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興龍狠狠喘了口氣。
“感情上的事也就算了，工作上的事也沒見你幹好哪件過！舒願那些年沒有盡心扶持你嗎？你捫心自問！沒有舒願！你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咳咳咳……”
秦興龍的情緒太過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也是好多年之後，秦興龍和秦元震說的最多的話。
“所以你就和舒願聯合起來防著我？把我當成秦玥的跳板？！”
“那又怎麼樣？！”
秦興龍毫不在意地回望著秦元震。
“你自己想想，秦極在你的操持下賺了幾門生意？！”
“這麼多年過去了，秦極還是原來的樣子！要不是舒願和我把秦極的根基打得牢固，這個秦極！早就被你掏空了！你還想著帶常茹回來過好日子嗎？！你到底在想什麼？！”
秦興龍恨鐵不成鋼地錘著胸口。
“秦元震！你是我的兒子，我又何嘗不愛你！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把自己，把秦極，把舒願和我的成就全部付諸東流。”
“你不適合做生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相信舒願也跟你說過很多次。”
“可是你呢？依然執迷不悟！心情浮躁，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想去學，這樣你做得好什麼事情！怎麼把秦極發展下去！”
秦元震聽著秦興龍說了這麼多，仍然改變不了自己在父親的心中印象不怎麼樣的事實。
也是因為這個，秦元震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舒願和秦興龍心裡的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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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急迫地表現自己，讓秦興龍和舒願知道是她們看走了眼。
可是事與願違，凡是秦元震自己處理的生意，就沒有一筆是不賠錢的。
最後舒願實在看不下去，委婉得把秦元震移到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上去，這讓秦元震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他開始整天飲酒取樂，半夜家也不回，放縱自己。
也是在那個時候，秦元震認識了常茹。
也是在那個時候，舒願懷孕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
秦元震看著眼前捂著胸口的秦興龍。
“父親您也累了，早點休息。”
說完，秦元震就想轉身離去。
“阿震……”
秦興龍的聲音突然變的孱弱。
“你收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父親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你以為我是真的被你鎖在了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震，我是你的父親。”
“呵，”秦元震突然覺得頗有意思地回過頭來。
“父親，我真是有點後悔當時的決定。”
“什麼決定。”
“我為什麼要救你呢？”
這句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又是別樣的風味。
秦興龍痛苦地搖搖頭。
“是啊，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死呢？”
“那太簡單了，父親。”
秦元震轉動著手中的戒指。
“您不覺得死對於您來說，是一種解脫嗎？”
“哪有那麼容易呢？”
秦興龍看著眼前的秦元震。
這就是他一步一步，一手栽培的，自己心愛的兒子嗎？
“阿震，你怎麼……成了現在這樣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嗎？父親，我會努力的，我會努力把秦極振興起來。然後，”他挑眉看看秦興龍。
“讓您有一個幸福的晚年。”
“你讓我死吧。”
“不可能，”秦元震回嘴很快，“那太容易了父親，有時候活著才不容易。”
說完，秦元震頭也沒回地往外走去。
“父親，我勸您好好吃飯，不然到時候您的身體會出什麼問題我也不確定。”
他忽的笑出來。
“但是我會讓您痊癒的，讓您……”
“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
秦興龍喃喃，苦笑。
“呵，這都是自己的錯啊……怪我當年沒有聽進去舒願的話。”
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呢？
秦興龍想死不成，活著又難。
他現在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意識地活著。
“吳媽。”
秦元震心情十分不錯，他朝吳媽招招手。
“老爺有什麼吩咐。”
“做一份溫粥，我父親喜歡吃什麼你應該知道。”
“看著他吃完，不吃的話，就告訴他，這是我說的。”
“他要是不吃，我來陪他。”
不知道為什麼，吳媽突然覺得秦元震有些詭異。
但是作為下人的她，也只能說。
“是，老爺。”
“篤篤篤……”
“誰？”
吳媽聽著秦興龍的聲音頓時有些心疼。
剛才在樓下都能隱隱約約聽見一點秦興龍和秦元震在房間吵架的聲音。
現在看來，他們應該鬧得不輕。
“太爺，是我，我是小吳。”
“什麼事。”
吳媽抿抿嘴。
“老、老爺說，讓你吃點東西。”
“不吃，滾。”
“這、這是老爺說的，他說，要是您不吃的話，老爺就來陪著您吃。”
在這之後過了很久。
久到吳媽以為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她正要轉身離開，就聽見秦興龍的聲音。
“進來吧。”
“好的太爺。”
一進房間，吳媽就被這昏暗的環境整蒙了。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進入秦興龍房間是什麼時候了。
她跟本什麼都看不清，更不知道秦興龍在哪。
“太、太爺……”
“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小吳，你過來。”
“……是。”
吳媽戰戰兢兢的，不得不說現在這種氛圍確實讓她有些發憷。
“你不用怕，我只是想讓你幫我開個窗簾。”
“……好。”
吳媽漸漸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環境，終於找到秦興龍在哪。
他就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搖著把紙扇。
吳媽走到窗簾邊，“譁”的一聲，整個房間都變得光亮了。
秦興龍迷戀地望著窗外。
“小吳，你看，是光。”
聽著秦興龍的喃喃，吳媽也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是光。”
秦玥坐在路耀之家的客廳裡有些局促不安。
現在該怎麼辦啊？
如果一開口就問關於路耀之和秦元震的事情，這個目的是不是就顯得太過於明顯了？
嘖，有點費腦筋。
秦玥想的太過入神，都沒注意到一杯水已經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