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秦興龍的病床前，全然不似五年前的頹廢模樣。
秦元震居高臨下地看著秦興龍。
“父親，我是來接您出院的。”
“這幾年，辛苦您了。”
秦興龍撇過頭不去看他。
“舒願呢。”
“不知道，”秦元震愉悅地挑挑眉。
“我也在找她，整整五年。或許，是死了呢？”
秦興龍驀地看他，不過什麼時候，父親始終是他的父親。
那種威懾的目光，他一輩子都達不到。
秦元震咽了咽，“父親，她或許已經死了呢？您節哀。”
其實只有他知道，舒願沒有死。
要不然她的屍體早就被自己不知道親手摧殘多少遍了。
秦元震有一個隱秘的地下室，就在他給常茹買的房子下邊。
那裡面全是他對舒願的怨念，深到恐怕連忘川的渡船都載不動。
但是秦元震從來都沒有放棄尋找舒願，他有一種執念。
舒願一定要死在自己手上。
秦玥搖搖頭，今晚的風兒好像有些蕭瑟。
“吳媽，”她看了看今晚的明月，那輪月早就被烏雲遮蔽，只散發出朦朧灰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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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我們回去吧。”
“好。”
吳媽此時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只能點頭應到。
他們在回去的路上相顧無言，一個是提不起興趣，一個是在想些別的事情。
“吳媽，我能不能再問您個事情？”
“大小姐您請說。”
“我的母親，她是哪裡人？”
吳媽一愣，這個問題還真把她難住了，她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結果。
“回大小姐，我只知道，舒小姐她不是本地人。從哪來這件事，舒小姐自己都未曾提起過。或許只有秦老爺知道吧。”
秦玥點點頭，“謝謝吳媽，辛苦您了，這麼晚還叨擾您休息。”說完，秦玥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吳媽急忙擺擺手。
“哎喲，大小姐您這是哪裡的話，這都是應該的。”
“好的，那，吳媽您就先去休息吧。”
吳媽有些不放心地看著還在出神的秦玥，“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您、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外邊怪冷的，別到時候著了涼就不好了。”
“嗯嗯好。”
秦玥點點頭便看著吳媽進了門。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姻緣簿也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
“小姻，你怎麼看？”
突然被cue到的姻緣簿怔了怔。
“我怎麼看？就這麼看唄，故事挺精彩的。這個舒願是個奇女子啊。”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秦玥輕嘖一聲，“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我是說秦元震和常茹。”
“啊？”姻緣簿反應慢半拍，“嗷，你是說他們呀，怎麼了嗎？”
“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蹊蹺嗎？”
姻緣簿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點，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秦玥頭一次感到這麼無措。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你覺得我去問問秦興龍怎麼樣？”
“嗯？你瘋了吧？”
“你怎麼知道吳媽是不是在說謊呢？”
秦玥搖搖頭，“我信她。”
“如果你想問，也不是不可以，那總得等到明天吧？誒？”姻緣簿看著秦玥忽然變了神色，“你怎麼了？”
只見秦玥警惕地俯下身子。
“回來了。”
“嗯？什麼回來了，誰回來了？”
秦玥不去理他，只蹲在那裡。
秦元震和常茹回來了，秦玥只聽見常茹的高跟鞋倉促的聲音。
“老秦、老秦，你別走那麼快，你等等我！”
秦元震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去幹什麼的？一直在喋喋不休著依依和路耀之的婚事。”
“哎呀，”常茹埋怨道，“我這不是急嗎？而且你看路遠峰也沒有說什麼。”
腳步的聲音突然停下來。
“那是路遠峰根本不想理你。”
“老秦，你說這次的事情會不會成啊？”
“不知道。”
“可是……”
“別在外面說，回去。”
常茹乖乖地應下，“哦好。”
秦玥看著常茹挽著秦元震的背影，覺得一陣噁心。
“姦夫**。”
秦玥十分不屑，甚至都覺得秦家那個大門都特別礙眼。
“怎麼，都不想進去啦？”
姻緣簿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然，咱們先回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不要。”秦玥這個時候開始較上勁了，“在外面先待會兒，免得到時候再碰上他們費些口舌。”
“誒？”姻緣簿突然反應過來，“秦依依呢？”
秦玥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常茹和秦元震都回來了，路遠峰也不會讓秦依依在他們家留宿吧？”
“走，出去看看。”
秦玥剛走出去，就碰上了送秦依依回來的路耀之。
猝不及防，不知怎麼的，路耀之一看見秦玥就不自覺地將牽著秦依依的手放開，就像被捉姦的丈夫。
秦依依對路耀之的這個動作十分不滿，語氣不免衝點。
“耀之哥，怎麼了呀！”
“沒、沒事。”
路耀之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跟秦玥的婚約已經解除了，幹嘛還這麼怕她。想到這兒，他又理直氣壯地牽上秦依依的手。
秦依依像炫耀似的揚了揚手。
“姐姐這麼晚在外面，難不成在等什麼情夫？”
秦玥對她的諷刺不屑一顧，但是在路耀之面前該裝還是要裝的。
畢竟作為一個月老，還是有任務在身的。秦依依和路耀之這條紅線她必須解開。
秦玥摸了摸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妹妹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讓我好擔心。我看著父親和母親都回來了，還不見妹妹的蹤影就出來看看。妹妹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也是擔心你啊。”
秦玥的一招反客為主弄得秦依依無名火狂起，這個秦玥就會在路耀之面前裝綠茶。
秦依依冷哼一聲，“姐姐可別忘了，我和父親母親這麼晚回來都是為了誰，處理誰的事情。”
秦玥看上去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低著頭小聲道。
“我真的知道錯了，耀之哥，阿姨現在怎麼樣了，她的身體還好嗎？”
這一問卻把路耀之問住了，因為他根本沒有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