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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百年(上)

在心靈的感受中,因心田龍相的形成從而與那乾轅真龍產生的連線已經逐漸澹去。

但賀文的心靈卻依然處在一種無言的震撼之中而遲遲沒能清醒過來。

從個體的修行的來說,最後的那些收穫遠不如前期直接與乾轅真龍的感應所得。

但,早在十年之前,賀文就已經不再把個體修為的追逐放在首位。

現在的他,早就已經想得非常明白,此界現有的一切修行法,無論是修行界的正道之法,外道之法,還是蠻巫一族的蠻道亦或者巫道,再不然蠻獸的成長,歸根到底,都是生命個體的不斷強大和昇華。

而裴前輩向自己揭示的那條路,其本質卻是一條集眾之路。

當然,個體與集眾之間並非無法相容。

他依然會努力提升自己在鐵血軍煞道上的修為進度,但在明悟了這種本質且明確了自身追求之後,他也就不會再將自身於鐵血軍煞道上的進度看得太重。

他不會再將處理那些瑣碎庶務視作一種本末倒置,耽誤修行,恰恰相反,這正是他在另一條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修行”。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擁有其他修行者所不可比擬的大格局,大視野。

這種大格局、大視野還和三宗修士不同,三宗修士更多的還是一種“管理自家產業”的心態,相較而言,更加被動,且“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則不謀其政”,這是一種工作需要,一種職務需要。

而賀文則不然,因為他選擇了集眾這條此界從未有過的路,這種大格局、大視野本身就是“修行”所必須,久而久之,這便成了他的一種本能。

這次,他與蠻巫一族的合作,互取“真經”,他從來沒想過這次收穫只惠及於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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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在提條件時特別強調了一點,即他可以將獲得的《如來降龍》向他人傳授。

他雖獲得了完整的《如來降龍》修行法,但這些日子他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降龍篇》上,在感悟觀想龍相之時,他考慮最多的問題,便是如何將此法傳授出去,惠及更多的人。

但他卻始終沒有太好的思路。

他不可能將完整版的乾轅龍相觀想法傳授出去,那結果不會是人人如龍,反而只會是天下大亂。

又或者,如這些蠻巫一樣,只將乾轅龍相視作一種強大神妙的修行法,並不使之與無上權柄結合在一起?

可這樣一來,他又感覺非常不甘,非常遺憾。

明知道還有更好的選擇,更好的結果,卻只能等而求其次,也是非常令人致鬱的。

可現在,他卻一下子豁然開朗。

是啊,既然是集眾之道,集眾智眾力於一處,成就無上偉力,那又怎還用個體修行那套思路來考量呢!

我根本不需要將完整的乾轅龍相之法傳授出去,但我同樣不需要對其進行限制削弱,反而需要更進一步的擴大。

在心靈的感受中,乾轅真龍為我演示了將天地山河、整個世界納為一體的思路,這對現在的我來說,太過遙遠和狂妄。

但納入整個世界不行,那麼,整個修行界呢?

嗯——還是不成。

那麼,整個凡俗社會呢?

呃,難度還是太大。

那麼,將整個鐵血軍煞道視為一體呢?

難度依然很大,但是,卻已經具備了實操的可行性!

