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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未知的終點

弗恩終於醒了過來,但還是感到全身無力,頭也昏昏沉沉的,只好坐在地上,小心的觀察著周圍。他看到了奈傑爾就倒在他身邊,稍遠處躺著伊諾克和米露蕊婭,兩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弗恩笑了笑,推了一把身邊的法師。

奈傑爾被傭兵給推醒,連忙坐了起來,開始施法。弗恩雖然不知道法師在幹什麼,但是也懶得問,於是乾脆走到戰士身邊,把他也給推醒。

伊諾克警覺的拔出劍向四周打量著。“這裡就是扭曲位面嗎?我們的身邊應該充滿著危險吧。”

“我想是吧,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似乎還安全。”弗恩聳了聳肩。

戰士放鬆了些,輕輕的推了下斥侯,女孩慢慢的醒了過來。

弗恩藉著奈傑爾施法的時間,在他們周圍巡視了一番。這個世界與他們所在的世界有很大不同,之前的樹林已經不見,四人現在處在一個山洞的洞口,山洞很大,並且通向深處,一眼看不到底,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一片。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山洞外卻分外明亮,弗恩好奇的走出山洞探查,驚訝的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有兩個月亮掛在天空,並且每一個都有他們世界月亮的十倍大,兩個月亮相距很近,反射的光芒將大地照亮。

“雖然已經是扭曲位面,但是我們應該還在黑脊山,只是樹林不知去向,而且這個世界的一些東西都不同了。”弗恩走回了洞口,坐在法師身邊。

奈傑爾睜開了眼睛,淡然的看著傭兵。“看來我們得往山洞裡走。”

伊諾克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山洞內部。“見鬼,光是看著我感覺就很不好。”

弗恩也擔心的望著裡面。“我們沒有火把,只能靠你了,奈傑爾。”

“光球術對我來說幾乎不會消耗我的精神力,所以你們大可放心,但是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你們可就等於是睜眼瞎了。”奈傑爾舉起右手,一個光球迅速生成,法師的手向前一揮,光球飛進了洞穴內部,在離眾人一百碼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懸浮在半空中,將周圍照亮,從洞口望去,裡面仍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凹凸不平的洞壁。

“看來一時半會走不到底,我們最好做好準備再出發。”米露蕊婭站了起來,從腰間拔出匕首,彎下身子,慢慢向前走去。

弗恩也站起身來,走到了戰士一側。“我們好像也沒什麼要準備的,在這裡不會餓也不會渴。”

“是的,那麼我們就出發吧,你和奈傑爾跟著米露蕊婭,我斷後。”戰士也拔出了劍,雙手緊緊握住。

弗恩看了一眼奈傑爾,法師已經知趣的走了過來,但是嘴裡還在嘟嘟囔囔。“不用著急,這裡連時間都不正常,我們唯一要小心的只有未知的危險。”

弗恩讓過奈傑爾,讓他走在了前面,這樣他好為米露蕊婭照亮前方的通道,然後緊緊跟了上去,伊諾克最後看了一眼明亮的洞口,轉過身跟著同伴走向幽暗而深不見底的洞穴內部。

四個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的大腦中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因為他們不會感到飢餓與疲勞,而洞穴內除了奈傑爾的光球外,沒有任何亮光。弗恩憑著自己的經驗,認為他們應該已經走了整整一個晚上了,斥侯也贊同他的估計,但是洞穴依然和他們剛出發時一模一樣,彷彿永遠沒有盡頭。弗恩已經好幾次詢問了奈傑爾到底他們還要走多久,法師只是晃著頭,慢慢的回答他不知道,而且還勸傭兵不要心急,總會到頭的。

就這樣又走了很久,久到除了奈傑爾之外的三人甚至開始認為他們會這麼一直走下去,直到老死。奈傑爾依然指揮著光球飄在斥侯前方二十碼處領著眾人,沒有向他們做任何解釋。雖然身體上感覺不到疲勞,但是心理上的疲憊卻不斷襲來,三人終於抵擋不住沉重的壓力,決定在原地休息一下,法師也沒說什麼,跟著他們一起坐在了地上。

“我們該不會在這裡一直走到老死吧。”伊諾克快要忍受不了這種看不到終點的旅途了。“乾脆十個煞妖現在就擋在面前,讓我死在他們手裡也比這樣好。”

“放心,你不會老死在這裡的,因為這裡沒有時間。”奈傑爾端坐著,兩眼緊閉。

“不會老死?那樣更糟,如果沒有終點,那我們豈不是要一直這樣走下去?永遠的走下去?”伊諾克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

