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純粹的黑色，沒有一絲點綴。
這讓他想起了什麼呢？
西方童話裡美麗且詭異的冷豔吸血鬼。
“可是你拿什麼條件讓我相信你？”
不得不說，秦興龍已經被舒願說的有些動搖，可他還是得多留個心眼。
“我沒有什麼條件，我只有我自己。”舒願把玩著自己的頭髮，一遍一遍插入髮間。
“秦老闆，你對我下注，我讓你身價只賺不賠。這本來就是場賭局，就看你賭不賭了。”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並不認識你。”
“秦老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都是想出來打拼，在D城紮根的野心家，問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一句話，跟我合作。”
秦興龍越發好奇，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成什麼大氣候？
他輕蔑地想了又想，“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說了，就看你賭不賭，至於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這都是些後話了。當然我保證，只要您跟我合作，這些後話將會更加輝煌。”
“毛遂自薦？”
“是。”
秦興龍用雙手撐著下巴，“那我是不是該瞭解一下我的合作伙伴？”
舒願淡淡勾唇一笑，緩緩伸出手。
“你好，舒願。”
“秦興龍。”
事實證明，秦興龍沒有賭錯。
這個在他看來頗為年輕的小屁孩在所有的同伴和對手面前展現了超出她年齡的沉著和冷靜。
舒願可以在一群年齡遠在她之上的老頭老太面前侃侃而談，說得頭頭是道，就像遊說似的不停拉入合作伙伴搶佔先機。
不僅是口才，舒願的實戰技能也是相當優秀，沒有人知道她是從哪裡，是怎麼學到這些東西的。
舒願就是一個傳說。
只有秦興龍知道這個傳說是怎麼來的。
舒願完全可以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除了與對手客戶周旋和與合作公司進行會議商討，都可以用在學習商業知識上面。她是個極其講究效率的人。
後來秦興龍才知道，那時的舒願真的只有十六歲不到。
至於為什麼在讀書的年紀放棄學業出來闖蕩，他也問過，舒願也在看月亮，她輕輕晃著腿。
“我不喜歡沒有野心的自己。”
於是在舒願二十六歲的時候，這個擁有強大野心的女人成了秦興龍公司的第一把手。
秦興龍這個時候還很年輕，也不過四五十歲，可他太有自知之明了。
如果是自己來引領秦極，遠遠沒有舒願來得更輝煌璀璨。
於是他退居二線，看著舒願在本該屬於自己的地方閃閃發光。
在舒願存在的後六年裡，秦極一直是D城最著名做得最好的一家企業。
秦玥很容易就注意到，吳媽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好像會發光時的，語氣也滿滿是對舒願的憧憬。
“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大小姐您了。”
吳媽的神情突然變得十分落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秦家來了個二夫人。”
吳媽回憶道，舒願在三十二歲時生下了秦玥，此後一心投入到家庭。可這個時候似乎已經為時已晚。
舒願和秦元震就好像活在兩個世界的人，相反，她跟秦興龍在一起的時間還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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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又在跟秦興龍在家裡優哉遊哉下著圍棋。
舒願自從生下秦玥就再沒去過公司，秦極也是開始由秦元震在把持。
天知道秦元震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是有多麼狂喜。
屋裡很安靜，只偶爾聽得見棋子落下的聲音。
“玥玥呢？”
“吳媽抱去睡下了。”
“嗯。”
秦興龍眯著眼看著棋盤。
“今天晚上，元震還是不回來？”
“嗯，加班。”
“是嗎？”
舒願頓了頓，棋子不慎從指尖滑落。
秦興龍看著她有些遲疑的樣子，又問了一遍。
“是嗎？”
舒願諷刺一笑，“是不是，您的兒子，您還不清楚嗎？”
秦興龍突然哈哈大笑，“哎呀，你果然還是那個樣子。”
“沒辦法啊，”舒願無奈地聳聳肩，“感覺還是有些不太好呢，要不是看他是您的兒子，腿都被我廢掉兩條了。還掌管秦極？”
“大可不必，這麼個廢物，”秦興龍摸索著棋子正琢磨著往哪兒下。
“秦極落在他手裡也早晚要毀了。”
“他帶不了多久的，”舒願突然抬起頭，“給他十五年時間，要是能把秦極造沒算我輸。”
秦興龍像是被勾起了興趣。
“要不要賭一把？”
“嗯哼，我賭他不會。”
“那我就賭他會。”
舒願不禁發笑，“你就這麼不相信你的兒子啊？”
秦興龍避而不答，知子莫若父，他可太清楚秦元震這個人了。
“為什麼是十五年？”
舒願轉頭看了看窗外。
“玥玥的成長需要些時間。”
“你覺得她會成為下一個你嗎？會不會有點太狠心了？”
“我不知道，現在來不及了。”
“怎麼？”
秦興龍看著舒願臉上一絲異樣的神態，“生了？”
舒願點點頭。
秦興龍瞭然，心中本來只有一絲不爽，卻突然增加。
他將棋子扔進筐裡。
“不想點別的法子？”
“比如呢？”
舒願又笑了笑，看向秦興龍。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舒願無可奈何地捂著自己的臉笑得心臟都有些抽疼。
她指著秦興龍，“你啊你，你這老頭，真是太壞了！”
秦興龍也笑得喘不過氣，佝僂著身子，“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
“廢話，秦老頭，咱們都合作多少年了，你心裡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
秦興龍贊同地點點頭，“想來十六年了，時間過得挺快啊，”他情不自禁地感嘆道，“我現在都是個雜老頭子了。”
“你這是哪的話，還年輕著呢，給我找個媽不好嗎？”
“女人太麻煩，不要不要。”
“哎喲，您這麼說，怕是也嫌棄我麻煩咯？”
舒願打趣著，秦興龍笑著搖頭。
“你這那算女人吶，舒小姐可是比我還要厲害的存在。”
舒願又重新拿起棋子，看著棋盤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