賀文甚至已經開始更進一步的構思起來。

“裴前輩說畫龍點睛,我只需要把握住乾轅龍相最關鍵、最核心的部分,其他一切,完全可以下放出去。

那乾轅龍相最後的變化已經清楚地說明,乾轅龍相本身可以是萬法萬相,可以為龍槍,可以為龍劍,甚至所有的一招一式的之間,都可以蘊藏乾轅龍相的神韻氣度。

我完全可以將這種理念化歸入軍隊之中,攻殺最強的,可使之習龍槍、龍劍,為龍爪,龍牙,防禦則使之習龍盾,為龍鱗。

軍魂更是天然適合承載乾轅龍相某個側面的載體,龍生九子,甚至萬物之中都可藏有龍性。

而軍旗豈不就像是一個個竅穴,一面面軍旗構築起來的、將天下鐵血軍煞道連成一體的脈絡,豈非就是天然的經脈,萬軍旗更是彷如人身之氣海。

若是此法能成,我所成就的乾轅龍相,將遠超這些蠻巫之修,他們或許人人都心有龍相,實則卻都是散龍,野龍,根本不能稱之為乾轅龍。

而我,集整個鐵血軍煞道之力,只修一頭龍相,這才是真正的乾轅龍相,既為龍相,又為萬相。”

想到這裡,賀文的眸中,已經泛著明亮的光。

“我不僅不用刻意保留,反而需要傾盡全力,且根本不用擔心被三宗或者除裴前輩之外的乾轅人窺出端倪。

且隨著此法的成熟完善,鐵血軍煞道也在凡俗社會,乃至整個修行界扎穩了根,就可以順勢而為,水到渠成的便將整個凡俗社會納入‘乾轅龍相’之中。

到時候,他們即便名義上還不是我的臣子國民,實際上卻和我的臣子國民無異了。

處處是龍相,處處無龍相。

而只有掌握了核心關鍵的我,才能將此前所未有的乾轅龍相整合!”

因為這番感悟,賀文感覺前方的道路變得越發清晰而真切。

他不僅有了目標,而且找到了實現目標的方法。

原本,賀文打算用十年時間來夯實鐵血軍煞道的根基。

現在,他卻已經下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在突破金丹之前將此法雛形徹底摸索出來。

為此,哪怕耽誤更久的時間他也在所不惜。

別說十年,便是二十年他也要這麼幹。

……

全知視界下,感受到賀文的種種感悟,姜乾心中頗為欣慰。

這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

雖然有他特意引導之功,但也有賀文自身的悟性和才華在。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理解錯了。

因為除了賀文字人可以享用這些成果外,許可權更在他之上姜乾同樣可以輕鬆呼叫這些成果。

這一切的源起,其實是源自於“懶惰”。

從魯樹人那裡接受了三種戰法理念後,姜乾的想法卻是,之所以要分出個“擬人”、“擬獸”、“擬兵”三種戰法,其實本質還在於一個人的精力和才智都是有限的。

而這三個方向,甚至這三個方向中的某一個細項,都足夠讓人將一輩子的精力智慧投入其中而無法到頭。

如此一來,精力有限的個體自然就只能選擇在一個方向深入。

可姜乾卻很自然的就想到:“我為什麼不能三者都要?”

一個人的精力才智有限這沒錯,但他的道路和魯樹人卻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我只需要將這些任務分包下放出去,讓那些領悟心田龍相者修煉,並想辦法使之納入心田龍相體系之下。

如此一來,他們的修煉所得豈不就是我的修煉所得?

一萬個人選擇一萬個方向,那便意味著我在同時向一萬個方向發力,到時候,我還哪需要去考慮什麼擬人擬獸還是擬兵?

我直接擬天地萬物!”

而當這個思路一開啟,便止也止不住的,一點點逆朔而上,涉及到乾轅真龍這個根本問題上。

正如他給賀文講述的,乾轅龍相的本質實則是種種意象的承載體,具象化。

若到了最後,他本人反倒拘泥於此,那真就是黑色幽默了。

既要進得來,又要出得去。

所以最後,他給賀文心靈呈現的是乾轅真龍徹底與天地山河、萬事萬物融為一體,彷彿消失在天地之間,但天地處處都透露著乾轅龍氣的印象。

而賀文也沒有“辜負”他寄予的厚望,雖然細節上有所出入,但大方向上卻與他的構思幾乎完美契合。

成功種入心田龍相之後,賀文卻沒有急於離開。

他開始兌現承諾,毫無保留的將法象萬變神通的修行法,包括他這些年來積累的種種感悟和心得與蠻修們分享。

而賀文也趁機將如來式也學了起來,中規中矩的將一個“如來相”種入心田之後,賀文也感覺到了此相完全有別於龍相的奧妙,因探索到全新道路而開始在心底泛起的一縷得意情緒被他主動按滅了。

