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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女法師

巴雷德忍住想要驚叫的衝動,瞪大著眼睛看著教堂裡詭異的一幕,所有的村民都在這裡,但是他們已經不是白天時看到的那些人了,或者說仍舊是他們,但已經不是人類的樣子了。此時在教堂裡的,是一群身上長滿暗色毛皮,滿嘴鋒利牙齒,長長的鼻子突出臉許多的狼人。所有狼人都單膝跪地,不時發出哼哧聲,口水從咧開的嘴裡流淌到地上。在教堂最前方,是一個穿著袍子的狼人,看樣子就是村長了,在他身邊,盧修斯被綁在了一根木樑上,他似乎已經從最初的驚恐解脫出來,現在只是麻木的瞪著前方。

見鬼,這些是什麼東西!我該怎麼辦?巴雷德焦急的縮回頭,卻不想一個披著長髮的人影就站在他身後幾步距離,剛稍稍平復的心臟又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有那麼一瞬間,巴雷德覺得眼前驟然漆黑一片,幸好他年輕氣盛,幾秒後就恢復了回來,同時擺出了防禦的姿態,雖然他知道這幾秒很有可能有太晚了。

令他意外的是,眼前的人影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而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巴雷德這才藉著月光看清了人影竟然是一個女孩,對方金色的長髮在月光下呈現出柔和的淡黃色,順著潔白的脖子在後背傾瀉而下,恬靜淡然的神情讓本來就非常精緻的五官更顯優雅,女孩端莊的站在巴雷德面前,就好像一座聖潔的雕像。巴雷德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發乾,他從來沒有在面對一個女孩時這麼局促不安,甚至連自己現在正身處危險之中都忘記了,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什麼人,為……為什麼會在這裡。”

女孩平靜的看著巴雷德,小巧的嘴唇微微張開。“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

聽到對方這麼說,巴雷德才想起自己所處的境地。“對了,我的同伴被那些……狼人抓了起來,我是來救他的。”

“就憑你?”女孩的嘴角微微翹起,懷疑的打量著巴雷德。“你認為你能從整個村子的狼人中救出你的同伴?”

對於女孩的質疑,巴雷德覺得非常的不爽,眼前的這個女孩的年紀看起來一定比自己要小,竟然敢笑話他。“我勸你現在趕緊離開,省得等會我衝進去救人的時候還要操心你的安危。”

女孩忍不住笑出聲來,幸好聲音夠輕,沒有驚動到教堂裡的狼人。“如果你真的想救你的同伴的話,現在就跟我走。”說完,女孩也不等巴雷德回答,就自顧自轉身向來路走去。

“等等……”巴雷德才說出兩個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從背後看去,女孩的長髮垂至腰際,此刻,她正緩緩側過身子,露出長髮的耳朵與脖子在月光下就像象牙一樣光滑。眼前的一幕和他在達勒姆那個夜晚睡夢中遇到的背影一模一樣,巴雷德一時呆在了原地。

女孩轉過身,不解的看著他,輕聲說道,“你也想被他們抓進去嗎?”

巴雷德回過神來,連忙牽起淑女,跟上了女孩,他原本還想牽走盧修斯的坐騎,但是被女孩阻止了。“牽走那匹馬會讓狼人知道這裡還有其他人,還是留在這裡吧。”這個理由讓巴雷德無法反駁,同時也讓他明白了這個女孩非常深思熟慮。

兩人一路走出村莊,走進了最近的一片樹林,直到完全看不到樹林外的村子,女孩才停下腳步。“好了,就是這裡了。”說著,女孩的手心中生出一團火焰,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巴雷德嚇了一跳,劍都拔出了一半。“這是魔法?!你是法師?”

“不必緊張,沒錯,我是名法師,我只是想要點燃這些樹枝。”女孩向一邊抬了抬下巴。

巴雷德循著女孩的目光看去,果然在地上有一個簡單的樹枝堆,除此之外,他們此時正處於一片空地中,在空地邊的樹幹上,還系著一匹栗色的南方馬。“這是你的營地?”他收回了劍。

“營地稱不上,只是暫時休息的地方。”女孩蹲下身子,手中的火焰快速點燃了樹枝。“你一定也帶了不少食物吧,現在可以拿出來了,我隨身帶的食物不多了,正好可以從你這裡拿一點。”

巴雷德將馱包扛下馬背,放在了地上,從裡面掏出不少東西。“我們帶了足夠的食物和水,只要你能幫助我救出我的同伴,這些隨便你吃。”

女孩笑出了聲,她走近巴雷德,蹲坐在地上在一堆食物裡挑了起來。

一股女孩特有的清香鑽入巴雷德的鼻子,讓他貪婪的猛吸了好幾下。“對了,我們還沒相互介紹呢,我是巴雷德,你叫什麼,女士?”

