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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3章 南柯一夢

人生無外乎即是生死離別,這是誰也逃脫不了的,第一次玉竹去世的時候,王曄要發奮努力,要戰勝所有的人,不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然而第二次玉竹真正的去世的時候,王曄才發現原來自己就是一個廢物,王曄因為玉竹而努力,可是更因為玉竹而看清楚現在的自己,說到底,王曄依舊什麼也不是,依舊保護不了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

玉竹就好像是烏江邊上自刎的虞姬一樣,儘管王曄也不是楚霸王,可是玉竹在王曄心中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太深,王曄蜷縮在角落裡面捧著那本小冊子,將這首詞一遍又一遍的讀了下來,直到最後每一個字都似乎是印在自己的心裡面一樣!

可是,王曄卻不得不承認,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塑造的心理也隨著玉竹的香消玉殞而付之東流,王曄蜷縮在家裡,什麼也不想弄,什麼也不想,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王曄以前因為玉竹的死而敲響了心中的警鐘,現在卻又因為玉竹的死而熄滅了信中的蠟燭!

王曄就那樣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想!

一直到一個訊息傳到了王曄的耳朵裡面,王曄這才起床!王龍死了,是的,王曄的爺爺王曄突然的離開了人世,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蜷縮在自己角落裡的王曄一下子震驚的不行,一直以來王龍對王曄的教育談不上很大,但是多多少少比王三飛這個父親在王曄的心中來的重!

訊息是林雪嫣告訴王曄的,林雪嫣告訴王曄王三飛打過來電話,王龍突然在家中去世,現在馬上要舉行葬禮,讓王曄跟雪嫣連夜趕回去,王曄看了看雪嫣,也來不及去感嘆自己的人生了,馬不停蹄的從玉州往京城趕!

等王曄到了京城,看到自己的家中掛滿了白綾以及王龍的遺像的時候,王曄這才知道,王龍真的死了,自己的爺爺,自己那個身體健康的爺爺竟然在忽然之間就去世了!

事情發生了有點突然,王龍正在家中吃飯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點不舒服,站起來就想去廁所,可是站起來一下子就摔倒了,等旁邊的人都反應過來之後,王龍就已經嚥氣了,一點痛苦都沒有,可以說就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用普通人的話說,也就是喜喪了,儘管王龍今年高壽也沒有一百多歲,也才七八十而已,但是能夠不被病魔折磨,也可以稱之為喜喪了!

可是,王曄看著自己爺爺的屍首,恍惚之間愣了!王曄這兩天一直在看玉竹的那個小冊子上面的東西,心裡面對於原本不相信的神靈更是抱著有點相信的看法,可是如今看到王龍突然去世,王曄不由深信人這一輩子,都脫不脫命運的責罰,可是什麼是命運?是上帝?是神仙?

都不是,命運在自己的心中!正如同王龍會突然去世一樣,這並不是神靈的召喚,而是他對於命運的態度,就如同玉竹會為了王曄自刎一樣,這只是人這一輩子註定的事情,如果讓王龍忍受病痛的折磨,那麼這個睿智的老人還會可以整日笑呵呵嗎?

王龍的葬禮許多人都送來了花圈,但是透過這些花圈來看,如今的王家已經落寞了,因為這些花圈裡面已經沒有了那些令人膽顫心驚的名字,這無疑不是大世家的末日,王曄自己嘲笑了自己一番,最終將王龍安葬在了八寶山!

看著爺爺的墓碑,王曄這才意識到王龍就這麼死了,很突然!但是,仔細一想真的很突然嗎?不,不突然,王龍跟爾瑪俊郎比拼武功的時候會流鼻血,那時候應該就可以查出來,但是王龍卻執意不去醫院,這就是人的執拗,人自己的命運!

處理完葬禮之後,王曄跟林雪嫣回到了王龍所居住的房子裡面,看著老人生前的生活,王曄心裡面的滋味更是難以描寫,悵然若失,林雪嫣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王曄不由開啟了王龍的那臺老式電視機,可是似乎是王龍去世了一般,電視機上面全都是雪花點,什麼都看不出來!

王曄不由一愣,道:“還真是一輩子只看一個電視,人去世了,電視機還真就不能看了!”

林雪嫣不知道王曄說的什麼,而王曄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離開了兩個親人,一個玉竹,一個爺爺,王曄心中的滋味,說不出來,也不想說,生命,命運,人生,未來,這些東西沒人能夠說清楚,王曄又不是哲學家,那裡懂的這些東西呢?

