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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大白

明亮的光刺穿了眼瞼,受傷的男人悠悠轉醒的時候察覺到自己額頭上懸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緊接著,他看到自己身邊立著三雙腿。

"...您寶貴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一個不明身份的傢伙上啊!會長為什麼不三思一下呢?"這是一名穿著咖啡色邊藏藍袍,看上去像法師的中年人類男子。

"放肆!你現在竟然敢對本小姐一再地指手畫腳!我回去就應該第一時間把你處死掉!"這是一名穿著鋼鐵戰甲,身披金邊深藍披風,看上去像士兵統帥的年輕女子。

男子聽到他們口中談論的什麼會長、本小姐、亂七八糟的...第一反應就是猜測是不是一場舞臺劇正在上演,但如此近距離觀察下,他們身上的盔甲和長袍分明都是質地昂貴的材料所致,根本不像是舞臺劇裡的道具。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渾身都在刺痛的樣子哪裡像是在參演什麼舞臺劇。

"會長請恕罪,小四和我一樣都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他也是擔心以我們的實力,在這樣的荒郊野外不能同時照顧好您和這位傷者的安全,並不是有心冒犯您。"這是另一名看上去像是個普通士兵的年輕男子,他站在前兩人的對面,只有一雙鋼靴暴露在視野裡。

"哼,這就是本小姐三思後才下的決定!無論這裡是荒郊野外還是刀山火海,既然這名傷者遇到了本小姐,即是聖光意志下的安排,我必須要救治他!——哦?他已經醒了。"

躺在毯子上的男子頃刻間感覺到自己被三道目光凝視,抬頭一看,那盞明亮的小燈正擋住了他的視野。他眯著眼睛,也看不到對方人的臉,自己倒是擠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你們好..."

女人一揮手,那盞燈緩緩移開,原來是個散發著光芒的魔法符文。她蹲身下來問:"你現在哪裡不舒服?"

男子愣愣望著那個魔法符文,慢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哦哦...我...渾身都不舒服。"

女人一皺眉頭,放低了聲音說:"奇怪啊...我明明把你的傷口都治好了才對..."她剛才對其他兩個人說話的聲調又高又急,如同發號施令的將軍一般,現在這句乍一放低聲調,更像在自言自語。

女人一點頭,音調再一次拉高:"張開眼睛!"

受傷的男子依言照做。女人伸出一隻手,沒有帶手套,有些冰涼的兩指拉開上下眼皮,很是認真地在瞳孔裡觀察著什麼。

"奇怪啊...難道是靈魂受到傷害了?可是靈魂方面的東西應該是薩滿比較擅長,我可不怎麼懂呢..."她雙手抱胸,皺著眉頭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啊...請問是什麼情況?"男子問。

女子根本沒有任何理他的打算,好像陷入了思考當中。後面的法師上前一步解釋:"我們在大路邊上發現你的,你當時渾身都是擦傷,應該是赤裸著身體從森林裡跑出來的吧?你的衣服呢?"

赤裸著身體...從森林裡跑出來...受傷的男子下意識地四處一尋,只在身邊發現了一堆衣物,卻不是自己的東西。

"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法師問。

"我..."受傷的男子僵著嘴,嗯嗯啊啊了一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你能告訴我你經歷了什麼嗎?"法師問。

"我..."男子遲疑著,好似陷入了回憶之中。

...

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重新奪回意識的大白叫不出來,滿腦子卻全是尖叫!這種痛苦似曾相識,像是一般人發高燒一樣的狀態,足足有40度!超級冷,想蜷縮起身體,卻動彈不了,止不住地發抖。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哪裡,不知道周圍是一片漆黑,還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視野什麼也看不到。

他回憶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痛,不知道哪裡在痛。

他只知道他現在動彈不得,然後只有痛!

迷迷糊糊的,他想是自己要暈過去了,但好像又沒有暈過去。天旋地轉,他的身體好像忽然被拉得很長,又被拉得很扁,到處都在斷裂,撕扯,痛!明明斷裂了很久,又根本沒有斷裂開,只有到處都在痛裂。

他像是沉溺在這段痛苦的時間中,直到過去了很久,很久,直到時間的概念都快要從他腦中離去。

他突然像是被解放了一下,整個人渾身輕飄飄得往前一摔。

視野終於恢復了。

他的臉像是貼在沙地上,臉頰上和身體各處傳來的觸感又不像是觸及到沙子,感覺輕飄飄,外強中乾一樣的地面。他爬了起來,身體又不疼了,就在剛剛經歷過的一切都好像是假象,從未發生過似的!

周圍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地是灰的,天是灰的,遠處像是巨魔風格的神殿是灰的,神殿背後的山也是灰的,自己的身體也是灰的。

他第一個想法是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但再次巡視這個除了這個介於黑色和白色之間的顏色,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的地方之後,他還是更願意相信是這個世界出問題了。

那種地獄一般痛苦的感受已經徹底消失了,大白突然原地跳了跳,不是錯覺,自己的身體確實輕盈了許多。然後他的腦子閃過一個讓自己也很無力吐槽的想法:

我是誰來著?

