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神決!”
源自遮天狠人女帝所創的精彩絕豔神通,被這打更人世界裡面的未來懷慶女帝所繼承。
如今使來,威力同樣也不會差。
度神決彷古天尊九秘皆字秘而來,針對的也是修行者的元神,信仰之源,因果之火,只需隔空點燃,便可殺滅敵人於無形之中。
但…
武夫是沒有元神的。
武夫的元神,即三魂七魄,隱藏於武夫的身體四處血肉之中,也早就已經與武夫的身體血肉密不可分。
不死之軀!
何以言不死?
就是這麼來的。
強大的武夫,甚至被人斬去了頭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機會,也還可以再重新長回來。
可是,女帝的度神決,難道就這麼一無是處嗎?拿一個小小的打更人的武夫都沒有辦法?
當然不。
武夫沒有元神,但武夫有三魂七魄啊,度神決以因果與信仰為源,點燃的是敵人業力,而業力,每一個人都有,誰也躲不掉,度神決既然找不到鎮北王的元神,那麼自然而然,已經攻向了隱藏在鎮北王體內血肉之中的三魂七魄。
這種力量是無形無質的。
再強大的血肉力量,也起不到阻擋作用。
因而,鎮北王方一接觸,便立馬感覺的渾身欲裂,已經早就融入了自身血肉之中靈魂因子,居然在這一刻有了被消融的錯覺。
不。
這不是錯覺。
亡魂大冒的他,立馬就想到了要逃離。
這裡已經不能再呆了。
“懷慶賢侄女,手下留情,我是你親叔叔,有什麼話咱們可以好好說。”
賤婢啊!
這賤婢一定有古怪。
可是,當務之急,保命要緊。
面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再找回來,可若是命都沒有了,那自己好不容易才計劃周祥的三位一體渡劫計劃,可就要前功盡棄了。
鎮北王,不,這裡應該叫他貞德帝,連近在遲尺的血丹都已經來不及收入囊中,控制著這一具三位一體的分身,縱身高高躍起,於剎那間炸出數百道的血光,四散而開,而自身真身就隱藏在這數百道的血光之中,一起往外衝,就想著先行離開了這危險的楚州城再說。
而這一幕,又自然驚呆了許多人。
咋了。
三品大老,為何不戰而逃?
鎮國劍當場脫離控制。
這還可以解釋。
許七安這位許銅鑼,一向身受元景帝的重用,來時就說不定有什麼秘詔在身,來專門剋制鎮北王這位大奉皇室的親王。
可是這也不應該啊!
三品的巔峰境武夫,即便是失去了手中的鎮北王,那他也還是三品武夫啊,怎麼就見了懷慶公主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不應該!
所有人想不明白。
也是,度神決無形無質,這楚州城這裡,在場的,可能除了一個已經遁走雲州的白衣術士,一個退出退出了楚州城的九尾妖神,一個已經潛入地底,性格徹底黑化的地宗道首黑蓮,他們才有可能會察覺的到,那一指的可怕,那一刻的鎮北王的身不由己。
不逃?
不逃就只能等死。
可是,能逃的掉嗎?
“皇叔,你既然叫我賢侄女,又為何急著要走呢?”
懷慶的目光澹然,似乎對於這位自己的皇叔,會在一剎那斷尾求生,分化自身血氣而逃,也就要已經瞭如指掌一般。
冷冷一笑。
秀口一張,輕叱一聲,只吐出了八個字:“一念花開,君臨天下。”
霎時…
天花亂墜。
地湧金蓮。
圍繞她懷慶,已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每一縷花瓣,都是屬於她的一個影子,每一縷花瓣,也都可以視做為一個小懷慶,擁有她一定的智慧,實力,戰鬥思維………
於剎那間橫掃向四周,斬盡楚州城上空的所有血光,也逼出了鎮北王狼狽的身影,在對方的震驚眼神中,無數個的小小懷慶,又於剎那間一下子穿透了對方的身軀。
鎮北王只愣住了一下。
而後,眼神之中便失去了色彩,天地一片黑暗。
轟!
