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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山路

妮絲把昨晚從石元素那裡得到的資訊告訴了同伴們,弗恩和斯坦不置可否的看著她,這對於戰士而言,確實有些難於理解。

瑞拖著下巴,思考了一番。“我認為我們可以按照這條訊息試一下,而且我們也沒其他線索了。”

“越靠近那裡,元素就暴躁,這預示著什麼危險嗎?”弗恩皺著眉頭,努力的理解著。

妮絲點了下頭。“我想是的,它們很有可能會攻擊進入他們領地的任何人。”

斯坦扳了下指節,發出咔咔的聲響。“不知道和黯潮比起來,哪個比較難纏。”

“能避免戰鬥的話還是盡量避免吧,這些元素其實也很可憐。”瑞側過頭看著妮絲。“它們告訴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個女性法師?而且還是白袍的……大賢者?”

“白色斗篷,華麗的繡紋,除了大賢者,我想不出還會有其他人了,至於是個女性法師。”妮絲神色有些緊張。“難道真是的艾德琳?”

“從我們現在所擁有的線索來推斷的話,她的可能是最大的了,她告訴了赫西第三枚聖印在這裡,而因為結界的關係,魔杖感應不到聖印,所以我們只好選擇相信她。”瑞輕嘆一口氣,端起了茶杯。“我想連那個結界也是她施放的吧。”

“如果你們之前對大賢者的描述都是正確的話,那麼即使我們找到了她,和她交戰我們也絕無勝算。”弗恩目光嚴厲的看著瑞和妮絲。

“你說的沒錯,我們毫無勝算。”瑞放下了茶杯,和弗恩目光相對。“但是我們還是得去,我們別無選擇。”

弗恩無奈的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們必須去送死。”說完,傭兵搖了搖頭,拿起酒瓶,走出了山洞。

其餘三人各自吃著自己的食物,氣氛沉悶。

匕首山的山岩大部分都呈灰黑色,偶爾夾雜著一些土黃色的岩石,原本不應該有任何植被的石頭縫裡現在長著大量的惡魔草,幾乎讓弗恩產生在瓦利斯南方山區裡的錯覺。

山勢逐漸抬高,氣溫也越來越低,大部分岩石都已經覆蓋在積雪之下,只有一些非常陡峭的巖壁才免於被積雪所遮蓋,露出本來的顏色。

弗恩不敢掉以輕心,此刻,在他眼裡,似乎每一塊石頭都好像隨時都會蹦起來砸向他們。但是傭兵今天的精神並不集中,每走一會,腦海中都會閃過奎艾的身影。她現在怎麼樣了,希望不會有危險。雖然只是極短的幾秒鐘,但是弗恩知道這幾秒鐘很有可能就會讓自己和同伴們送了命。他摩擦了下自己的臉頰和眼睛,振作起精神,把奎艾從腦海中暫時抹去。

整座山峰佔地面積非常之大,一行人就這麼在山中曲折前行,時而是連續好幾個小時的上坡,就在妮絲覺得已經到了最高點後,轉過一個山坳,一條曲折向上的山路延伸到更高的山峰。有時他們又會走過很長的一段下坡,當重新開始上坡時,每個人的小腿都在發抖。

每天休息時,妮絲都會施法為瑞和自己舒緩腿上肌肉的痠痛。弗恩和斯坦則只好自己想辦法放鬆一下繃緊了一天的肌肉,好在他們的身體比法師強壯不少,逐漸適應了山路。

妮絲每一天夜晚都能感受到石元素和她的交流,幾乎所有的交流都傳達著和第一晚一樣的訊息,但是另所有人擔心的是,他們每行進一天,妮絲所能聽到的石元素的聲音就越不穩定,有時像遠處的人在大聲叫喊,但是妮絲卻聽的很模糊,有時又像一個人在生氣的快速咒罵著,很難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妮絲甚至要反覆的在腦海中思考好幾遍,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即使是如此難以理解的訊息,每一天都在變少,第一天石元素還會回答妮絲的問題,從第二天開始,它們只是自顧自的說著,絲毫不管妮絲有沒有聽懂。到第四天時,一個石元素只是扔下了兩句話就再也沒有聲音了。第五天,只剩下了一句簡單的句子。

終於,在第六天的夜晚,妮絲沒有感受到任何石元素的存在,她嘗試著向周圍的元素發出訊息,但是只是得到了幾次低沉的隆隆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回應。

“我們應該快到了,這裡的元素已經奄奄一息。”妮絲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對等待著她嘗試結果的同伴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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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撥弄著火堆中的柴火,麥酒在第四天時已經喝完,他有點難受的舔了舔嘴唇。“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必須全力以赴。”

“弗恩,斯坦,你們連續守了這麼多天夜,今天我也來守一會吧,你們好多休息一會。”瑞看出兩人都已經疲憊不堪,斯坦已經在打哈欠了。

“不用,對付元素你們應該會比較在行,要先保證你們的睡眠。”弗恩拒絕了瑞的好意,站起身來走到山洞口坐下。

“要是奎艾在這裡就好了,她會施放結界,我們就可以不用守夜了。”妮絲雖然並不喜歡奎艾,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的結界魔法非常好用。

“結界……”瑞嘴裡唸叨著這個詞,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第三個聖印被結界保護了起來,而奎艾也會使用結界魔法,我想赫西交給她的任務一定是去尋找聖印被藏在哪了,她一定知道破除結界的方法。”

“那她為什麼不讓我們一起去?而要自己一個人去冒險?”妮絲不解的皺著眉頭。

“她這樣反而安全,因為我們吸引了對方所有的注意力。”瑞脫下斗篷,準備休息。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點了,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希望她出什麼事。”妮絲抿起嘴,悄悄瞥了一眼弗恩。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我認為她可以說是個非常稱職的同伴,別忘了,她救過你和弗恩。”瑞將斗篷蓋過自己和妮絲,拉緊了自己這一側的邊緣。

“我……只是不喜歡她有時太過誇張的舉動。”妮絲的聲音低了下去。

瑞哼了一聲,“如果她的那些舉動是對斯坦做的,你還會不喜歡她嗎?”

斯坦咳嗽了兩聲。“不要拿我做例子,我可不想被捲進這麻煩事裡。”說完,往地上一躺,蓋上了斗篷。

“好了,別多想了,我們不能讓弗恩和斯坦這麼辛苦的守夜,只是讓我們聊天浪費了這些時間。”瑞也躺在了地上,轉過身去。

妮絲最後看了一眼坐在洞口一直沉默著的弗恩,背對著瑞躺了下去。儘管思緒紛亂,但是連日趕路的疲勞讓她沒有想太久,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弗恩撩起了門簾的一角,讓寒冷的新鮮空氣吹到臉上,好讓自己清醒一點,趕走瞌睡,他已經很累了。在呼吸到寒冷空氣的一剎那,他想到的是奎艾。不知道她找尋山洞的方法對不對,能不能找到個合適的地方休息,渡過這漫長的夜晚。而在他身上披著的,是散發著妮絲身上清香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