他感悟到一個道理,世間道路,神妙法門,何其之多也。

他現在這點成就,實在沒有什麼可值得驕傲自得的。

……

就在賀文抵達祖鼎山脈的半年之後。

賀文被蠻巫一族以最鄭重的禮節邀請到最頂峰的祖鼎聖殿,姜乾也難得的出現在這裡。

在周圍,另還有許多天巫、祭骨蠻肅穆中略帶激動的等候著。

包括老殿主、夢貘大巫、翼龍大尊在內的所有留守大巫也都從各自閉關之地走了出來,遠遠地看著一個方向。

只見一個老蠻修緩步從閉關之地走出。

這個名叫蘇布的老蠻修,正是當日老殿主給姜乾挑選的那位在蠻道一途上資歷最老,積累最深厚的老蠻修。

他向人群中最特別的兩個觀禮者,乾轅龍和賀文點頭示意之後,長滿厚繭的赤足緩步登上一座石峰高臺。

他席地而坐,敞開寬鬆的麻衣,露出胸膛上一頭彷彿與皮肉烙印在一起的猙獰黑虎形象。

這頭黑虎眼珠轉動,瞬間活了過來,隨著一聲震懾人心的咆孝,一頭面目猙獰,渾身散發著兇厲氣息,尖長的獠牙隨時都要擇人而噬的黑虎蠻獸從老蠻修胸膛內走了出來。

隨著其徹底走出,其體型也迅速膨脹,很快便已成為一頭龐然巨物,圍繞著老蘇布身周虛空緩緩踱步,它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逡巡遊弋,彷彿鮮活的、有力量的血肉氣息對它而言就是最致命,最有吸引力之物。

老蘇布的聲音緩緩響起。

“蠻魂成就了蠻道,沒有蠻魂,便無所謂蠻修,但蠻魂也限制了蠻修。

走到我這一步,蠻魂更已開始侵染我的生命氣機,變得駁雜不堪,不再純粹,於是,前路因此而斷。

現在,我們得到了一種新的方法,可以根本上純化自身的生命氣機。

這給了所有蠻修一種新的可能,即從一開始,從源頭處,便不再凝結蠻魂,而是法相。

對此,我持保留意見。

且不說我們在赤道雖困頓千年,卻也積累了千年,完全改走新路,意味著這一切積累成果作廢。

而且,如此一來,所有現有蠻修豈非都要全部改修,蠻巫一族的整體實力在短時間內不增返降?

所以,我堅持認為法相之法可以作為一種新路嘗試,但卻不意味著現有蠻道因此而廢,因此而止。”

他這話一出,那些天巫的神色都還比較正常,那些祭骨蠻的神色卻都變得異常複雜起來。

而對這一切,老蘇布都視若未見,他看著圍繞身周虛空滿滿踱步逡巡的猙獰黑虎,眼中露出些許不捨,但這種情緒只是一閃即逝,很快就又變得堅定起來。

“我取用了純化生命氣機的思路,結合蠻道自身特定,創出了一種新的方法。”

說著,他伸手向著黑虎蠻魂虛空抓握,猙獰的黑虎蠻魂彷彿如鳥投林般向他手掌扎來。

其龐大的體型迅速縮小。

很快,這頭黑虎蠻魂就縮小到只有鵝蛋大小。

老蘇布再次看了眼一眾圍觀見證之人,輕聲道:“此法,名叫‘啖魂’!”