整個人直接一頭栽了下來。
栽在了戰場的血泊之中,一動也不動,好像是已經死去了一般。
也是霎時。
整個戰場都安靜了下來。
天地一片清明。
大家都很震驚的看著仍舊還是毫無表情的懷慶公主,好似在想,這麼漂亮的軀殼裡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蘊含著如此神妙的偉力。
“不是吧。”
“這就完了嗎?”
“死了,還是只是說被暫時封印了?”
許七安是第一個發聲的。
腦子裡面踹踹著不安,有些驚心肉跳的走向了這邊。
長公主?
這…
還是以前的長公主嗎?
怎麼就給人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懷慶也只是澹澹撇了他一眼,而後,就將自己的一隻手攤開,伸到了對方的面前:拿來。
咋啦?
鎮國劍。
哦哦…
許七安不敢不交。
以前的長公主,他還可以敢開一開玩笑,現在的長公主,他把握不了,萬一,說話不小心,被摘了腦袋,他向哪兒說理去?
“參見長公主,見過許銀鑼,太好了,你們來了,我們也就有救了。”
“嗚嗚嗚嗚,終於不用死了。”
“媽呀,剛才嚇死了。”
“可不是嗎,那鎮北王當真好大的膽子,不僅幹出了血屠三千裡這樣的混賬事了,而且還連鎮國劍也被他給偷偷竊取了來,也就是我皇帝深謀遠慮,一定是早知道會有今日,這才派來了許銀鑼,還有大長公主,來解救我等朝臣,挫敗這鎮北王的陰謀。”
使節團眾人喜極而涕,紛紛上前大禮參拜。
感激許銀鑼。
感激長公主。
也當然,更感激我深謀遠慮的大奉皇帝陛下。
因為在他們的理解當中,許七安,許銀鑼,這位大奉的良心,懷慶長公主,這位大奉皇室掌上明珠,兩人能攜手前來,挫敗鎮北王陰謀想要作亂的事實,這不是來自大奉皇帝陛下元景帝的指示,又是什麼?
呃……
元景帝肯定不會這麼想。
此刻的大奉皇宮,一陣鼕鼕鏘鏘,都不有多少的好東西在這一刻遭了殃,被憤怒的元景帝給砸成了稀巴爛。
宮女小太監們連走路都不帶敢發出聲音。
也是現在。
大奉皇城以外,整座京師,突然也像是遭遇到了地龍翻身一般,微微搖晃了起來。
從地底的深處,隱隱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嘶吼。
可若再想聽。
又就已經沒有了聲音。
發生的這些事情離楚州城都太遠,楚州城內的眾人也當然不可能知道。
許七安呢?
就偷偷瞄了懷慶一樣。
他不信,懷慶,這位大奉長公主,是奉了元景帝的秘密旨意前來,反倒是像和他一樣,也帶有著某種自己的私人小目的。
可是…
又為什麼呢?
大奉皇室,難道,再多出一位二品武夫不好嗎?
對方,貌似,可是完全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許七安在想不通。
而另一邊,使節團成員也討論的差不多了,集體也都認為,似鎮北王這樣的一方諸侯,就應該押解回京城,交由三司會審,以宣示國法,再交由元景帝來親自處置。
畢竟,人家可是親王,皇帝的親弟弟,身份擺在這裡,哪怕就有再大的罪,又豈能由他們這做臣子的來隨意處置呢?
鎮北王到底死還是沒死,他們都還沒有分清楚,就已經火急火燎的開始討論,押解鎮北王進京,該怎麼樣來定對方的罪了,好似他們也都成為了那逮著了大魔王的英雄一般。
鎮北王死了嗎?
肯定沒死。
不死之軀,武夫的不死之軀,傳聞,砍了頭都有可能再長回來。
使節團的這麼多雙眼睛,分明看到,就長公主剛剛的那一擊,鎮北王雖然好似是受到了重創,可是身上也連一根毛都沒有掉,難道就一頭栽下來,還能給摔死不成?
天大的笑話。
先入為主,所以,他們也都始終認為,鎮北王肯定只是被暫時封印了,而封印的手段,肯定也只能是皇宮外摘星樓上,有大奉一朝以來那個最神秘的男人:監正。
長公主?
切!
