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杰急得張牙舞爪的樣子,孟宴儘量安撫著他讓小杰冷靜下來。
“小杰不急,慢慢說,爸爸怎麼了?”
小杰抽抽噎噎的看上去十分難受的樣子,他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爸爸打!淼淼痛!爸爸要,淼淼不給,淼淼跑,淼淼打!”
“爸爸要什麼?”
“唔,”小杰忽然止住哭泣,像個小大人似的皺起眉頭,不知道都想了多久,小杰捂著腦袋搖搖頭。
“小杰不知道,小杰不知道……小杰要淼淼,淼淼……”
孟宴估摸著時間,再看了一眼外面已經哭得臉都麻木的女人。
“小杰,現在幫叔叔一個忙好不好,叔叔也喜歡淼淼,叔叔讓淼淼好好的。”
小杰懵懂地點點頭。
“媽媽。”
“小杰!”女人終於又聽見自己心愛的兒子的聲音,她哭到聲音都變得嘶啞。
“小杰!我的小杰啊,你在哪裡,媽媽去接你,我的小杰啊嗚嗚啊。”
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頭髮都披散開,眼淚將幾絲頭髮糊在了臉上,看著好不頹廢。
“媽媽,要淼淼。叔叔也要。”
“這個時候我上哪兒去給你找淼淼啊!小杰,聽話,快來媽媽這兒!”
小杰噘著嘴搖頭。
“媽媽!你壞!叔叔說你知道!我要淼淼!”
女人聽得雲裡霧裡,周圍的女人也小聲的議論起來。
“這老闆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
正說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兀地顯露出來。
“我也知道!我知道!”
女人們很自然地給她讓出條道來,那是個看上去十分瘦弱的女人,黃褐色乾枯的頭髮,寬大的衣服下面似乎是單薄的身體,空蕩蕩的。
“老闆,我知道淼淼,我什麼都說!您、您放我出去!我什麼都說!”
“我也說!”
“我說!老闆,求求您放我出去吧!”
“是啊是啊,您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儘管問!”
過了好一會兒,孟宴等著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才優哉遊哉地轉動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林淼是誰。”
女人們爭先恐後地說道。
“林淼是林軍的女兒!”
“親生的?”
“這……”
那個女人似乎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最角落裡酒勁上來又開始呼呼大睡的林軍。
“不是,是他買的。”
買的?這怎麼跟孟宴自己調查出來的不一樣?
如果是像他調查的結果那樣,秦玥的確是從野寨村出來的。
不過當年是被吳媽差人送給了一戶姓郝的人家,根本就不是什麼林軍,而且那戶姓郝的人家在村子裡也是頗有錢財的,吳媽是確定了不會讓秦玥吃虧,安心長大,才放在那家人裡。
“是呀是呀,”另一個女人接著嘴道。
“林淼以前不是林軍的女娃娃,是郝德坤家的。不過這郝德坤的兒子不爭氣,吃喝嫖賭抽,敗光了家產,那個時候林淼才多大啊。”
“也不過才一兩歲吧?你說是吧張嫂?”
“是的是的,”被叫做張嫂的女人揣著袖子,“他兒子看到家裡沒錢了,剛好林軍他媳婦兒生不出來娃,雖然是個女娃娃,好歹也能有個養老的不是?”
“郝德坤他兒子早就聯絡好了,開始打起林淼的主意。趁郝德坤沒注意,他兒子就把林淼賣了,不少錢呢!”
“那個時候,郝德坤還生著大病,沒錢啊,沒錢給他治。他兒子拿了錢就去吸毒了,哪還管的上他爸爸。”
“這不,郝德坤知道這件事之後那個氣啊,就死在床上了。也沒人給他收屍,他兒子早就不知道跑那個地方去了。自從把林淼賣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村上出現過。”
“哎喲你們還真別說,那個郝德坤的屍體啊,都臭了。蛆在他身上爬來爬去的,蒼蠅圍著他飛!”
女人頗為嫌棄,彷彿聞得到味道似的揮了幾下鼻子。
“可不是嘛,後來是我家男人去找村長,再叫了幾個男人給他收拾了。”
在孟宴旁邊的楚豪聽得一陣反胃,在孟宴的示意下,。楚豪忍住不適繼續問道。
“村長不管?”
“哎喲,哪管得著呀!”
女人擤了一把鼻涕,唾沫飛濺。
“林軍熊著呢,別看他現在這幅樣子,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什麼人敢惹他。”
“哼!我們那個村的村長也是個欺軟怕硬的,這事村上都知道的明明白白,就是因為怕被林軍收拾一頓,連個屁都不敢放!”
“哎喲,誰敢惹林軍吶?打起人來可是個渾的。”
“對呀對呀!林軍後來喝酒越來越兇,以前也沒聽說打老婆,最後一喝醉就打老婆,打得他老婆天天出來耕地的時候,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就是這事兒,村長也不帶管的,愣是看著他媳婦兒被打,後來直接把他媳婦兒打殘啦!”
“對對對!”女人津津有味道。
“腿都給打殘一條,誒你猜怎麼著!”
“哎,你每次都這樣。這事兒都聽多少遍了!他媳婦兒後來還真是託著她那條被打殘的腿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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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聽著說好像是他媳婦兒灌林軍喝了好些酒,林軍不省人事,他媳婦兒趁著天黑就跑啦!”
楚豪的眉毛都快打結了,他什麼時候聽過這些事情。
“沒帶走林淼?”
“帶不走帶不走!那時候哪兒想得到那麼多呀!自己能跑就不錯啦!”
“哎,要我說這林淼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不嘛,後來林淼長大了。可是林軍還是那個破樣子,還要林淼來養林軍喝酒。”
“要我說啊!這林淼就應該學著她媽的樣子,跑掉好啦!”
“就是就是!原來林軍是喝多了打老婆,那個時候就是喝多了打女兒。”
“哎呀,光是打的話,林淼後面就不會跑啦!”
“也是……”
說到這裡,那些本來因為說起八卦精神不少的女人突然都十分默契地沉默下來。
楚豪的直覺告訴他,那些沒有講完的後文才是真相的重點時,他的聲音突然更加嚴厲。
“說!”
女人們被嚇得一個激靈,只有一個女人哆哆嗦嗦地用微弱的聲音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