他十八輩祖宗。
徐也可不能讓魏乾就這麼舒舒坦坦的,有什麼事大家要一起扛嘛。
這孟老此時坐在一小片竹林下,正悠閒地飲酒。
他鬚髮皆白,精神矍鑠,境界是五品巔峰,但修為十分醇厚,可獨戰四品。
孟老還有兩個六品的徒弟,只要徐也拿下孟老,三人就會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孟老淡淡看向徐也,點頭道:“原來是徐副統領啊。”
單論職位的話,徐也是孟老的上司。
但孟老只聽命於魏乾,徐也也未必能調得動。
這就是徐也一定要從烈陽縣帶點人過來的原因。
不過都這種時候了,即便調不動,那就另尋他法嘛。
徐也忽而仰天長嘆,悲痛地道:“我今日替魏統領去了一趟青玉門,這青玉門是蟄伏許久,狼子野心暴露無遺啊。”
孟老放下酒杯,傾聽道:“哦,怎麼了?”
徐也憤憤不平道:“青玉門羞辱我,嘲笑我,我都無所謂。
但他們竟然敢貶低魏統領,把統領大人說得一文不值。
可恨啊,我是因為魏統領的提拔,才能有今日的成就,豈能容他們放肆!
當即我心意難平,便舌戰群儒,和他們一一理論起來。”
孟老追問道:“那結果怎麼樣了?”
徐也怒然道:“他們言語越發不堪,汙言穢語齊出。我實在是氣不過,便動了手,不小心把青玉門的一名長老打成了輕傷。”
“怎麼個輕傷法?”
徐也便把蕭春來的傷勢如實描述了一番。
孟老摸鬍鬚的手停了下來。
這……這是輕傷麼?
徐也心裡想道,沒死都算是輕傷,完全沒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