大白隱約是記得自己的名字,只是其餘的呢?

他記得他生活的世界應該是怎麼樣的,也對許多事物、概念有清晰的認識,但更多的是殘缺不全的記憶。

有關自己的一切——住在哪兒?認識誰?發生過什麼?現在又在哪兒?

越來越多的問題擠在腦袋裡,他剛以為自己想了很多東西,具體去思考,又是空白一片。

我不會是,死了吧?

我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這裡就是死亡的世界嗎?

這個時候,有個清晰無比的回答在他腦子響起:"過來,到神殿這裡來。"

大白愣了一下,不過本著自己大概算是個客人的身份,還是選擇有禮貌地聽隨那個聲音,往神殿方向走去。

很明顯的巨魔風格,到處豎在空地上的四方柱子,看上去像是由雕刻著抽象化的動物和巨魔面孔的巨大石塊堆起來的樣子。

神殿四周的平臺寬闊無比,一共三層階梯式地向四周鋪展,每層都圍上一圈目測有一人高的鏤空圍牆,不過這些圍牆的鏤空面積太大,更像和散落在周圍的四方柱一齊構成了同一種用以襯托神殿的裝飾風格。

大白遠遠地觀賞著神殿,就在他離神殿最底層的平臺都還有百米以上的距離的時候,他停住不動了。

那是什麼?大白眯著眼睛去仰望神殿中的模糊影子,雖然太遠了看不清,但很明顯那不是個人或者其他什麼普通生物。

彷彿察覺到了大白不願意更靠近神殿一步的想法,他的腦子裡又傳出了剛才的聲音:"哈——你這只小蟲...給我一個讓你站在我面前而我不將你消滅的理由吧!"語氣中沒有帶上半分的友善!

大白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惹惱了哪位大神,驚慌失措地向四周環顧,口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真的對不起...我現在馬上走!"他一邊滿頭大汗地道歉,一邊向神殿方向鞠躬。

正當他準備轉身走的時候,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活命的機會?!大白欲哭無淚,他這是莫名其妙惹了誰啊,就只剩下一個活命的機會了?

誒?意思是我現在還沒死咯?

顧不得多想,大白急忙回應:"您說您說!"

"祭壇周圍的地上散落著我的力量碎片,我要你去收集一些碎片來。"

"去吧,爬蟲,在我改變主意前,馬上去執行我的命令!"

...

男子遲遲不說話,法師心中疑雲頓生,還想再問什麼,只聽那名女子出聲打斷了他:"好了這個問題暫且打住!你們讓病人先休息一晚,本小姐先回去了。"

"是,會長。"兩人都應道。另一名士兵打扮的盔甲男當先過去撩起帆布,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幕裡。

法師緊隨其後,士兵最後才出。男子這才注意到自己在一頂寬大的帳篷裡。帳篷依靠木棍穿在帆布上圍成,角落裡的木棍白白嫩嫩,好像是剛削出來的。

過了半晌,那名士兵的聲音在帳篷外傳來:"您好!"

"啊?哦,沒事你進來吧。"男子說。

只見那名士兵託著一張幹麵餅,兩塊肉乾和一杯水走進來,說:"會長命我送了點吃的給您。"

他不說還沒察覺,一說男子頓時覺得自己飢腸轆轆,餓得要死,連忙道謝,接過幹麵餅就開啃。

士兵又說:"這兒有水。"

男子含糊不清地說:"謝謝...謝謝..."接過水猛灌。

士兵見他一口氣就把水喝幹不剩一滴,問:"請問水還要嗎?"

男子點點頭,說:"麻煩你了。"話一出口,連忙又往嘴裡塞餅。

這樣狼吞虎嚥下,一張幹麵餅和些許肉乾根本填不飽肚子,男子卻不好意思問士兵要,聽士兵問起來,只說自己已經飽了。

士兵就說:"今晚您就先安心睡一覺,這是給您準備的衣服。"

男子誠懇地說:"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士兵擺了擺手說:"這都是會長的旨意。"說完就退出去了。

男子望著他的背影心想,這位雖然看上去像個士兵,做事情井井有條更像個管家。說不定我覺得這三個人說話搞笑是我自己想法太膚淺了,他們或許真的就是哪裡的貴族和護衛呢?

他左思右想,很快就沉沉睡去。

凌晨兩三點,天還沒開始亮的時候,帳篷外遠遠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一陣一陣非常快速地在接近。

"有刺客!"隨著某人一聲刺穿夜色的大喝,男子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突然迎面刮來一陣惡臭的黑風,直直朝他鼻尖撞來。

他定睛一看,只見淺薄的月光下有一隻張牙舞爪的迅猛龍,旁邊掛著根髒兮兮抹了土一樣的鉤鐮正撩向他的項上,當場駭得魂飛魄散!