“一定會有終點的,伊諾克。”弗恩靠在洞壁上,眼神迷茫的看著洞頂。“既然依耶塔把我們送到了這,我相信她不是讓我們來這裡鍛鍊腳力的。”

“但是終點在哪裡?我們還要走多久?我覺得我們已經走了五天了,但是什麼都沒看到過,我情願走回去,到山洞外面去!”伊諾克大聲嚷嚷著。

“三天,我們才走了三天,也許會多一些,但不會超過四天。”弗恩也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會到終點的。”

米露蕊婭拉了下戰士的手臂。“冷靜點,伊諾克,在這個時候更不能亂了陣腳。”

“冷靜,我怎麼冷靜,一想到我要……”戰士看了一眼斥侯關切的眼神,嘆了口氣。“好吧,冷靜。”

一直閉著眼睛的奈傑爾突然睜開了眼睛。“我想到了!也許這裡根本沒有終點。”

“什麼?!”三人一起叫了出來。“那我們來這裡幹嘛,難道真的是來送死的?不對,連送死都算不上,簡直就是來……我也不知道來幹什麼。”這次,連弗恩也忍不住大吼了出來。

“你們聽我說完。”奈傑爾不停擺著雙手,讓眼前幾乎可以把他撕碎的三人冷靜下來。“我的意思是這裡並沒有一個既定的終點,而是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終點,或者說,終點會出現在那裡。”

“說明白點,我聽不懂!”伊諾克嚷嚷著,要不是斥侯拉住了他,戰士可能已經一拳把法師放倒了。

法師卻一點都不怕他,還是慢條斯理的說著,“終點,不在那裡,也不在這裡,但是它一定存在於這條沒有盡頭的通道裡。”

“會不會是我們已經錯過了?但是這裡又沒有盡頭,怎麼才能知道終點在哪裡呢?”米露蕊婭擔心的朝兩邊看了一眼,延伸出去的黑暗深不見底。

“不會,你會這麼問說明你還是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奈傑爾瞥了一眼已經舉起拳頭的伊諾克,輕輕一揮手,光球熄滅了,通道裡頓時一片黑暗,戰士看不見法師在哪裡,只好咒罵起來,在戰士罵完後,法師的聲音依然慢慢的傳來。“也許是我解釋的不夠清楚,這個所謂的終點並不能以我們世界的常識去判斷,在這裡扭曲的世界,空間和時間都是扭曲的,也就是說,任何一個點,都會成為終點,比如說我們現在在這裡,但是這裡並不是終點,但是如果我們換一個時間經過這裡,或許早幾小時,或許晚幾分鐘,這裡就會是終點。”

弗恩在黑暗中咳嗽了聲。“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找到這個點?”

“我們不必去找,我們只要這麼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遇到那個點。”法師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特別是在一片漆黑的洞穴中。

斥侯下意識的抓緊了戰士的手臂。“奈傑爾,你能不能再施放光球術,在黑暗中我總感覺不太好。”米露蕊婭怯怯的問著。

“可以。”法師的語調中透出得意。“但是你得讓伊諾克保證不能再對我舉起拳頭。”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戰士的喉嚨裡發出一身悶哼。“好吧,我保證,不對你揮拳頭。”

突然,一道光再次照亮了通道,光球慢慢漂浮起來,懸停在眾人頭頂,奈傑爾繼續說了下去,“要理解這一點,你們必須摒棄之前對空間和時間的理解,試著這樣想,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一條路是正常的,每一條路都沒有盡頭,一個人在一條路上走著,他感覺不到時間,他也不會餓死,也不會疲勞,他就這麼一直走著,直到他遇到了一個點,在這個點上,空間與時間正好在這裡以某一種組合相遇了,於是這條路的盡頭就出現了,但是並不是以我們理解的形式出現,也許是一個空洞,把這個人吸了進去,然後再把他從另一個地方釋放出來,而那個地方,就是他要去的終點。”

“太棒了,那麼我們就在這裡走上幾百年,或者幾千年,總會走出去的。”弗恩乾笑了聲。“如果可能的話,我出去後一定不會破壞孵化池,而是回瓦爾多斯塔把艾德琳綁到這裡來。”

“在一般情況下,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對的,這裡沒有時間,所以你走幾萬年才遇到終點也是有可能的。”奈傑爾看著傭兵,眼神平靜。“但是,這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因為我們所擔負的重任,七神會幫助我們的,他們有能力改變扭曲位面的秩序,我相信不用太久,我們就會遇到終點。”

弗恩沒有回答法師的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洞頂。伊諾克握住了米露蕊婭抓住他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眼裡充滿了擔心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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