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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尋找線索

弗恩在之前看到的幾處屍鬼翻找過的地方仔細檢視著,但是毫無頭緒。“完全看不出它們是在尋找什麼。”

妮絲一步一趨的緊跟在弗恩身後。“弗恩,我感覺很不好,總覺得黯潮還會回來,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再等會,我再看看。”弗恩不願放棄希望,事實上開始時他主張兩人分散開來各自去找線索的,但是妮絲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他。“如果能找到一點線索的話,對我們以後的旅途會很有幫助。”

妮絲沒辦法,只好擔心的向四處不停的張望著,一分鐘都好像一個小時般難熬。

終於,弗恩在檢查了所有他能記得的地方後,洩氣的坐在了地上,滿面愁容的思考著。

“檢視完了嗎?發現他們在找什麼了嗎?”妮絲蹲在弗恩身邊,雙手環抱著膝蓋。

“不,沒有。”弗恩低頭看著覆蓋著一層積雪的地面。“但是可以排除一些可能,比如從屍鬼翻找的地方來看,都藏不進一個人,所以它們一定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某樣東西,而且這個東西也不會很大。”

妮絲認真的聽著,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聽弗恩的推理了。“嗯,還有呢?”

“還有……他們搜尋那樣東西的目的一定不是要擁有它,而是要摧毀它。”弗恩用劍鞘挑起邊上一個剛檢查過的破木窗。“你看這木窗下,全都被屍鬼砸壞了,它們搜尋的時候動作很粗暴,根本就不考慮是否會損壞任何東西,這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本來就想摧毀那樣東西。”

“然後呢?”妮絲睜大著眼睛追問到。

“他們可能在尋找聖器一類的東西,然後摧毀它。”弗恩感到自己的屁股冰涼,馬上也蹲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了讓兩人極為緊張的馬蹄聲,馬蹄飛快的跑著,越來越靠近亞爾夫海姆。

“怎麼辦弗恩,煞妖回來了!”妮絲急的緊緊抓住了弗恩的手臂。

“見鬼,還真讓你說中了。”弗恩迅速找到了方向,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已經坍塌了一半的屋子。“快躲到那裡面去。”

兩人弓著腰快速的跑到了屋子裡,屋子的屋頂也已經殘破不堪,有很大一部分甚至已經倒了下來,所以裡面的空間並不大。兩人擠在牆邊,弗恩拔出劍死死的盯住門口,妮絲躲在傭兵身後,抓著他的左手,弗恩可以感覺到抓住自己左手的妮絲不停微微顫抖著。

馬蹄聲越來越近,可以聽出來已經進了廢墟,並且也不再奔跑,而是緩緩的走著,弗恩已經可以聽見馬匹噴出的鼻息聲。

煞妖已經到了屋子附近,弗恩和妮絲緊緊的貼住牆壁,連大氣都不敢出。弗恩握劍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溼,妮絲抓著自己的手也越來越用勁,但是弗恩此時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門口。

但是馬匹並沒有停下腳步,經過了兩人躲藏的屋子,依然慢慢向前走去。弗恩不敢向屋外望去,只好憑藉著聲音判斷煞妖的動向。只聽見馬匹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隨後煞妖開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就好像是被人掐著脖子卻還在乾笑一樣。

妮絲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她的額頭貼在了弗恩的左肩上,整個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幾乎要叫出聲來。弗恩很想拍拍她,但是此時他自己都不敢亂動,只好將頭側靠向左邊,抵在了妮絲的頭上,希望能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果然,在兩人的腦袋碰觸到之後,妮絲漸漸的安靜下來,但是雙手仍然不停的顫抖著。

屋外,煞妖的笑聲持續了足足有一分鐘,然後沒有預兆的驟然停了下來。弗恩豎起耳朵聽著屋外的動靜,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隨後,拔劍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劍不停揮砍在某樣堅硬物體上的聲音,隨後漸漸變為砍在凌亂碎物上的雜亂聲。

是什麼,值得煞妖親自回來並且砍這麼多劍?弗恩的心裡疑惑的想著。

又是持續了好一會,就在弗恩估計無論是什麼東西此時一定已經被煞妖砍的稀爛的時候,聲音停止了,接著是劍刃擦過劍鞘的聲音。

馬蹄聲再次響起,這次並沒有經過由慢到快的步驟,而是立刻快速奔跑起來,但這對弗恩和妮絲來說,絕對是一件讓人慶幸的好事。不一會,馬蹄聲就已經遠離亞爾夫海姆廢墟,但是兩人仍然不敢動彈,還是僵硬的貼在牆上。

在馬蹄聲徹底消失後很久的一段時間內,弗恩和妮絲還是躲在屋內,直到弗恩又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叫著,才慢慢的移動到門口,試探著向屋外望去。

屋外早已沒有煞妖的蹤影,一片寂靜的廢墟似乎在嘲笑傭兵的膽小。弗恩走出了屋外,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後招呼著妮絲出來。妮絲眯著眼睛彷彿一下子受不了屋外強烈的光線,因為她在屋子裡一直閉著眼睛,始終不敢睜開雙眼。

“弗恩……我們快離開這裡吧。”妮絲的聲音還在顫抖著,法師抓住了弗恩的手臂,手心裡的汗都擦在了傭兵的袖子上,催促著他。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要看看他剛才幹了什麼。”弗恩有點歉意的看了妮絲一眼,他能理解法師此時的恐懼和希望馬上離開這裡的心情,但是他必須檢視一下剛才煞妖砍過的地方。

