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澹漠的目光朝袁洪等妖看去：“還不滾？”
“謝人皇不殺之恩！”一眾妖族傳說欣喜若狂，唯恐人皇反悔，趕緊破空離開。
等它們走了，人皇才看向沉夜：“你應該明白我放它們離開的用意吧？”
沉夜不假思索：“師尊是想將它們留給我，用來磨礪。”
人皇嘆息一聲：“我時日無多，你必須儘快成長起來。”
五大天仙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人皇不想讓他們聽見。
人皇接著說道：“妖族現在已經不足為懼，你未來要面對的最大敵人是佛門。”
沉夜微微頷首，他自然明白人皇的意思，彌勒要證得彼岸，必須完成自身大願，建立地上佛國，遲早會與他們對上。
而彌勒是阿彌陀佛做減求空的產物，背後站著那尊彼岸中的古老者，即便人皇未來沒有隕落都難以匹敵的大人物。
當然，阿彌陀佛與道德天尊互相牽制，倒也不會真正下場。
沉夜明白人皇知道他的來歷，也就不做掩飾的問道：“師尊，我之所以會回到上古，是否是您和無生老母做了交易？”
從後世流傳的訊息來看，無生老母很可能是導致人皇隕落的幕後黑手，但沉夜結合自身情報，卻覺得事情真相未必如此。
一來，金皇是彼岸交際花，和魔佛那種人憎狗厭的世間極品不同，在還未成就彼岸時，就與各方彼岸交好。
三清、佛祖、妖皇、妖聖都對她讚賞有加，就連青帝這種還未成就彼岸的潛力股，她也一直交好，未來助其成道，如此低調的金皇，很難想象她會與彼岸中最強硬的人皇死磕。
而且，金皇在當前時間節點應該才斬掉過去，化身無生老母不久，多半還未成就彼岸，不太可能主導人皇的隕落。
“算是吧。”人皇點頭，並不避諱，“她從未來為我找來合適的傳人，我將一身修為給她，助她登上彼岸。”
“不愧是金皇，太穩重了！”沉夜暗自感慨，金皇得三清傳承，明悟自身之路，又得各方支援，說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也不為過。
可即便如此，她還覺得不穩，又獲取了人皇的一身修為，這才登臨彼岸，甚至在登臨彼岸時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整個過程水到渠成。
就在沉夜感慨著金皇的穩重時，他眼前突然一片刺目的光芒，依稀可見一根巨大手指朝他眉心點來，周圍時光停滯，他在天命珠的庇護下勉強能讓思維流轉，卻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即便是以沉夜的道心，在這震懾諸天的偉力前都忍不住生出一絲無力之感。
“接引！”人皇一聲暴喝，讓四周時空再次恢復運轉。
“阿彌陀佛？她要殺我？”聽著人皇的暴喝，沉夜只覺不可思議，他何德何能，竟然讓一位古老者出手偷襲？她不怕讓道德天尊佔據先機？
虛空中的佛影沒有說話，破開人皇的阻攔，又是一指點出。
“只能先迴歸了！”沉夜強行壓制紛亂的思緒，溝通天命珠。
然而，天命珠卻彷彿沉寂了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沉夜臉色微變，彼岸當真如此強大，連天命珠的迴歸都能阻攔？還是說，天命珠的前幾任主人來過這方宇宙，阿彌陀佛是有備而來，她的目標就是天命珠？
“也不對，如果阿彌陀佛真是衝著天命珠而來，她早就應該動手了，沒必要挑選一個最不合適的時機，而且還是當著師尊的面動手。”沉夜心中百轉千回，強忍著讓自己不去思考阿彌陀佛的用意，“必須想辦法自救才行。”
全盛狀態下的人皇尚且不是阿彌陀佛的對手，更不用說她在未來已經隕落，不可能抵擋阿彌陀佛多長時間。
至於等道德天尊插手？他不可能將希望完全寄託於他人身上。
“只有彼岸才能對抗彼岸，我唯一有可能破局的關鍵就是妖聖槍！”沉夜暗道僥倖，還好青帝當時來得突兀，他沒來得及揭露這張底牌。
“不過，我只有一擊之力！”沉夜心神凝重，如果不能趁著妖聖槍破開禁錮的一瞬間迴歸，他就再無機會。
在這無比危急的關頭，沉夜的內心反而比平時更加冷靜。
“施主已經隕落，何苦掙扎？”金色巨佛嘆息道。
“人定勝天，自強者必生生不息！”人皇劍揮劍橫斬，每一劍都有萬千宇宙輪迴生滅。
然而，阿彌陀佛這尊古老者實在是太強大了，足以滅盡萬千宇宙的一劍，竟然不能傷他分毫。
“人定勝天？也罷，就讓老僧打破施主最後的幻想吧。”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巨佛虛化。
萬界是空，諸天是空，大道種種皆是空，這便是她的大道，是她的道果雛形。
見阿彌陀佛連自身的道果雛形都祭出了，人皇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阿彌陀佛瘋了？竟然主動暴露自己的底牌，她不擔心在道果之爭中落入下風？
可就在這時，威能無盡，彷彿要磨滅諸天的阿彌陀佛突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
雖然阿彌陀佛身上的異變十分輕微，但還是被全神貫注的沉夜注意到了。
“是哪位彼岸出手了？”沉夜來不及多想，果斷讓司命祭出妖聖槍。
在妖聖槍出現的一瞬間，阿彌陀佛這位古老者眼中都閃過了一絲訝異，同時執掌人皇劍和妖聖槍，這個小家夥很有想法啊，莫非妖皇也在後面暗中推動？
人皇也驚訝了一瞬，但很快便平靜下來。
她知道妖聖已經“隕落”，真正執掌妖聖槍的人其實是妖皇，而她當年也得到過媧皇的支援，沉夜如今得女媧娘娘看重也不足為奇。
“有回應了！”感知到天命珠的波動，沉夜急忙溝通天命珠，立刻迴歸。
阿彌陀佛眼神一凝，沉夜周身空間瞬間狂暴，撕裂他的身體，但他沒有任何停頓，悶哼一聲，從這方多元宇宙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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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打嗎？”人皇聲音冷漠。
“不如歸去。”巨佛輕嘆一聲，從空中消散。
人皇看著沉夜離去的地方，沉默片刻：“等你歸來時，或許就能接過人族的重擔。”
與此同時，生死原點。
阿彌陀佛本尊微微笑著，在她面前，一道身著玄色帝袍的偉岸身軀挺立，雙眼幽暗，似有黑洞旋轉。
古佛輕笑道：“道友終究還是沒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