其實玉竹的死王曄不怨王三飛,畢竟王三飛也是為了自己好,所以王曄在京城這幾天,王曄也都沒有提玉竹的事情,可是當王曄跟林雪嫣準備要回玉州的前一個晚上,王三飛卻將王曄給叫到了跟前,笑著看了看王曄道:“你小子,比我有出息啊!”

王曄什麼也沒說!

王三飛卻說:“你爺爺去了,現在整個家庭落到了我的身上,咱們家族現在的生意根本不行,政局那邊都已經開始不鳥咱們了,那些原本的門生該走的都走了,我說話也不管用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點都幫不上忙,我這個做父親的可真夠失敗的!”

王曄抬眼看了看此時已經不將自己當成一個晚輩的父親,不由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說:“這些我都知道,父親你辛苦了!”

王三飛卻自嘲的笑了笑,說:“你知道你媽為什麼去那裡住,甚至連你都給拋棄了嗎?”

王曄一愣,道:“不是說被人強制執行的嗎?”

王三飛搖了搖頭說:“是被人強制執行的,可是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嗎?這一切都是我犯下的錯誤,卻讓你媽來承擔,她一個女人,為了我,不惜一輩子都在獨囚之中渡過!”

王曄一憤然,不由道:“那現在將老媽給救回來不就行了?”

王三飛搖了搖頭說:“你跟雪嫣定親的時候,她就已經可以出來了,我去叫她,可是她卻不出來,她說習慣了那裡的生活,可是我卻知道,她怨恨我,怨我沒有本事,不能讓她一輩子平安,卻讓她一輩子在獨囚中渡過,她要用獨囚來懲罰我!”

聽到這裡,王曄明白了,看了看面前的父親,肅然起敬,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您,爸!”

王三飛點上了一支煙,也給王曄點上了一支,兩人就那麼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誰也沒有說話!而王曄也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要那樣做了,他已經錯了一生了,他不想自己的兒子也繼續錯下去,他知道,仇恨不禁可以激發人的潛能,更能改變人的一生,所以在那個時候,玉竹就被王三飛給去世了,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如今玉竹卻真的去世了,看著這個因為做錯事兒而懊惱的父親,王曄從心裡面深處也終於釋然了!

抽完一支煙,王曄不由問:“現在爺爺去世了,這個家會怎麼樣?”

王三飛想了想道:“完了,徹底完了!”

王曄一愣!

王三飛這才詳細的說了起來,王龍生前,那些門生還買王龍幾分薄面,讓王家的生意還能繼續下去,可是如今王龍剛一去世,那些龜孫子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樣以來,王家根本就維持不下去,而王三飛個人的更多勢力都是在軍隊裡面的,而且即便是在軍隊裡面,他的勢力也並不大,所以可以說現在王三飛這個父親還不如王曄這個兒子呢,最起碼王曄現在手裡面還操控著一個龐大的國企!

王曄不由吐出一口氣,說:“不怨咱們爺倆,本來就是大世家的末日!”

王三飛笑了笑,說:“毀在我的手上了啊!”

王曄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說:“毀在誰的手上不是毀啊,只要咱們過的舒坦就行,反正人也就只有這一輩子,咱們能像我爺爺那樣,到頭來不受一點痛苦,那就是好事兒!”

王三飛轉眼看了看王曄,不由嘖嘖稱奇道:“王曄,你現在越來越能說會道了!”

王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王曄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如果王家真的要是維持不下去的話,您最好還是去我媽那兒,最起碼她心中還有您,她怨了您一輩子,恨了您一輩子,可是怨您,恨您,那都是愛您,您說我說的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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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飛看了看王曄,又看了看天空,笑著說:“也許,我就是一個敗家子呢?”

王曄也看著天空,說:“我以前也這麼說!”

爺倆都笑了!

大世家,說簡單也就是有錢便是爺,毀在王龍手中四分之一,毀在王三飛手中四分之二,到了王曄手中僅有這四分之一也沒有了,終於等到這一切全都沒有了,爺倆這才明白過來,其實這一切只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正如同王三飛會因為自己的悔恨而給王曄演那麼一齣戲,可是到頭來玉竹卻依舊香消玉殞一般,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夢裡夢外誰又能分的清楚呢?就似乎是王三飛第二日就過去找三娘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