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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魔法之源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就帶著博伊德提供的食物和水跟著老騎士繞過城堡,來到六座高塔之一的塔底。整座高塔高聳入雲,鍍金的頂端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晃眼的光芒。站在塔底,眾人才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這座塔建於多伊爾第一次擊敗黯潮之後。”博伊德向眾人解釋,“在那次戰役中,艾德拉一世得知了魔法之源是黯潮的源頭,所以在其之上建造了高塔意欲封印住魔法之源。”

博伊德環視周圍的另外五座高塔。“之後,多伊爾的國王為了向艾德拉一世致敬,每次擊敗黯潮,都會建造一座類似的高塔。但是,只有第一座,才是為了封印魔法之源所建。”

“真是一個好故事。”瑞在一旁不以為然的說到。

斯坦抬頭望著塔的頂端,沒有說話。

妮絲和弗恩對視了一眼,對這奇怪的氣氛感到無可奈何。

“不需要人守衛這裡嗎?”妮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這麼危險的地方,總得有人保護吧。”

“當然有。”博伊德笑看著妮絲。“最初法師塔派了一位法師來看護這座塔,後來每過十年他們會重新派一個法師來接替。”

“法師塔!”妮絲興奮的叫了出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法師塔的人,他叫什麼?”

“赫西,你馬上就能看到他了。你聽說過他嗎?”博伊德好奇的問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赫西,是的,我知道他。”妮絲的雙手因為激動而握緊了拳頭。“他是法師塔近五十年來最有天賦的大法師,是整個法師塔的典範,我好幾年前有幸見過他,後來再也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那你今天的好運氣又來了。”博伊德淡淡的笑到。

走入塔內,一陣陰涼的空氣鑽入眾人的鼻子。塔內沒有任何裝飾,除了一些放著許多書籍的書架外,只有用來照明的燭臺了。向上看,是望不到頂的黑暗,整個塔都是中空的。

“這建築技術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妮絲不禁讚歎到。

“這個你也懂?”弗恩沒想到妮絲竟然還懂這個。

“法師塔的書籍眾多,各方面的都有,多少都瞭解點。”妮絲被弗恩一誇獎,害羞的臉紅了。

“法師塔!好久沒聽到這個詞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塔邊的小房間內傳出來,一個身著法師袍的長者出現在眾人眼前。“這地方終於有客人了。”

“赫西,你真的是赫西。”妮絲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在經歷了這麼多危險後終於遇到了個法師塔的大法師,安全感充滿了她的內心。

“你認識我?”赫西捋了捋長長的鬍子。“你是法師塔的法師嗎?”

“我叫妮絲,還只是個學徒,我需要進入魔法之源完成試煉。”妮絲興奮的說著,完全忘了一旁的其他人。

“魔法之源,試煉……”赫西沉思了一會,似乎明白了什麼。“好吧,既然拜倫同意讓你們來,想必你們的實力說服了他,那麼我也沒理由不讓你們進去了。”

弗恩這時上前一步,向赫西詢問到,“請問你有什麼可以提示我們的嗎,相信你在這裡看守了這麼久,一定知道裡面有些什麼吧。”

赫西看了看弗恩,隨後舉起雙手環顧四周。“你看這裡這麼多書我都沒時間看完,哪有空去探究魔法之源裡都有些什麼?”

弗恩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但是礙於妮絲在邊上,不好發作。“那麼多少給點建議吧,至少為法師塔的後輩考慮一下吧。”

“從我兩年多前來這裡接替上一任法師到現在為止,從未有人被允許到這來。”赫西舉起右手,一個光球出現在他手中,隨著他將手一揮,光球飛到了其中一個書架旁照亮了上面的書籍。隨後大法師伸出左手並做了一個向後拿東西的姿勢,只見一本厚重的書從書架上飛出,落入他的左手中。

傭兵和騎士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赫西施展的法術,妮絲和瑞並不驚奇,這對她們來說再平常不過了。

赫西一邊翻著厚厚的的書一邊自言自語到,“這是在哪呢?我記得在這裡……啊,不對不對,一定是在這裡……又不對,恩,讓我想想,應該是那裡。”

弗恩湊近瑞輕聲的問到,“這老頭靠得住嗎?”

瑞稍稍側過頭。“不管怎樣,總比那些騎士靠得住。”

弗恩剛想繼續說話,突然赫西得意的笑了起來。“找到了,原來躲在這裡了。”他左手捧起書,像是在宣佈一件大事似的。“書上說魔法之源裡的東西不可全信,你們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否則必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再也回不到現實了。”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慄,就連博伊德也不禁搖著頭。“年輕人,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不要做無意義的嘗試。”

“我們沒有退路了,多謝好意,但是我們必須繼續向前。”弗恩點頭謝過博伊德。

斯坦在一旁思考了一會,似乎是沒完全理解赫西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請問大法師,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魔法之源裡看到的東西都是假象?”