妮絲沒多說什麼,而是繼續抓住弗恩的衣角,跟著傭兵走到一片殘破不堪的房屋廢墟前。從僅存的牆基可以看出這原來是座非常寬大的屋子,現在只有一面的牆壁還勉強矗立在寒風中,另外三面牆都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殘存的牆基甚至都還不到妮絲的膝蓋高。在唯一還算完整的牆上,裝飾著兩盞早已被冰雪覆蓋的燭臺,燭臺中間原本應該是一尊神像,只是現在已經成為了地上的一堆碎片。

弗恩跨過牆基,在神像碎片前蹲下身子。“就是這裡了,看這些碎片上面沒有雪,應該就是才被破壞的。”弗恩說著,仔細的用劍鞘翻看了起來。

妮絲也在一邊看著弗恩慢慢的把碎片撥開,在最上面的幾塊碎片下,一些覆蓋著藍色冰晶的碎片出現在兩人眼前。弗恩用劍鞘的頂端碰了碰藍色冰晶,脆弱的冰晶立刻就破碎了,在冰晶的最內層,一些還沒結冰的藍色液體順著碎片滴到了地上。

“這是什麼?”弗恩聞了聞劍鞘上的液體。“我們在屋子裡等了這麼久,在這種嚴寒的天氣下都沒有完全結冰,肯定不是普通的水。”

“妮絲撿起一塊掉在地上的冰晶,在手裡握了一會。“這冰晶還留有一些魔法的殘餘,但是幾乎快消散了,而且消散的速度非常快。”隨後妮絲用右手食指抹了一滴藍色的液體,沉思了一會。“還沒結冰的液體裡還有著非常強烈的魔法力,這個被砍壞的神像原來應該是個盛著這些液體的容器,在被破壞前,這些液體始終都沒有結冰,而且充滿了魔法力。”

弗恩聽得雲裡霧裡,轉過頭看著妮絲專注的臉孔。“這說明了什麼?你想到什麼了嗎?”

妮絲將食指在斗篷上擦了擦,側過臉看著弗恩。“是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聖水,是一種含有相當的魔法力,可以對黯潮造成特殊傷害的液體。”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煞妖和屍鬼的舉動了。”弗恩拍了拍手站了起來,重新把劍收回到腰帶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薩拉會有聖水,而且有了這些聖水,為什麼薩拉還會這麼快的陷落。”

妮絲也站了起來,仍然在思考著。“在《黯潮來襲》中有記載過聖水,據說這種充滿魔法力的液體只有在第一次黯潮戰爭中才出現過,對當時的戰局產生了非常大的影響,但是對於聖水的由來卻沒有任何描述,以至於後來再也沒人能製造出聖水。”

弗恩的大腦快速的旋轉著,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產生了。“會不會是這樣,薩拉由於某種原因或者某個人的幫助突然發現了製造聖水的方法,並且已經擁有了少量的聖水,所以黯潮需要立刻摧毀薩拉以保證聖水不會傳遍整個瓦利斯,所以它們對薩拉發動了突襲,並且在聖水還沒有成規模前就把薩拉毀滅了。”

妮絲贊同的點了點頭。“你的推斷很有可能,如果只是少量的聖水,確實幫不上什麼大忙。”

“恐怕這其中還有其他陰謀,拜倫為什麼不救援薩拉,還有斯坦聽見的女聲,和赫西所說的狼堡裡的邪法師,這一切一定都有著關聯。”弗恩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越想越複雜,還是先不管這麼多了,我們走吧,離開這個廢墟。”弗恩抬頭看著陰沉昏暗的天空,雖然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但是厚重的烏雲並沒有讓光線透過太多,整個大地似乎還在沉睡。

聽到弗恩說要離開這裡,妮絲當然非常樂意。“好啊,快走吧,萬一煞妖再回來……”

“嗯,走吧。”弗恩笑了笑,雖然他認為煞妖不會再回來了,但看到妮絲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

兩人迅速的離開了亞爾夫海姆廢墟,繼續向北方走去。越往北面,地勢越來越多變,開始出現被冰雪覆蓋的小土丘,每個土丘上面都沒有任何植物。

“不知道瑞和斯坦怎麼樣了,真替他們擔心呢。”妮絲自己擺脫了險境,開始擔心起同伴來。

“比起我們剛才的遭遇,他們才是真正的考驗吧。”弗恩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從剛才開始他的肚子就在不停的叫了。“相信他們吧。”

妮絲也聽到了弗恩肚子的叫聲,表情也從擔憂變成了偷笑。“我們已經錯過了早餐和午餐了。”說到這,妮絲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弗恩時的情形。“弗恩,你還記得在德維爾時,在你接受這份委託後,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和你的回答嗎?”

“你的問題嗎?”弗恩努力的回憶著。“是問我們接下去要準備些什麼嗎?”

妮絲神秘的將左手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嗯,算你答對吧,差的不算太多,那麼你的回答呢?”

弗恩抬起頭想了一會,然後抓了抓後腦勺。“我還真想不起來了,是說我們需要馬匹嗎?或者是去給你配一把匕首?”

妮絲得意的笑了,她終於有一個問題難倒了弗恩。“不是啦,你當時回答我們該用餐了,晚餐時間早已經過了,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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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恍然大悟的搖了搖頭。“是有這個映像,你怎麼記得這麼牢?”

“因為你的回答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啊,我還準備著聽你的建議呢,結果你來了這麼一句話,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妮絲轉過頭看著弗恩天真的笑了起來,風吹過女孩亮紅色的長髮,將一些髮絲凌亂的吹在女孩白皙的臉頰和脖子上,女孩純淨的眼神和時而飄到弗恩鼻子裡的清香讓他心動。

弗恩看著眼前迷人的女孩,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呆住了,他知道,這一刻妮絲的模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將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