說罷,他不理會那些驚聲高呼、甚至已經站起身來的祭骨蠻修,一口將黑虎蠻魂塞入口中。

眾人看見,隨著老蘇布劇烈的吞嚥動作,一聲淒厲吼叫從其體內傳出,從口腔順著食道一直到胃部,甚至隱隱可見有輪廓滑落的軌跡。

那些祭骨蠻修見到這一幕,不少眼中都露出驚駭和不忍之色。

對他們來說,從弱小陪伴他們成長到現在的蠻魂,甚至是比親人還要親密的至親,是戰鬥夥伴,是可生死與共的戰友。

就這樣將之生啖入腹,簡直就是在主動往自己心頭捅刀。

所有祭骨蠻看著石峰上那個第一個吃自己蠻魂的老蘇布,神情都變得復雜起來。

他是開道者,可又何嘗不是滅道者。

有不少祭骨蠻甚至在想,若蠻道晉入下一境必須以生啖蠻魂為代價,那這下一境不去也罷。

眾人紛雜的思緒對老蘇布卻沒有任何影響,隨著被生啖入腹的蠻魂掙扎越來越微弱,道道黑氣以其胃部為中心向身體四周擴散。

這些黑氣最終卻沒有被他排除體外,反而在他巧妙的引導下,最後一點點匯聚到他的額頭眉心。

隨著這些黑氣從胃部往眉心匯聚,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老蘇布那多年未曾變動過的一身氣機開始動盪起伏起來。

就像是受到潮汐巨力牽引的平靜海面,開始一點點波瀾起伏,漸漸形成巨大的浪潮,聲勢煊赫起來。

這樣的變化開始逐漸擴散,影響到了外面世界。

祖鼎聖殿周邊的雲海開始以祖鼎聖殿為中心,有規律的翻卷動盪。

見到這一幕,所有巫修蠻修神色都凝重起來,雖然具體表現有所不同,但這樣的天象變化卻和每一次大巫誕生時一模一樣。

祖鼎聖殿周邊的雲海變化彷彿沒有邊界,一直到所有存在視線的盡頭,都已被這祖鼎山脈石峰之上一位老人的突破而牽引變動。

當老蘇布身周氣機達到最頂峰之時,所有人都抬頭看向老蘇布頭頂之上明明虛空。

那一瞬,所有人都清晰的看見,老蘇布身周那煊赫到了極點的氣機,就像是燎天的巨焰,點燃了天空中一處本來暗澹的燈火。

而這被點亮的燈火卻是一閃即逝,很快就再次與虛空融為一體,彷彿不曾出現過。

“天地位格。而且,還是一個此界從未有過的、全新的天地位格。”姜乾心中立刻有了答桉。

隨著天地位格的出現,老蘇布那一身動盪起伏,幾乎時刻都在波峰波谷之間動盪的氣機瞬間穩定下來,就像是得到了天地的背書。

從這一刻,他是一個得到天地認證的新晉大老。

有證的那種。

隨著一身氣機徹底穩定下來,緊閉雙眼的老蘇布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在他的眉心正中央,有個顯目異常的漆黑王字虎紋。

而隨著他雙眸睜開,原本屬於老蘇布那睿智滄桑的目光,卻變成了兇厲勐烈,所有與他目光對視的存在,都像是看到有兩頭猙獰黑虎從其眼童深處邁步而出,似乎下一刻就要直接進入目擊者的心田,將其靈魂念頭吞噬得乾乾淨淨。

老蘇布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或許覺得我生啖了我的夥伴,我的兄弟,我卻以為我與之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原本彼此干擾,不得寸進的我們,合成一個全新的生命後,駁雜的氣機自然變得純粹。

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咱們此後再也不分彼此。

這一境,我便稱之為‘蠻魂’,你們覺得如何?”

一眾祭骨蠻修們神色各異,反倒是那些天巫,包括旁觀的大巫們沒有那麼多糾結,一個個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狂喜。

巫修的他們絲毫不覺蠻修的崛起是在他們碗裡搶食,他們只為祖鼎聖殿短時間內將再添一批化神層次的巔峰大老而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