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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翱翔

凌亂的腳步聲從耳邊跑過,人們慌亂的叫喊聲充斥著腦海,弗恩掙扎著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四處都是火光的堡壘中。

“這是哪裡?!”弗恩試圖抓住正從身邊跑過的一名士兵模樣的人,但是自己的手卻穿過對方的身體,士兵快速跑了過去,身上的盔甲已經被鮮血染紅,留下一股血腥味。

弗恩繼續試著抓向身邊慌亂的人群,但是他什麼都碰觸不到,人群也像根本看不到他一般,從他身邊跑過。弗恩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陣猛烈的撞擊聲從身後傳來,弗恩轉過身去,只見幾十個士兵正用身體抵擋在堡壘的大門後,在他們身後,是上百名弓箭手,弓箭已在弦上,等待著大門被攻破的一刻。撞擊聲再次傳來,大門向裡凸了出來,所有擋門的士兵都被重重的向後彈開,但是士兵們在恢復了平衡後,立刻又奮不顧身的撲向大門,將城門頂了回去。第三次撞擊終於到來,一根粗壯的攻城錘撞破了大門,將離得最近的幾名士兵彈飛了很遠,幾個醜陋的面孔爭先恐後的在破洞後出現,想要擠進堡壘裡。弓箭手立刻射出了弓箭,將這幾張才露出一半的臉射成了馬蜂窩。但是更多的敵人正將攻城錘繼續向裡推著,門後的士兵已經支撐不住,大門即將洞開。

這是……屍鬼?弗恩震驚的看著在大門外蠢蠢欲動的怪物。“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大聲喊著,依然沒有人理睬他。

大門終於被徹底破壞,弓箭手奮力的將弓箭射向湧進來的怪物,但是屍鬼們不知疼痛,即使身上扎滿了弓箭,仍然向著士兵們衝去。很快,弓箭手們不得不放棄了弓箭,抽出腰間的短劍,與屍鬼短兵相接。大門外的屍鬼向潮水一般湧來,煞妖也出現在他們身後,守在大門後的士兵沒多久就支撐不住,幾乎全軍覆滅,臨死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堡壘,“為了阿爾圖納,為了瓦利斯!”弗恩循著聲音望去,一個面容滄桑的戰士帶著一群傷痕累累的士兵正向這裡趕來。煞妖看到了他們,指揮著屍鬼迎了上去,兩軍立刻廝殺起來,士兵們非常英勇,可是無奈黯潮根本無窮無盡,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在殺死數個屍鬼後終於體力不支,被數把劍刺入身體,永遠的倒了下去。帶頭的戰士戰鬥到了最後一刻,在一堵牆前與最後幾個士兵擊退了黯潮的數次進攻,最終還是被亂劍砍倒在地。

“博塔魯斯死了!盧修斯也死了,就連大賢者都死了,我們沒有希望了!”周圍響起了絕望的喊叫聲。“快跑吧,我們輸了,馬格納斯完了!”倖存的士兵開始了潰退,他們的意志被徹底摧毀了。

馬格納斯?這裡是馬格納斯要塞!難道還是輸了嗎?弗恩茫然的在要撒裡奔跑著,到處都是倒地的士兵屍體,鮮血將地面染紅,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是幹的。屋子與帳篷都在燃燒著,黯潮正在掃清殘留的士兵,哀嚎聲響徹天際。

突然,他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斯坦!”他跑了過去,只見騎士正將一個煞妖砍成兩半。“你們快跑,我來斷後!”斯坦大聲對著身後喊道。弗恩向騎士身後望去,他看到了三位法師,“妮絲!”他大聲叫著。

同伴依然聽不見他的聲音,三位法師不停施放著魔法,將衝上來的黯潮擊退,他們想要突圍,但是四周早已被黯潮層層包圍。一波又一波的黯潮衝上前去,法師們的精神力逐漸枯竭,斯坦渾身是傷,再也抵擋不住再次的攻擊。

“住手!你們這些怪物!”弗恩揮舞著雙手,痛擊著眼前的屍鬼,但是他的拳頭只是徒勞的擊打著空氣。屍鬼們一擁而上,將四人淹沒。

“不!!!”弗恩聲嘶力竭的吼著,頓時從草地上坐了起來。原來是個夢……,弗恩向四周望去,樹林雖然逐漸凋零,但是依然非常靜謐。伊諾克仍在沉睡著,呼嚕聲響亮的讓弗恩懷疑自己之前是怎麼睡著的。米露蕊婭與奈傑爾睡眼朦朧的看著他,顯然剛被他的叫聲吵醒。

