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就是子夜。”謝必安眯著眼睛笑起來，“我都已經好久沒有去過那裡了，不知道怎麼樣呢。”
秦玥有些懵，那個地方她不知道聽說過多少次，可始終都沒有進去過。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天界有規定，仙人不得進入這等地下場所。
雖然秦玥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沒想著違背天條，自己就只是個兢兢業業吃喝玩樂的小神仙而已。
更何況她也見過那些觸犯天條的仙跳下墮仙台的慘景。
然而她現在還是被罰下來了，即使沒跳墮仙台，該受的苦一樣沒落下。
秦玥有些後怕。
“要、要不然咱們就不去了吧？”
“怎麼？”範無救含笑看著她，“怕了？”
“誰、誰怕了！”秦玥膽子不大聲音不小，“我可是神仙，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
會被懲罰的……
“可玥玥即使是仙，也會跟我們這些小鬼在一起玩呀~”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範無救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一句話，要麼去要麼不去，不去的話我和必安也回去了。”
說著範無救就要離開，秦玥忙把他攔下來。
“誒誒誒！去！我去還不行嗎？”
她一個人在這邊也不好玩，好不容易才把無常弄出來哪有就這麼簡單回去的道理？
其實子夜也沒什麼可怕的，秦玥去過天牢看望自己的好友，他不跳墮仙台，只是被關上幾日。
那日晴好，秦玥帶著摯友最愛的草餅前去。
他便是私自下了人間去到子夜，痛痛快快玩耍幾日再回來，玉帝看他認錯態度誠懇便只罰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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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梓，那是個什麼地方？”
蕩梓飲著秦玥送來的瓊漿，想著那裡就美滋滋。
“那兒啊，那裡才是真的極樂。”
“嗯？”
秦玥就看著他呵呵傻笑，“怎麼個極樂？能有如來的極樂還自在？”
“自然是不一樣的，佛祖的極樂其實我等閒輩能企及？仙格不一，極樂世界自不相同，你也有自己的極樂。”
秦玥聽得直搖頭，“你在說什麼呀，我都沒聽懂。所以那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極樂。”
蕩梓剛說完，狂飲一壺酒便呼呼大睡不再理她。
“極樂？”
這便是蕩梓口中的極樂嗎？
秦玥看著眼前門上閃爍著的紫紅色燈光，曖昧旖旎，頗有些別的意味在裡面。
“玥玥，還愣著幹什麼？進去啊。”
謝必安聳聳肩，招呼著秦玥。
“哦、哦。”秦玥望了一眼，便牽著謝必安的手進去。
剛到門口就被攔下。
那裡站著一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只女鬼，秦玥的眼睛不一樣，只要她想，便能看清百鬼原形。
這是一隻骨女。
皮膚是種不自然的白，嘴唇殷紅，眉毛纖長，沒有眼白，烏黑的眼珠子泛著寒光，頭髮簡單地挽了個髻，幾縷青絲垂在臉側，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骨女淡淡看了秦玥一眼。
“二位不經常來，今日怎麼還帶了個？這是仙家吧？”
骨女愣愣，想湊近點看清，卻被範無救攔下。
“是仙家，但與你無關，只管讓我們進去便是。”
“二位是知道的，我們這個地方在這人間不過是間普普通通的酒吧，魚龍混雜的，要是驚動了仙家可是要治大罪的。這不，前陣子有位仙家來我們這兒，我們老闆是與他交好，結果一回去，玉帝便想抄了我們這小地方。”
秦玥知道骨女說的是誰。
那次蕩梓鬧出的事情不小，好說歹說才讓玉帝撤掉了關於毀掉子夜的想法。
她現在心虛得簡直不敢抬頭，連說句話都費勁。
“二位當然可以進去，來者都是客。可這位仙家不行，我們與天庭有規定，仙家不得來此，我勸這位仙子還是早些回去，不然一會兒我們老闆知曉了這件事，可就不是好言相勸這麼簡單了。”
骨女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說著。
嗯，好像又該修指甲了，這次重新換個美甲，這個顏色都看膩了。
謝必安有些不耐，不就進去玩玩嘛這有什麼，什麼破天條淨折磨神仙。
他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她不算神仙，是、是人類！”
骨女抬起頭又瞧了秦玥一眼。
“我說謝哥，你撒謊也得看看物件是誰吧？她這魂靈純得很，哪有個凡人的樣子？”
“不是，她的魂靈是仙，可肉體是人啊，不信你仔細看看？你摸摸也行！”
骨女狐疑地看了謝必安一眼。
“是嗎，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範無救撤開，骨女朝秦玥一步步走近，嚇得秦玥狂眨眼。
以秦玥的視覺看來，就是一具殘破的骷髏離她極近，眼眶處空空蕩蕩，甚至還能聞到些腐爛的氣息。
骨女深深地嗅著她的氣息。
說來也奇怪，她都有些懷疑眼前的到底是仙還是凡人。
要說魂靈，真真的純淨無暇；要說氣息和肉體，又是實打實的凡胎，氣息渾濁，肉體笨重。
“怎麼樣，我就說吧？”
謝必安的樣子看上去還有些嘚瑟，搞得骨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算了吧，既然不是純粹的仙家，有生意上門，不做白不做。
骨女莞爾一笑，稍稍欠身。
“不好意思了三位，是小女唐突了，裡面請，希望你們度過美好的一夜。”
秦玥還在呆呆地望著骨女，不消半刻，那扇真正的大門邊重重地關上。
她這就，進來了？
“嘿！”謝必安用手在秦玥面前揮揮，“怎麼回事？怎麼傻了？”
“啊？”
秦玥回過神來，“不是，沒有，我就是還有點懵。我怎麼就這樣進來了？”
“要不然呢？”謝必安安慰著，“你別怕，骨女就是這樣一本正經的，忘了吧忘了吧，後面好玩兒的多著呢。”
“對了必安，”秦玥又想起來，“骨女說的 ‘酒吧’是什麼啊？”
“嗯……”謝必安還在想怎麼跟秦玥解釋，範無救出了聲。
“找樂子的地方。”
“找樂子？”
秦玥一聽到這個就莫名興奮，“嘿嘿，那敢情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