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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慘烈的戰鬥

“奈爾菲!”莫里斯關切的看著法師虛弱的面孔。

“我沒事……只是太累了,那條龍已經受到了光之箭的重創,雖然光魔法對它有特效,但是也只是暫時讓它失去行動能力,它還不會這麼快死,快,趁這個機會想辦法殺了它!”奈爾菲幾乎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但是腦子裡還想著快些幹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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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伊爾的士兵們,你們難道連一個小姑娘都不如嗎?讓一個女孩擋在你們前面為你們消滅黑龍嗎?”斯坦從地上撿起一把長槍,用力投向趴在地上的黑龍,長槍刺入黑龍的頸部,懸掛在上面。

“多伊爾的英雄們,舉起你們的弓箭,拉滿弓弦,給那條黑龍致命的一擊!”拜倫帶頭拉滿了弓弦,嗖的一聲弓箭射中了龍的腦門。黑龍咆哮著,用力拍打著翅膀,光之箭對它的束縛逐漸減輕。

“為了多伊爾!”士兵們喊叫著,奮力拉著弓弦,一支又一支弓箭從弓箭手手中射出,弓弦彈射的聲音和弓箭快速劃破空氣的尖嘯聲此起彼伏。終於,在黑龍不停搖晃著腦袋的同時,幾十支凌亂的弓箭中有兩支正中黑龍的右眼,另外一支射中黑龍的左眼。恐怖的怪物失去了視力,淒厲的嚎叫著在地上胡亂的撲打,將離它最近的屍鬼甩出了幾十碼遠。

奈爾菲終於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不……我不能就這麼睡去,還有一隻……黑龍……”

“士兵們,法師已經用盡了所有力量,還有一隻黑龍,只有靠我們自己了,向前衝,為了多伊爾!”拜倫舉起劍,指向了前方正在殺戮著多伊爾士兵的黑龍。

“重新列隊!”莫里斯命令附近的多伊爾士兵重新列成一排。“把他們擊退回去,擊退到永凍平原!”騎士隊長雙手舉劍,帶頭向前衝鋒而去。

士兵們整齊的發出鼓舞士氣的吼聲,一聲,兩聲,三聲,重新恢復士氣的士兵們用盡最後的力氣開始衝鋒。

前方,沒有退到莫里斯身邊的士兵仍在艱苦的抵擋著不斷往前壓來的黯潮和肆無忌憚的黑龍。士兵從空中摔下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另一條黑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能影響它行動的傷,弓箭手射向它眼睛的弓箭都被它躲過。黯潮已經把多伊爾人壓回了五百碼之遠,煞妖將軍在黯潮陣型的中央,不斷殺死抵擋在面前的多伊爾士兵,帶領著黯潮慢慢推進。煞妖的劍術非常高超,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士兵們前赴後繼的衝上前去,只是幾招後,就被殘忍的殺害。

莫里斯發現了他,騎士隊長朝身後看了一眼。“你們三個,跟上我,勝敗在此一舉!”說完,騎士們奮力的揮劍掃除抵擋在前方的屍鬼,義無反顧的朝煞妖衝去。

煞妖將軍剛把沾滿鮮血的寬劍從一個士兵身體中抽出,看到了向他而來的莫里斯,一腳踢開跪在地上士兵的屍體,提著劍迎了上來。

“掩護我,騎士們,保護我的後背!”莫里斯大聲吩咐,深吸一口氣,寶劍不停在手中翻轉,站在了煞妖面前。

三位御前騎士站在了莫里斯身後,英勇的為他抵擋住每一次來自背後的攻擊。“光明照耀多伊爾!”騎士們不停喊著口號,忍著身上不斷新增的傷痛,將一波又一波衝上前來的屍鬼擊退。

莫里斯微微低下身子,將呼吸調整均勻,身上的傷痛漸漸遠去,耳邊的喊殺聲越來越輕。煞妖張著嘴朝騎士咆哮著,但是莫里斯只是看見他醜陋扭曲的嘴張大著,卻聽不見任何聲音。煞妖又一次用盡全力咆哮,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騎士隊長的壓迫感,不敢輕易進攻。

就是現在!莫里斯瞪大了眼睛,右腳用力向前一蹬,將全身的力氣壓在這一劍上,騎士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城牆般向煞妖壓去。煞妖的眼中透出意外,舉起了劍抵擋住了騎士用盡全力的這一劍。煞妖的力量超乎常人,更何況是整支黯潮軍隊的將軍,更是比一般的煞妖要強大的多,即使是莫里斯傾盡全力的一擊也被他擋下,這一擊幾乎可以將岩石擊碎。但是煞妖似乎並沒有使出全力,醜陋的面部竟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陣疼痛突然從騎士肚子上傳來,煞妖的腳重重的踢在了騎士已經染紅的肚子上,莫里斯痛苦的彎下身子。煞妖趁勢舉劍劈下,莫里斯憑著戰士的直覺向左側翻滾躲過了這一劍,重新站起身子,緊盯著眼前強大的敵人。

“你不是我的對手,人類都不是我的對手。”煞妖的嘴巴詭異的閉合著,竟然說出了人類能聽懂的語言。“今天,你們全部都得死!”說著,怪物舉劍向騎士衝來。

“做夢去吧,怪物!”莫里斯奮力舉劍與煞妖相互揮砍著,兩人的動作都十分敏捷,但是騎士已經受了太多的傷,在僵持了一會後,莫里斯漸漸體力不支,落於下風。騎士隊長憑著超乎常人的毅力依然堅持著與煞妖周旋,伺機尋找著對手的破綻。

多伊爾士兵的慘叫聲再次響起,莫里斯快速的朝慘叫聲的方向望去,黑龍已經發現了多伊爾國王,它拋下在它影子下顫慄著的士兵,扇動著翅膀朝國王飛去。

沒時間了!它發現拜倫了!

