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現在能不能離開。
秦玥雖然是睡著了,但是她的手卻緊緊拉著孟宴的手指不肯鬆開。
孟宴也嘗試著想把秦玥的手給掰開。
可是只要孟宴稍微一動,秦玥就把眉頭皺起來了,還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孟宴就不敢動了,僵硬地坐在床邊,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只能就這樣坐著,看著睡熟的秦玥。
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餘漾的酒量一向很好,送走孟宴和秦玥後,整個客廳就只剩下他和餘笛兩個人。
餘笛沒有喝多少,他從來都是有節制的。
主要是怕出事。
“小笛,咱們把這裡收拾了吧。”
餘漾挽起袖子幾下就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進了廚房。
餘笛趕忙走過來。
“哥哥,不是說好了嗎?你做飯我洗碗。”
餘漾溫柔地笑笑。
“我知道我們小笛很乖,但是今天不不一樣嘛,這麼多東西嗎,總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來吧?乖,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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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笛心裡暖的一塌糊塗。
“嗯好。”
廚房明明很大,可是餘笛就喜歡跟自己的哥哥擠在一起。
他覺得這樣很有安全感,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跟哥哥在一起了。
餘漾一邊洗著碗一邊在跟餘笛說著什麼。
“小笛?你在聽嗎?”
餘笛走神沒聽見,剛反應過來就看見餘漾正在疑惑地看著自己。
“啊?怎麼了哥哥?”
“你怎麼了呀?不舒服嗎?”
看著餘漾擔憂地目光,餘笛連忙搖搖頭。
“沒有哥哥,我剛剛在想些事情。”
“在想什麼呀?”
餘笛抿了抿唇,“沒什麼,就是瞎想。”
“哦~”餘漾打趣著,面露遺憾,“我們小笛真的長大了呢,都有自己的秘密瞞著哥哥了。”
餘笛一聽就有些急了。
“不是……沒有,哥哥,我……”
“停停停,”餘漾笑著,“哥哥開玩笑的啦!”
餘笛莫名松了一口氣。
“對了,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小笛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餘笛愣了愣,“不高興什麼呀?”
餘漾收拾著櫃檯,“我沒有經過了你的同意,就把你孟宴哥他們帶回家了。”
“沒有啊,只要哥哥你高興就好。”
餘漾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小笛,哥哥是,想讓你多接觸接觸外面的世界。”
餘笛轉過頭看著餘漾。
廚房裡的燈光是暖黃色,投在餘漾的臉上,更顯得餘漾溫柔的不成樣子。
“你已經十八歲了,又沒有上學。”
“哥哥不在乎你能不能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我只希望你能開心快樂。”
“只是你現在,最親近的人無非也只是我,還有孟宴哥阿豪哥……”
“哥哥,”餘笛輕輕皺著眉打斷了餘漾的談話。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回想這個問題,但是我現在很開心,因為有你們在,我並不覺得孤單。”
“我有你們我就覺得很滿足了,我也不想去接觸其他的人,也不想再去費盡心力交際。”
餘漾聽著餘笛這樣說話,當然覺得很開心。
可是他擔心的主要是。
餘笛能不能有個健康的身心發展。
從小到大,餘笛一直都只跟他們在一起,連說話都不想跟別人多說幾句。
其實原因餘漾也知道。
就是因為小時候,餘笛在孤兒院度過的那些痛苦的時光。
在餘漾和孟宴看來,其實那段在孤兒院的時光雖然也是痛苦,但更加磨練了他的意志。
尤其是孟宴,畢竟他現在幹的就是這個。
可是餘笛不一樣。
他從小就體弱,從來都只有別人欺負他的份,沒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的性格逐漸孤僻,開始不喜歡與別人交流。
他一直很擔心,很擔心餘笛會變成他害怕的樣子。
“小笛,你真的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不用在意哥哥會不會覺得厭煩,因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是我可愛的弟弟。”
餘笛聽著餘漾說了這麼多,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難道就只能是兄弟嗎?
見餘笛沒有說話,餘漾有些擔心。
“小笛……你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哥哥?”
“啊?”
餘笛看著餘漾,淺淺地笑了笑。
“沒有啊哥哥,我一直很好。沒有什麼事情,也一直很愛你。你們都是我最愛的家人。”
“嗯……”
餘漾雖然聽著餘笛這麼說著,但還是很擔心。
餘笛太懂事了,這一直是讓餘漾驕傲的點,也是一直讓餘漾對餘笛感覺到歉意的一點。
“小笛……你其實不用這麼懂事的……”
“哥哥,”餘笛將餘漾的身子轉過來,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因為我一直喜歡哥哥,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我現在就很好,很開心。”
餘漾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蒼白地點點頭。
“好了哥哥,”餘笛又笑了笑,“不用說那麼多啦,當初不上學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決定,並不覺得有什麼你對不起我的地方。”
餘笛不說還好,一說餘漾的心裡又是難受起來。
當初餘漾和孟宴本來就打算讓餘笛去上學的。
可是那個時候,孟宴和餘漾本來就很小,連穩定的經濟收入都沒有,能讓餘漾一個人去上學已經很不錯了。
正當孟宴還在為餘笛的上學問題發愁的時候,餘笛就說了一句。
“哥哥,我不要去上學了。”
那天晚上,孟宴和餘漾沒有讓餘笛吃飯,要不是餘漾攔著,餘笛差不多就已經被孟宴打了個遍。
“算了算了,孟宴!你別這樣,小笛他也是懂事,不想讓你操勞。”
孟宴看著跪在地上的餘笛,緊抿著嘴角。
後來也不知道餘笛給孟宴說了些什麼,孟宴就再也沒有對餘笛拒絕上學這件事有任何異議了。
就連餘漾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也問過餘笛和孟宴,但是都不能得到答案。
他始終都得不到答案,也始終對於餘笛沒有上學這件事抱有萬分的歉意。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彌補著餘笛,但是他始終都覺得不夠。
一直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