“不能說全是假的,需要你們自己判斷,而且我認為……”赫西頓了頓,確定所有人都在聽。“真正可怕的不是分辨不出真假,而是即使分辨出了,也不願從假象中離開。”

每個人都在回味著赫西的這句話,妮絲的目光一一掃過同伴。“這次才是真正的考驗,如果你們覺得太過危險,現在可以退出。”她的目光最後落在傭兵身上。“弗恩你也是,我不會怪你的。”

斯坦最早表態,“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出丟下自己同伴的事的。”

瑞還是不以為然的樣子。“你不必為我擔心,弗恩才是最需要小心的人。”

弗恩笑著向妮絲調侃到,“妮絲看來你沒辦法擺脫我們了。”

妮絲感動的有點語無倫次。“謝謝大家……真的,很感謝。”

“好了,是時候了。”弗恩轉向赫西。“我們準備好了,請帶路吧。”

“很好,那麼,請跟我來。”赫西走到一塊巨大的白色絲綢幕布跟前,雙手舉起停頓了一下,只見絲綢從最上方開始落下,像是白色牛奶般滑落到地上,一面碩大的銅鏡出現在眾人眼前。

銅鏡的鏡框有著非常精美的雕飾,雕刻著各種眾人都沒見過的文字和符號。

隨後,赫西雙手逐漸併攏,嘴裡開始唸誦咒文。隨著咒文聲,鏡子裡開始出現翻轉的漩渦,漩渦越來越大,甚至已經可以透過在場最高的博伊德了。

赫西停下施法,看著眼前的漩渦。“我還以為我永遠也不會使用這個魔法呢。”

聽赫西這麼說,弗恩忽然想起他剛才說自己是兩年多前來這裡接替前任法師的,一個疑問在他心裡產生。“請問你知道你接替的上一任法師去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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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西抬起一側的眉毛看著弗恩。“他只留下一張字條,說是兩年後瓦利斯會發生大事,他去找尋解救的方法了,這傢伙是中途逃走的,才看守了六年。”

“他叫什麼?”弗恩問了才想起即使知道了名字,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自己想到的那個。

“黑沃德。”赫西還是說出了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黑沃德,我想他一定是在看守魔法之源的時候從裡面獲知到了什麼。”

弗恩點頭表示同意,赫西轉過頭來疑惑的問傭兵,“你見過他?”

“哦,不,沒有,只是好奇。”弗恩不想破壞和黑沃德的約定,如果那個人就是黑沃德的話。

“如果你見到他,替我謝謝他,讓我終於從法師塔的瑣事中解脫出來,可以在這裡安心讀書。”顯然赫西並不相信弗恩的話,但是他也沒多問。“當然你們得先從這裡面全身而退。”赫西看著翻轉不停的漩渦。

“難道我們不能隨時出來嗎?即使是沒有完成試煉?”弗恩試著用手指去碰觸漩渦,只見手指的第一節完全陷入了其中,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一旦進去,你們是看不到對面的漩渦的,只有得到你們想要的,漩渦才會重新出現。”赫西走到妮絲面前,看著法師塔的後輩。“讓我看看你的魔杖。”

妮絲不解的拿出魔杖交到赫西手中,已呈淡藍色的寶珠鑲嵌在橡木杖上,像是在等待著其他顏色。

“果然沒錯。”赫西將魔杖還給了妮絲,雙手放到背後。“你已經獲得了藍之聖印,你將在這裡獲得另一個聖印,在那之後,你們就能看到出口的漩渦。”赫西看了一眼眾人。“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吧。”

“是的。”妮絲點了點頭,看著手裡的魔杖。“原來這是聖印,這有什麼作用呢?法師塔的書裡並沒有提到這個。”

“你會知道的,妮絲。”赫西充滿希望的眼神讓妮絲不知所以。“現在,勇敢向前吧,法師之神與你們同在。”

博伊德也在一旁輕聲祝福到,“願戰士之神護佑你們。”

妮絲感到一種使命感向她壓來,好像全世界都在推著她向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這種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妮絲望著漩渦,忽然迷茫了,到底自己扮演的是怎麼樣的一個角色,是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還是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讓我先來吧!”弗恩看妮絲的狀況不大對,於是自告奮勇打頭陣。“你們跟著我。”他回頭對同伴說到。

弗恩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讓整個手臂都淹沒在漩渦中,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腳踏進了漩渦,整個人消失在漩渦中。

同伴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弗恩消失在眼前。斯坦拔出劍,右手握緊了劍,一步一步的緩緩走進漩渦,第二個消失在漩渦中。

瑞看了一眼妮絲,冷冷的說到,“你不進去的話他們可就永遠都出不來了。”說完,法師甩了一下披風,不緊不慢的走進入漩渦中。

現在高塔內只剩下博伊德,赫西和妮絲了。其餘兩人都看著妮絲,等著她的行動。而妮絲,看著同伴們義無反顧的一個個走進魔法之源,不禁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她用力晃了晃頭,試圖驅散腦海中的雜念。

終於,妮絲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她要勇敢的面對命運的安排。她最後看了一眼赫西和博伊德,決絕的跑進了漩渦。

赫西高舉雙手,聲音顫抖的大聲唸誦著咒文,漩渦越轉越慢,最終停了下來,只剩下一個靜止的空洞懸浮在銅鏡中。

“命運之輪又向前轉動了一點。”赫西喃喃自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