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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奈爾菲的心思

斯坦和奈爾菲跟著帶路的騎士不緊不慢的向城堡騎去,當他們剛透過城門時,圖恩的守衛已經快馬加鞭的去通知圖恩的領主岡瑟爾了,而此時,領主本人也早已在城堡門口等著眾人了。

像斯坦這樣規格的隊伍並不多見,岡瑟爾也知道這一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要發生了,在門口寒暄了幾句後,他利索的將眾人引入會客廳。那裡早已點好蠟燭,每個角落都被光輝照亮。

蠟燭溫暖柔和的光芒將會客廳裡的所有人都籠罩在內,但是當斯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後,眾人還是感到了透徹心骨的寒冷。這種寒冷不同於這異常的天氣,而是由內心向外發散,延伸到身體的每一個肢體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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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瑟爾沉默了好幾秒才緩緩說道,“大賢者艾德琳也犧牲了,這真是我聽過最糟的訊息了,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是的,大人,我們必須繼承艾德琳的遺志。”斯坦默默低下頭,為艾德琳的死感到惋惜。

“你說的沒錯,斯坦,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岡瑟爾長呼了一口氣,振作起精神。“不瞞你們說,在你們到達圖恩前,一些從南部奔逃而來的難民也帶來了一些資訊,雖然他們語無倫次,每個人說的又不盡相同,但是大致也八九不離十了。”

“是瑟倫德拉的難民嗎?”斯坦抬起頭問道。

岡瑟爾點了點頭。“是的,他們都是坐船繞過斯威特雨林所以才能這個時候到達這裡,相信黯潮只能硬闖雨林了,所以暫時還沒出現。”

“但是黯潮不知疲倦,雨林並不能拖住他們太長時間。”奈爾菲在一旁說道。

岡瑟爾的目光移向奈爾菲,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坎伯蘭的軍隊對黯潮並不熟悉,依你的看法,黯潮最快什麼時候會到這裡?”

奈爾菲皺起眉頭。“我們之前穿越斯威特雨林用了四天時間,黯潮不用休息,我預計他們最多隻需要三天,也許只要兩天就夠了。”

“見鬼!那他們現在也許已經在圖恩和瑟倫德拉的邊境了!”岡瑟爾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恐怕是的,大人。”奈爾菲快速瞥了一眼身邊的斯坦。“我建議你立即開始佈置防禦工事。”

“你的建議非常正確。”岡瑟爾走到兩人跟前。“但是目前圖恩的軍隊只有不到兩千人,大部分都跟著西格蒙德大領主北上了,這點兵力恐怕只是杯水車薪。”

斯坦向前跨出一步。“艾德琳在死前已經派人通知西格蒙德大領主掉頭了,但是我們肯定等不及他帶人來支援了,只能靠這裡的軍隊拖住黯潮了。”

“原來如此。”岡瑟爾微微點頭,隨即向身後的兩名騎士下達了命令。“你們兩人去多恩和蓋曼求援,請求他們儘快帶兵來支援我們,越快越好,現在就出發!”

兩名騎士領命後立刻就出發了,會客廳裡陷入沉默,顯然岡瑟爾對於現在這個形勢除了求援之外也沒有更多好的應對方法。斯坦正在思考怎麼打破這個沉默時,奈爾菲卻意外的開口了。“大人,在等待援軍到來之時,我們也必須做好迎戰黯潮的準備,但是你的軍隊顯然沒有任何和黯潮作戰的經驗,他們急需一個非常熟悉黯潮的人來指導,否則在面對黯潮時他們將不知所措,瞬間就會崩潰。”

岡瑟爾贊同的看向奈爾菲。“你說的很對,奈爾菲,這裡就你和斯坦對黯潮最熟悉了,就由你們來訓練圖恩的軍隊吧,斯坦我想騎士隊長的位子非常適合你,而奈爾菲,你就是參謀了。”

