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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黑沃德的推斷

深夜的綠灣仍舊一副吵鬧喧囂的景象,燥熱的夜晚讓人無法入眠,旅人和水手都聚集在酒館內喝酒聊天,吟唱人只是唱了一首曲子,腦門上就佈滿了汗珠。在許多屋子門前拉客的性感女子也大多不見了,緊閉的屋門和屋子裡幽暗的燈光說明她們找到了客人。這座離已經成為廢墟的格里維爾僅有四天步行路程的港口城鎮,似乎沒有受到格里維爾的任何影響,依然熱鬧繁忙,這裡的人也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也會變成那片廢墟中的幽靈一般。

離喧鬧的酒館區大約五分鐘路程的幽靜小道內,兩匹被拴在門柱上的馬正在安靜的打盹,這條街道既狹窄又泥濘不堪,所以幾乎沒有行人會路過這裡。星光似乎也不願照進這條巷子,被陰影遮蓋的小道更加顯得神秘,偶爾從兩旁的屋子裡照射出來的昏暗燈光才讓這條小道有一絲人間的感覺。

在拴著馬的門後,四位法師與兩位劍士圍坐在桌子旁,其中一位蒼老的法師喝了幾口茶溼潤了一下嘴唇,思緒慢慢被開啟。“那時還是夏季,但是在多伊爾,夏季是短暫的,坐在高塔裡也不會覺得熱,我已經在那裡度過了六年,與赫西不同,我並不是個喜歡看書的人,所以既然看護著魔法之源,當然就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也可以消磨時光。”

茉蕾娜皺了皺眉頭,對於像她這樣喜歡看書的法師來說,很難理解黑沃德的想法。“你研究了些什麼?又發現了什麼?”

黑沃德哼了兩聲。“別急,孩子,現在離半夜還有一段時間,明天我們也不用趕路,可以慢慢說。”

茉蕾娜按捺住好奇,換了個坐姿好讓自己坐的舒服些,黑沃德繼續說了下去,“在高塔裡,我找到一本書,它有著獸皮製成的封面,裡面的紙張就像被烤焦的樹葉一樣,在其中有提及到黯主的巢穴,我不知道這些資料是怎麼流傳到現在的,但是依照上面的說法,黯主似乎曾經並不在極北之境,而恰好在完全相反的位置。”

“你是說在南方?”弗恩右手握住茶杯,左手被妮絲緊緊的拽住。

“沒錯,在南方,而且就在這裡,瑟倫德拉。”黑沃德點了點頭。“事實上,黯主所在的位置並不固定,有時在極北之境,有時又在這裡,但是總會在這兩個中的一個。”

妮絲雙手環繞著弗恩的手臂。“但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黯主現在就在極北之境。”

巴雷德看了一眼妮絲,也贊同的說道,“沒錯,我們二十多年前深入極北之境,確實在那裡阻止了黯主被釋放,他應該在那裡。”

“那時,他還在那裡。”黑沃德的神情變得神秘,在晃動的燭光下更顯詭異。“我一直設法想要窺視魔法之源中的一些徵兆,終於我發現了如何讓自己的意識短暫的進入其中一小段時間,並且我還發現了如何進入到不同時期的幻象中。”

弗恩摸著額頭,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並沒有聽懂你的意思。”

黑沃德盯著弗恩的眼睛,把他看得往後縮了下脖子。“你們進入過魔法之源,應該知道那裡所發生的一切與我們的世界都有一定的關聯,有些是真的,同時另一些又是假的,我試著進入了許多黯潮在瓦利斯肆虐的時代,並將在每個時代獲得的資訊記錄了下來,然後與現實世界中對黯潮戰爭的記載做了比較,最後發現了一個讓人震驚的結論。”

“什麼結論?”除了赫西外,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緊張的盯著黑沃德。

老法師不緊不慢的喝了口熱茶,慢慢放下茶杯。“當在魔法之源中的黯主出現在南方時,多伊爾就會在差不多的時期將黯潮的攻勢化解,而當魔法之源中的黯主在北鏡出現時,瓦利斯卻什麼都不會發生,但是在同一時期,暮光教派卻會在大陸上出現,雖然他們最後也沒能做成什麼事。”

“這難道與這次暮光教派重新出現有所聯絡?這樣說來在魔法之源中的現在,黯主正在北鏡肆虐?”弗恩摸著下巴上的鬍渣,謹慎的做著猜測。

“沒錯,你說的很對,弗恩,在黑沼澤裡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覺得你不是個簡單的傢伙。”黑沃德神秘的臉龐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

茉蕾娜略微思考了下。“有一點我無法理解,為什麼在魔法之源中黯主出現在北方,我們的世界卻什麼都不發生呢?按理說隨著暮光教派的出現,而且在南方沒有像多伊爾那樣的邊境國,應該危機更大才對。”

黑沃德讚賞的看了一眼茉蕾娜。“你的疑問我曾經也很費解,直到我離開高塔隱居在黑沼澤中也沒能研究處一個所以然來,後來赫西找到了我,我們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歸到了一起,再經過大膽的假設,總算是得出了結論。”

“別停,繼續說!”弗恩挺直了腰,幾乎就要跳到桌子上了。

黑沃德又舉起了茶杯,幸好赫西接上了話。“那是因為以往的暮光教派並沒有找到他們所需要的一切,所以當黯主重新轉換位置時,他們只好繼續隱藏了起來。”

“所需要的一切……”茉蕾娜托住下巴,努力的思考著。“難道……是聖印與聖器?”

黑沃德又是讚賞的點著頭。“曼弗雷德的徒弟就是不一樣,你能這麼年輕就成為大法師看來也不是虛有其表,沒錯,聖印是解開黯主封印的關鍵,而聖器是那些想要藉助黯主的力量,但是卻又怕黯主在利用完他們後就毀滅他們之人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樣一來和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就對得上了,弗恩你們先是得到了聖印,又被帶到了瑟倫德拉用來釋放黯主,而聖器,一定是暮光教派想要制約黯主而不得不得到的東西,否則他們恐怕剛釋放了黯主就被他殺了。”茉蕾娜的右手握成拳頭,放在了嘴唇上。

“是的,到目前為止,你們的推斷都是正確的,但是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黑沃德的目光掃過妮絲緊張的臉龐。“聖印與聖器再怎麼難獲得,至少是存在於瓦利斯的,所以暮光教派總會有辦法得到他們,但是為什麼到目前為止黯主從未被釋放呢?”老法師的目光與妮絲的視線相對。“那是因為他們還需要一個人,一個能運用聖印釋放黯主的人,這個人同樣也能最大限度的發揮聖器的力量,與黯主相抗衡,而這個人,在過去的幾百年中,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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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絲把臉藏在了弗恩的手臂後,緊拽住手臂的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弗恩握住了女孩的手,希望能給她一些力量。

茉蕾娜同情的瞥了一眼妮絲。“你是說,他們在等待元素使重新現身於瓦利斯?”

黑沃德緩慢的將視線從妮絲臉上移開,看向了茉蕾娜。“是的,沒有元素使,他們什麼都做不了,而現在就不同了,銷聲匿跡的元素使重新出現在瓦利斯,而南北的輪迴這次又到了南方,這一切都預示著……瓦利斯最大的危機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