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南郊,一條被冰雪覆蓋的馬路。
茶餐廳內,鄭濤裹緊了身上的冬衣,望著窗外不斷灑落下的鵝毛大雪,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狗曰的天氣,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他已經在餐廳待了兩個多小時,起因是今天一早,接到了私人偵探打來的電話,表示已經在一家狗肉館附近,找到了那條“地獄戰犬”的蹤跡。
得到訊息之後,鄭濤便火速打車來到了這家餐廳,本打算儘快將那條狗帶回去。
誰知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那個打來電話的偵探遲遲沒有現身,他只好一直留在這兒,苦逼地進行蹲守。
外面天寒地凍,持續了將近一月的恐怖寒潮,早就將整個城市覆蓋起來。
儘管餐廳已經把暖氣開到最大,仍舊擋不住窗戶縫隙中不時襲來的冷空氣,凍得他不斷打擺子,只能依靠抖腿來驅散嚴寒。
好在,正當鄭濤有點等不下去,打算再打電話催一下的時候,卻看見茶餐廳的落地窗門外,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皮大衣,身材緊實又較為矮胖的中年人,正從一輛小型的皮卡車上跳下來。
“終於來了。”
鄭濤急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對那個穿皮大衣的中年人說,“我說老宋,只是叫你找條狗,你怎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拜託,你不是不知道,林城這麼多家狗市,要在這麼多狗市中找到一條符合你要求的狗,哪有這麼容易啊?”
偵探老宋翻了個白眼,急匆匆走進餐廳,先抖落了一下身上的積雪,又抱怨道,“這大冷的天,也就我肯答應幫你找狗了,話說你小子抽了什麼瘋,幹嘛為一條野狗浪費這麼大力氣?”
“呵呵,我當然有我的原因了,你先別打聽,趕緊的,那條狗呢,給我帶來了沒有?”
鄭濤笑了笑,一臉神秘,但卻沒顧得上解釋緣由,直接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裝滿現金的信封,湊到老宋面前晃了晃,
“喏,答應你的酬勞一分不少,不過你得先讓我看到那條狗再說。”
“呵呵,你小子最近倒是發大財了,為了一條狗,居然許諾我三萬塊酬勞,不會是買彩票中獎了吧?”
看到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信封,老宋的眼珠頓時亮了一下,伸手就要來接。
鄭濤卻把手往後一縮,背著手道,“狗呢?”
“在車上,你跟我來吧。”
老宋不滿地撇了撇嘴,只好帶著鄭濤來到餐廳外面的那輛小皮卡後面。
小皮卡的尾箱後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色帆布,老宋將帆布掀開,露出裡面的一個鐵籠子。
籠子裡邊,蹲著一條體型瘦弱、渾身佈滿了黑色短毛的大狗,流著哈喇子,正沒精打采地趴在鐵籠子裡面,被凍得瑟瑟發抖。
黃狗的骨架比較寬大,身形也頗為魁梧,但估計是因為長時間流浪,沒吃過幾餐飽飯,顯得有些削瘦,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這傢伙,就是廖凡口中的‘地獄戰犬’?怎麼越看越不像啊。”
鄭濤蹲在狗籠子旁邊,眯眼打量那條凍得瑟瑟發抖的大黑狗,毛髮搭聳,雙眼無神而又沒精打采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耷拉著兩隻狗耳朵,左邊的耳朵上還缺了一角,尾巴也很短,倒是和畫像上的地獄戰犬長得有九分相似。
只是,這條狗卻一點都不威風,完全沒有半點身為地獄戰犬的氣勢,反倒畏畏縮縮的,顯得十分怕人,望著正在打量自己的鄭濤,還主動把身體往後面縮了縮。
“怎麼樣,是你找的那條吧?”
老宋在一旁笑嘻嘻地搓著手,不斷催促道,“好了,別看了,老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打了這麼久交道,不會坑你的。”
“行吧。”
雖然沒有在這條黑色大狗身上,感應出太多異樣的氣息,但黑狗無論是體型還是毛色,以及左耳殘缺的那道口子,都和廖凡描述的一模一樣。
鄭濤只好把塞滿現鈔的信封遞過去,交給了老宋,“這天怪冷的,你這鐵籠子到處漏風,可別把它凍壞了,鑰匙給我,先把它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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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老宋笑著收好錢,隨手遞來鑰匙,鄭濤立刻開啟狗籠,對蹲在裡面的大黑狗喚道,“出來吧,知道你在狗肉館被嚇壞了,別擔心,以後不會有人打算宰你吃肉了。”
大黑狗似乎聽懂了鄭濤的話,很快就把耳朵豎起來,只是看向鄭濤的眼神,還顯得有些謹慎。
現在的它,可還不是末世中那條威風凜凜的地獄戰犬,只是一頭流連在城市馬路邊,專門靠著翻垃圾箱維持生命的普通流浪野犬。
由於太過影響市容,不慎被城管隊的人盯上,被麻醉針撂翻,後來又被轉賣到了狗肉市場。
不出意外的話,它本該被送進狗肉館的後廚,等待著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端上餐桌的命運。
可命運就是這麼神奇,就在它看見狗肉館老闆打算磨刀的時候,救星就到了。
“嗚嗚……”
大黑狗甩了甩頭,在鄭濤的招呼聲下,主動爬出了狗籠子,還似模似樣地搖了搖粗短的尾巴,主動在鄭濤手上蹭了蹭,伸出一條紅色的舌頭,表現得十分順從。
“別說,那家夥還挺溫順的。”
鄭濤笑了笑,拍了拍大黑狗的腦袋,又說道,“以後你就跟我一起生活吧,看你長得這麼黑,我就叫你大黑好了。”
“汪!”
大黑狗立刻把頭豎起來,對著鄭濤叫喚一聲,好像是在回應。
身為未來的地獄戰犬,它智商當然不低,也能感應出眼前這個男人,和之前那家狗肉館的老闆並不是一路貨色,至少對方看自己的眼神,絕不像隨時都要拿自己“上菜”的樣子。
“走吧,看你這身髒兮兮的,先帶你洗個澡好了。”
見大黑狗這麼配合,鄭濤也立馬笑了起來,抓起了狗鏈,打算先找個地方,給大黑狗清洗一下身上的毛髮,省得它身上臭烘烘的,弄髒了安全屋的地板。
偵探老宋則跟在後面說道,“鄭濤,狗已經給你了,我還得回家陪老婆做飯,就先走了啊!”
“行,你趕緊回家吧,別忘了我之前提醒你的話,多在家裡準備點物資……”
鄭濤對老宋揮了下手,本打算提醒他幾句,話沒講完,對方已經鑽進駕駛室,一腳油門,將小皮卡開走了。
“……算了,就算告訴他末世快要降臨的事,估計這老小子也不信吧。”
望著絕塵而去的皮卡車,鄭濤一愣,隨即自嘲般搖頭,剛要牽著大黑離開,卻發現老宋居然又駕駛那輛皮卡車,直接倒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