男子下意識側身翻滾,一滾再滾。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躲法其實根本躲不開這奪命的鉤鐮,最後還是要被刺死在地上,更不知道今晚他孤零零睡在這個寬敞的帳篷裡是被人有意安排。

士兵給他送完晚餐之後就走到外面一顆樹下,法師早已在等他,笑稱:"最後的晚餐。"

士兵心裡猛翻白眼,嘴上只說:"那可說不定。"

法師道:"就算這頓不是最後的晚餐,也是倒數第二頓,倒數第三頓了。這些畜生既然狗膽包天來追殺會長,也只有這三天能出手。等我們到了巖前驛站,之後他們再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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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搖頭道:"會長知道了,你肯定是要被打死的。"

法師正容道:"只要會長能夠平安回到公會,我一條小命她想怎麼打死就怎麼打死。"

"你這是何必?你可是..."士兵隨口接了一句,忽然聯想到了什麼愣愣地望著對方。

他後面句話只說了半截就住嘴,是因為想到關於法師身份的一件事。

法師從小就跟著星辰公會的斷風賢法師作學生,幾十年如一日,不知不覺人到中年。

一區只知道斷大的名號響亮,從來沒聽說過斷大還有個年紀這麼大的學生。以至於法師離開了星辰,投了這麼個籍籍無名的小破爛公會,也始終擺脫不了老師的陰影。

這兩年的軍旅生活是法師初次離開老師這麼久,可能法師以為自己能在戰場上打出一點成績,誰知道軍中所有人一聽介紹到斷大的名字,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至於斷大的學生叫作阿貓還是阿狗,得了什麼功勞都已經不重要了。

畢竟是斷大的學生,總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吧?

法師萬萬沒想到,自己又轉公會又趕戰場,到頭來,人們在他耳邊提的最多的依然是斷風賢。

斷風賢斷風賢斷風賢斷風賢!

這三個字已經成了法師的心理陰影。

都快四十歲了!一個男人除了研究法術理論,一事無成!想幹出點實事都要帶上老師的名頭才方便。

軍營裡的一天,法師跟著一群偷嘴的傭兵喝醉了,胸中氣悶,想著自殺。正巧被出來撒熱湯的士兵撞破,好勸歹勸不管用,最後吵到了會長才各自回帳篷睡覺。

士兵並不是有意觸對方的心頭事,但是他安慰人的口舌功夫不行,本意想提醒法師,要是反過來逼他產生什麼輕生的念頭,可就糟糕了。

法師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這樣的事情,想處之泰然,心裡只會更加煩躁,接過一句:"我可是斷風賢斷大的學生對麼?"他氣極反笑,"嘿"地一聲過後,就沉默下去。

士兵急忙說:"對不起,我...我..."他磕磕碰碰半天不知道怎麼說。

法師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閉口不言。

凌晨一點的時候,士兵輕輕拍動法師的肩膀。法師本來在閉目養神,一經提醒立即睜開眼,只見士兵打了個手勢,意思是:"有人,五個。"

法師劃了一圈方向,問他人在哪裡,士兵便準確點出五個位置。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五個迅猛龍騎兵,蟄伏在林間的遠處,似還在觀察敵情。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察覺了,只看到空地中圍著一大一小兩頂帳篷,按理那位會長應該睡在最大的一頂。

騎兵們按下耐心,一直等到凌晨三點是人睡意最濃的時候,終於發動。

他們一經出動就擺開了陣型,五隻迅猛龍依靠健壯的雙腿在林間跳躍穿梭,分散開來,將大帳篷四面圍住。

當先就有兩個騎兵前後腳從正面割開帆布,衝了進去。

至此,法師的計謀終於得逞。如他所料,會長的性子肯定不會在意那名男子的真實身份,所以他白天就想了這樣一個辦法,將那名男子擺在那裡引誘敵人過來。

實際有沒有"誘餌"的意義並不重要,他只是想借敵人的刀把人殺掉,一路上就省下了要照顧這個病患的功夫。

萬一這個男子真的是個間諜前鋒,法師也已經在那頂會長休息的小帳篷裡設了手腳以作將計就計。

他知道會長年紀雖小,是個絕頂聰明又心狠手辣的人,一旦敵人來襲,她只需要走出來一看,就能察覺到不對,到時自己是肯定要被打死的。可法師想到,如果就此一波讓會長平安回到公會,自己一條早已經無趣了的命又算得了什麼?

士兵洞悉了他的心思,頗感無奈,但士兵也實在不忍心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慘死在帳篷裡,徒惹會長生氣不說,要是事情能簡單解決,法師這麼費盡心思又是何必?

他之前心裡沒有主意,仍由法師佈置,現在心下卻有了計較:"要是我們趁機救下那名男子,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不是很好?"

心念至此,立刻搖聲大喊:"有刺客!"一提手中武器,衝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