女孩從食物裡挑出一個小麥麵包與兩隻蘋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看著戰士。“我的名字是艾德琳,是夏瓦納法師塔的一名法師。”

“艾德琳……”不知為何,巴雷德覺得這個名字特別好聽。“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就算是傭兵都很少經過這裡,更不要說法師了。”

艾德琳開啟水囊,將蘋果衝了個遍。“法師塔派我來調查這個奇怪的村莊,所以我只好來了。”

巴雷德掃視了一眼周圍,除了他與艾德琳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就你一個人?沒有同伴和你一起來?”

“是的,只有我一個人,當然我也很希望能找到人一起來,但是我不喜歡和其他法師一起行動,但是護衛的話……我又找不到合適的。”艾德琳把蘋果放到嘴邊,優雅的張開小嘴咬了一小口。

“護衛?那是什麼?”巴雷德也坐了下來,在食物中翻找著。

艾德琳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巴雷德。“女性法師在需要離開法師塔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通常都會帶著一個劍術高超的劍士保護自己的安全,同時還能避免一個女孩在路上的不便,這些劍士,就是護衛。”

“哦……原來如此。”巴雷德拿起一根燻香腸。“你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劍士嗎?說實話,我猜一定會有非常多的劍士想為你賣命的。”

艾德琳捂住嘴笑了起來,女孩羞澀的笑容幾乎把巴雷德看傻了。“賣命?哪有這麼誇張,法師與護衛幾乎是平等的,除了決定一般都是法師說了算之外。”

“那也能叫平等?”巴雷德把香腸塞入嘴中。“那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護衛?”

艾德琳嘆了口氣。“他們都不符合我的要求,有些劍法不行,有些觀察力不行,有些不夠聰明,有些性格又和我合不來,有些……”

“你這是在找丈夫嗎?”巴雷德打斷了艾德琳。“我覺得你永遠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是嗎?難道是我要求太高了嗎?”艾德琳若有所思的嚼著蘋果。

“我看是。”巴雷德看了一眼艾德琳的馱包,掛在坐騎上的馱包非常扁。“你看沒有我們男人的幫助,你的食物都快吃完了,這明顯就是對未知情況估算不足,我在想如果你沒遇到我,你是不是會餓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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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艾德琳連忙反駁道,“大不了我先離開這裡,去帕拉戴斯補充食物後再回來。”

巴雷德不屑的笑著。“這樣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四天,如果是個緊要的任務,你一定會失敗。”

艾德琳沒有再反駁,她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的是對的。“那你和你的同伴呢?你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你剛才也說了,就連傭兵都很少會路過這裡。”

“我們是……”巴雷德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反正你也是法師塔的人,就告訴你吧,我們的目的地就是法師塔,原來準備從另一條路線走的,那個笨蛋偏要走沒走過的路線,於是就跑到這來了。”

“你們也要去法師塔嗎?難道你們也是去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女性法師會看上你們的?”艾德琳的眼睛轉了一圈。“這樣的話,等救出你的同伴,然後你們協助我完成這裡的調查,我們可以結伴同行回帕拉戴斯,念在你分食物給我的情份上,當你們到法師塔後,我可以為你們介紹幾個不錯的女性法師,同時也可以幫你們在她們面前說點好話,希望她們會看上你們吧。”

“真是謝謝你了,法師艾德琳。”巴雷德哼了一聲。“不過我們去那裡的目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去……”說到這裡,戰士才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不如順著艾德琳的話承認算了,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艾德琳好奇的盯著他。“那你麼去幹什麼?難道去應徵衛兵?”

“我們……我們是傭兵,有一個委託需要去那裡完成。”巴雷德的腦子快速轉動著,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對,沒錯,就是這樣。”

艾德琳揚起一側的眉毛,撕下一條麵包放入嘴中。“哼哼,真的是這樣嗎?不過無所謂了,在我面前,你們早晚會露出馬腳的。”

巴雷德低著頭裝傻,不停的往嘴裡送著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