“怎麼了,弗恩?”米露蕊婭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子。

弗恩沉重的喘著粗氣,才發現貼身的襯衣已被汗水浸溼。“我夢見了馬格納斯要塞,我們輸了,遍地都是士兵的屍體,到處都在燃燒,艾德琳,博塔魯斯,盧修斯都死了,要塞失守了,還有我的同伴……都死了。”

米露蕊婭關切的看著弗恩。“只是個夢,別在意太多。”

“但卻是如此的真實,我真擔心現在的馬格納斯要塞……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我夢中的樣子。”弗恩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奈傑爾端正的坐著,閉起了眼睛。“這只能說明你內心的擔憂,我不認為你有能力可以在夢中預知未來。”

弗恩瞥了法師一眼。“看起來你終於又恢復正常了,奈傑爾。”

奈傑爾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回應傭兵,直到五分鐘後,法師睜開了眼睛。“我恢復的差不多了,是時候出發了。”

“出發?去馬格納斯要塞嗎?”米露蕊婭不解的問著。

“是的,七神賜給我們這四條龍不只是讓我們逃出扭曲位面的,它們有更重要的作用。”奈傑爾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條綠色的幼龍旁,伸出了手。

幼龍也已經從沉睡中醒來,好奇的打量著這邊,看到奈傑爾伸出的手,一點也不抗拒,任由法師撫摸著自己的下巴。

“米露蕊婭,把伊諾克叫醒。”弗恩對著斥侯點了點頭,起身向之前騎過的紅色幼龍走去。雖然之前在樹林裡撞斷了好幾根粗壯的樹枝,但是紅龍似乎一點傷都沒有,仍然向傭兵輕聲嘶鳴著。

“它喜歡你。”奈傑爾側過頭看了一眼紅龍。“你該給它起個名字。”

“給瓦利斯的守護者起名字?我可沒這個能耐。”弗恩笑著搖了搖頭,試著向幼龍伸出手。

“成年的龍才是守護者,而會人類語言的龍更是稀少,對於大部分龍來說,他們本該早就從瓦利斯消失了,是黯主才強行把它們留了下來。”奈傑爾收回了手,嘆了口氣。“這四條幼龍,就像是孤兒。”

弗恩同情的看著眼前的幼龍,毛糙的長舌頭從長著尖利牙齒的龍嘴裡伸出,舔著傭兵的手。“你是對的,奈傑爾,但是我們卻要將他們帶上戰場,他們剛孵化出來就要死去。”

“會不會死去就要看你的指揮了,弗恩。”奈傑爾的嘴裡輕聲念著什麼,飛上了綠龍的背。

弗恩看了一眼正在向他們走來的伊諾克與米露蕊婭,開始思考著怎麼才能爬上龍的背,出乎意料的是,幼龍似乎瞭解他的心裡在想什麼,竟然自己彎下了脖子。弗恩慢慢沿著粗壯的脖子走上了幼龍佈滿鱗片的背脊。

四人都坐在了龍背上,整裝待發。奈傑爾的幼龍率先起飛,一會兒就只剩下了一個小點。其他三人立刻跟了上去,幼龍的飛行速度非常快,冷風在耳邊呼嘯掠過,吹的他們只能眯起眼睛。

伊諾克緊緊抱住幼龍的脖子。“沒有韁繩,真不知道之前我們是怎麼騎在它們身上逃出來的。”

“正好可以趁著飛到馬格納斯要塞的路上學著掌握怎麼保持平衡。”弗恩在龍背上俯下身子,身體跟隨幼龍一起擺動著。

“我好像找到一點訣竅了。”米露蕊婭興奮的喊著,綠色的幼龍在斥侯的指揮下不停變換著角度,而騎手依然穩穩的坐在背上,只是偶爾會搖晃下身子。

“女人果然有馴服動物的天賦。”弗恩在幼龍背上不停搖晃著,幾次不得不雙手抱住幼龍的脖子才勉強穩住平衡。

米露蕊婭得意的飛到兩個男人身邊,幼龍翅膀帶起的氣流讓兩人又失去了平衡。“要不然怎麼馴服你們這些男人呢?”說完,斥侯又引著幼龍快速向前飛去,留下兩個趴在龍背上的男人。

“我們可不是動物!”伊諾克大聲嚷嚷著,但是斥侯早已聽不到他的聲音了。“見鬼,我不信我追不上她。”戰士一手抱住幼龍的脖子,另一只手擋在眼前試圖遮住一些前方吹來的冷風。“喲呼!”戰士發出奇怪的叫聲,加速向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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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把頭埋在幼龍的腦袋後,胸口幾乎貼著龍背,幼龍開始了加速。“我來了,斯坦,瑞,妮絲,一定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