奈爾菲微微一笑。“我只是個法師,大人,對於訓練什麼的一竅不通,但是斯坦是坎瑞託的騎士,而且他出生於多伊爾那個和黯潮戰鬥了幾百年的國度,再加上在馬格納斯要塞的英勇表現,我相信他一定能勝任騎士隊長這個職位的。”

斯坦對於奈爾菲提出的這個建議並不贊同,絲毫沒注意到奈爾菲不停向他使眼色,連忙推脫道,“我從來沒有指揮過任何人,也不懂怎麼去指導別人,事實上,我自己還有許多需要你指導的地方,領主大人。”

岡瑟爾拍了拍斯坦的肩膀。“年輕人,你太謙虛啦,能有這麼多和黯潮作戰的經驗是我根本不敢去想的,奈爾菲說的很對,這裡也只有你能勝任這個職位了。”

“但是……”斯坦還想掙扎,卻被奈爾菲搶在了前頭,女孩馬上接過話題。“你放心吧大人,我也會協助斯坦的,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圖恩抵禦黯潮,堅持到援軍到來。”

“很好。”岡瑟爾看了一眼窗外,夕陽低垂於天際,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連日旅途勞累,穿越了坎伯蘭到達這裡,現在該去休息一下了,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領你們到兵營去,在那裡我會將一切告訴我的人。”說完,岡瑟爾向兩人點頭致意,快步離開了會客廳。

護送兩人而來的坎瑞託騎士們也離開了,大廳內只剩下斯坦與奈爾菲,兩人沉默了好一會但卻沒有離開。奈爾菲似乎在等著什麼,她知道斯坦一定有話要對她說,果然在僵持了幾分鐘後,斯坦終於開口了。“我不明白,奈爾菲,我只是個普通的騎士,根本沒有指導訓練士兵的經驗,如果我胡亂教他們作戰技巧的話,只會把他們往火坑裡推。”

“不,斯坦。”奈爾菲彷彿早就料到斯坦會這麼說,她看著斯坦的眼睛,沒有任何猶豫。“整個瓦利斯比你更適合這個職位的人屈指可數,而此時此刻此地,唯有你才可以勝任。”

“見鬼!很多人都比我更適合,比如說弗恩!”斯坦還在做著掙扎。

奈爾菲莞爾一笑。“你錯了,斯坦,弗恩也許帶領一個小隊還行,但是像這樣大規模的軍隊他絕對無法駕馭,再說了,他也不在這裡。”

“但是……”斯坦右手緊握劍柄,全身緊繃。“我怕我會害了他們,我怕我會害了圖恩,這裡的一切,也許都會因為我而毀於一旦。”

“你是個勇敢的騎士,斯坦,你一直以來心無旁騖,將一切恐懼排除在外,這一次仍將如此。”奈爾菲握住斯坦的手,與騎士寬大的手比起來法師的手嬌小而柔軟。“我會在你身邊協助你的斯坦,你不用擔心,我們一起盡力就好,至於結果如何,已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

斯坦疑惑的看著奈爾菲的眼睛,眼前的這個女孩讓他頓感陌生,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奈爾菲。曾經的奈爾菲連和他說話都十分勉強,對於他所獻的殷勤不理不睬,對所有人都冷漠被動,為何現在卻變得如此主動?斯坦的嘴唇抖動了幾下,發出了遲疑的聲音。“你變了,奈爾菲,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女孩了。”

“人都是會變的,你不也是嗎,斯坦?”奈爾菲鬆開手,向門口走去。“以前的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

斯坦目送奈爾菲越走越遠,突然一股異樣湧上心頭。“奈爾菲,也許我最終會讓你失望。”

奈爾菲停下腳步,慢慢轉過頭。“不會的,斯坦,你將會成為人們心中的英雄,萬人敬仰的領袖,而我,也會成為你身邊的女人,與你一起接受這份榮耀。”說完,女孩微微一笑緩緩走出大廳。

斯坦呆站在原地,大腦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