別鬧。
長公主這麼年輕,修為又能有多高,最多也就只能是一個媒介好吧。
就這麼說吧。
他們還都不知道。
眼前大奉長公主,已經是一位貨真價實的三品武夫。
可是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一位初入三品的武夫,難道還能打得過一名三品巔峰,距離二品,也只不過是一線之隔的武夫不成?
還秒殺呢。
逗。
連“眼見也未必為實”的這個道理都不懂。
懷慶,連話都懶得開口。
只是澹澹而又冷漠的掃了一眼這些使節團的成員,便成功的讓所有人都閉嘴了。
“從現在開始,楚州城,不留活人,所有人都退出去。”
“皇叔,我也自有安排,你們也不用管,父皇……父皇那邊,我也會自去解釋。”
來自大奉長公主的第一道命令。
“你也一樣,退出去。”
這話是衝許七安。
許七安:“公主…”
他肯定是也猜到了。
趕走活人,只留下死人,懷慶長公主這是擺明了要摘自己皇叔鎮北王的桃兒。
什麼東西都是現成。
陣法有。
血丹有。
祭品有。
三品的超凡生命精華。
鎮北王想了千方百計,算計來算計去,也只算計到了兩人。
懷慶長公主嘛。
此時,卻是可以同時擁有三個三品的生命精華,鎮北王也在內。
好傢伙。
機會很大啊!
要說眼饞,許七安肯定也眼饞。
可是又能怎麼樣?
對面的這女人,只是用雙眸冷冷掃過來,他便自己渾身上下從頭涼到尾了,真要是敢張嘴,怕不是對方直接就敢動手。
嘖嘖嘖……
好漢不吃眼前虧。
好一個母老虎,咱們走著瞧。
許七安張嘴就逗樂子:“渣,長公主,您慢慢享受,小的這就告退,小的這就出城去替你把關。”
熘了熘了。
今天的三品武夫,如無意外,明天就很可能會是二品的女武神。
惹不起啊!
唉。
懷慶:心底冷笑著。
她倒是也不難懂這傢伙的不捨眼神。
換做自己,自己也同樣,也並不一定表現就能好過對方。
機會難得。
超凡者晉級,本來就很難,而武夫的超凡者晉級,那又更是難上加難。
君不見,為了一個晉級儀式,鎮北王,就敢屠殺了三十八萬人,算計了北地妖蠻兩族的兩位三品境的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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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都,還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蓋只因武夫修煉起來,只能靠自己,自成天地,每一次的晉級,又都是一次生命的昇華,尤其是等到了超凡境,更是需要巨大而海量的能量才填充,否則只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己給吸成了一個人幹。
突破不成。
反倒是會成為一個木乃尹。
也罷。
現在,就全部都便宜了她懷慶。
再加上鎮北王的大圓滿三品境武夫,體內的海量生命精華。
懷慶有把握,再更上一層樓。
為了能親手報仇,她雖是女子,也可以捨棄一些東西。
三十八萬的楚州城百姓,體內精血,生命精華,所煉製而成的一顆血丹。
如今就捏在她的指間。
秀眉一皺,仰頭,便已經被她給推入了紅唇,吞入了腹中。
直到感覺到力量完全炸開。
才閉上眼睛。
不夠!
很快,她又睜開了雙眸。
眼神只一掃,遠處慘死的妖帥,三品百丈巨蟒的屍體,慘死的蠻帥,三品青色巨人,兩具屍體同時爆開,滾滾的三品超凡生命精華席捲而來。
只眨眼又被她鯨吸入腹中。
但還不夠。
差一點。
鎮北王的完整屍體也爆開了,從而有過的龐大生命精華,轟隆隆隆隆的直接就撞向了她。
依舊還是被她鯨吸入腹中。
一天。
二天。
三天。
……
七七四十九天。
懷慶一動不動,好像連呼吸也都停止了,身上也都落滿了灰塵,掩蓋住了她的這一張傾世容顏。
直到……
某一刻,冬,冬,冬,冬,有心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楚州城也彷彿又活了。
天花亂墜。
地湧金蓮。
龐大的天地元氣,如同是一片海洋一般匯聚於楚州城的上空,最終又漏斗一般,從中間開了一個口子,直接席捲而下,鯨吸牛飲一般的進入了懷慶的小小身軀。
唰!
睜開雙眸。
成了。
今日我懷慶,便是這天下唯一的二品女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