莫里斯躲開了煞妖從側面砍過來的一劍,翻滾到一旁,藉機向之前奈爾菲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斯坦左手緊抱法師,右手舉劍疲於應付著數個屍鬼的攻擊,之前與斯坦一起保護法師的步兵都已陣亡。

沒時間了!奈爾菲和斯坦!

莫里斯斜過身子,躲開了從正面砍過來的一件,然後順勢將對方的劍壓下,右手手肘用力撞擊在煞妖面部,將他原來就已經畸形的鼻子徹底打扁,煞妖痛苦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憤怒的向騎士咆哮。

沒時間了!我必須擊敗他。

莫里斯做出了決定,決然的表情出現在他堅毅的臉上。煞妖咆哮著向他撲來,騎士奮力迎上前去,兩把劍撞擊在一起。不是現在!煞妖的怪力將騎士彈開,一劍刺向騎士的喉嚨,騎士向左轉過身躲開了這一劍。不是現在!劍又到了面前,莫里斯奮力將寬劍推向一邊,煞妖的力量實在太大,寬劍依然劃破了騎士的右肩。不是現在!煞妖沒有給騎士任何喘息的機會,無面者立即反手將劍揮砍向騎士的肋部。就是現在!唯一的機會!騎士沒有躲避這一擊,而是從另一側舉起劍,在寬劍砍入他肋部的同時,騎士的寶劍劃過煞妖的脖子。

醜陋的頭顱掉在了被鮮血染紅的雪地上,騎士隊長聽見了身後僅存的一位為他防禦後背的御前騎士的驚呼聲,遠處,傳來了黑龍和黯潮絕望的嚎叫,隨後多伊爾人的歡呼聲就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響徹騎士的腦海。莫里斯跪倒在地,掙扎著抬起頭尋找著國王的身影,黑龍盤旋著飛上天空,丟下失去頭領的黯潮,快速的向北方飛去,國王帶領著身邊的士兵,反擊開始了。莫里斯繼續在人群中尋找著,攻擊斯坦的屍鬼丟下武器,開始了潰退,騎士砍翻了最後一個屍鬼,抱著奈爾菲奮力向這裡跑來,法師向著這裡伸出雙手,無聲的張著嘴。多伊爾士兵開始了最後的衝鋒,喊殺聲響徹天際,倖存的騎士和步兵不斷從莫里斯身邊跑過,追向潰敗的黯潮,一些士兵企圖扶起莫里斯,騎士用力將他們推開。“快去!殺光他們!”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輕,視線越來越模糊。

“莫里斯!”斯坦已經到了騎士隊長跟前,放下了法師,將幾乎要倒向地面的莫里斯扶住。“堅持住,莫里斯,奈爾菲會為你療傷。”

法師的雙手緊緊的按在了騎士的肋部,用盡所有剩餘的精神力施法,但是柔和的光芒只是持續了幾秒,法師的精神力枯竭了,奈菲爾絕望的哭泣起來。

“不要哭泣,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莫里斯不捨的看著淚流滿面的法師。“我們勝利了,這就足夠了。”

“堅持住,莫里斯,我們回多伊爾去,在那裡,你的傷一定能治好。”奈爾菲哭泣著,再次將手按在騎士的傷口上。

莫里斯握起法師已經被染紅的雙手。“奈爾菲,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是前路依舊艱險,你一定要活下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要活下去。”女孩泣不成聲,只能痛苦的點頭。

騎士隊長的肋部不斷躺著鮮血,將身體下方的雪地染成了鮮紅色。“斯坦,答應我,保護好奈爾菲。”

騎士的左手緊貼住胸甲。“我以我的榮譽和生命起誓,我將會是抵擋在奈爾菲身前的最後一道防線,無論是誰,想要傷害奈爾菲,只有先殺死我,越過我的屍體。”

莫里斯無力的點了下頭,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呼吸粗重起來。“我看見了菲歐娜,我深愛的妻子,在生下蕊娜的同時拋下我而去,我看見了我的女兒,我可憐的蕊娜,你只在這個困苦的世界掙扎了五年,又離我而去。”騎士隊長開始劇烈的咳嗽,血液已經湧上他的喉嚨。“現在,我終於可以和你們在一起了,等著我,我們終於又可以在一起了。”莫里斯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天空又開始飄起雪花,黯潮不停向北方潰逃,多伊爾士兵緊追不捨,彷彿要殺光每一個煞妖和屍鬼,喊殺聲逐漸遠去。

斯坦輕輕將莫里斯的眼睛閉上,竭盡全力的忍著眼淚,臉部因此而扭曲,但是淚水還是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奈爾菲雙手掩面,絲毫不顧沾滿雙手的鮮血,大聲哭喊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