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京都……”
天使在心中低語，對方的拒絕他並沒有太過於沮喪，畢竟如今的張明圖如他所言並不如何耀眼。
真正讓張明圖去往京都之後，他還有相關的一脈的人物都需要大規模的發力，讓士林中人鼓吹相關的良種。
在良種大規模推廣之後，還需要頗長一段的時間運營，才能夠讓張明圖真正的聲名鵲起，這需要多年的時間和功夫。
說到底現在張明圖也僅僅只是在九江郡有一點點的名聲罷了，甚至於名聲連江南西道都沒有傳遍，對於京都來說真的就是鄉野之人。
真正要讓張明圖名動天下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努力，需要醞釀，張明圖拒絕去往京都到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很讓人失望的事情。
若是張明圖去往京都，那麼他和其相關的一派系會發動極大的力量讓張明圖成為良種的推廣人。
以張明圖的身份，他以較低的職務去獲得這一個可以稱之為天使的職位，也是合情合理，畢竟良種都是由他的師父研發而出，論天底下對於良種的瞭解，沒有人比得上他。
而此事一旦做成是，真的有可能成為治粟內吏，醞釀多年可以鋪墊成為大司農，讓三皇子一脈在朝廷之中都有一個舉足輕重的力量。
當然，這其中的博弈也會很難。
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需要張明圖真正的付出他的忠誠。
“你想仍然留在九江郡，仍然在這一地帶工作？”
天使略略有些失望，他並沒有把自身的計劃完全的說出來，畢竟雙方還沒有親密到那種地步。
同時這樣龐大的計劃，他一個人也完全不能夠做決定，還需要和背後那位主使者進行商議，如今張明圖暫時拒絕，他也並不算慌亂。
未來的機會還有很多，畢竟對方的功勞已經是被認證過的，不會長翅膀就這麼飛掉了。
“是的，我很喜歡這片土地。”
張明圖微笑應對。
“那麼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呢？”
天使輕輕吐出一口氣，相對於之前他的話語就要冷澹兩分，但仍然頗為客氣。
對方去往京都，身為一個身世清白無依無靠的泥腿子，對方很多時候都需要依靠三皇子一脈的力量，一來二去自然而然就會為三皇子一脈所控制。
後來即便對方明白過來，但想要擺脫也很難做到。
畢竟他的飛黃騰達一路以來都靠著三皇子的力量，沒有人會相信他這樣一個人物會背叛三皇子，即便他背叛，也得不到其他派系人物的看重。
如今對方選擇留在地方派系，對方的操作餘地和自由度就更高。
相對而言就更不好控制，因此天使就要冷澹兩分。
張明圖敏銳的把握到了其中細微的差別，不過他不以為意。
對於三皇子一脈的勢力和力量他是很喜歡的，對於三皇子他是很不喜歡的，既然要用人家的力量態度冷澹兩分又怎麼樣？不要太過於在意。
他臉上的笑容依然如之前那般燦爛。
“我不需要太多的獎勵，我只想完成我師傅的願望，將相關的學術流派傳播到天下，讓所有農家弟子都能夠得成我師父的衣缽。”
“這不可能！”
天使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甚至有些想要笑。
“就創造了一個良種，而且還不知道是走運碰巧碰出來的合成路徑，還是正兒八經研究出來的，就想憑此成為天下師？”
“這是把我當做許願機了？”
在這裡這位天使就表現出了和專業的農學博士相關人員的差距。
他僅僅只是認為張明圖和他的師父在原有的農業基礎上前進了一步，就好像劍邑的張家釀出了更好的美酒。
那的確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想憑藉這一壇美酒，想憑藉著釀酒的方法成為所有釀酒行業的師父，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是天方夜譚。
但實際上張明圖所表現出來的是完全有悖於現今農學研究技術的另一個方向。
是真真正正的能夠改變時代，改變未來的頂尖技術。
就好像愛因斯坦當年提出來的相對論，那是把物理學大夏正兒八經推倒重建的能力，而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技術創新。
張明圖聽出來了這位天使並沒有明白他相關技術的意義，因此嘴角笑得越發的燦爛，越發的顯得自身似乎有些自負，甚至於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怎麼會不可能呢？我師父要求的並不多，只是需要把相關的學說登記造冊，然後傳播出去……”
“嗯？”
天使的眉頭挑了挑，在這裡他陷入了第二輪誤區。
他仍然認為這僅僅只是一個技術革新，就如同最早時期是冶煉青銅，後來技術革新可以冶煉鋼鐵。
但免費無償的把這全新的技術傳播給大象，所有的農家弟子，這就顯得有點沒腦袋了，這是要為天下師嗎？這是要成為天下最出名的傻子
“僅僅是做到這一點？”
天使覺得他之前心中的感動完全是多餘的，對方真的不算聰明，甚至有點傻乎乎的。
“若是可以的話，儘可能的讓眾多人物都知道，我會在九江郡相關的農學院進行講課。”
“任何農家相關的弟子都可以過來聽課，這就是我師父的願望。”
“以此方法，三年之後我師傅的學說絕對會風傳天下，名動天下，成為所有人都景仰的學派，到那時自然會有無數人歡呼著把我師父迎入京都。”
天使看張明圖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憨憨，但他的態度卻相對於之前更加溫和了。
“這樣的憨憨比較好控制，等到兩種傳播的足夠寬廣之後，再借用這個功勞把他調到京都去成為一個扯線木偶，倒也不錯。”
天使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若是僅僅做到如此那麼並不難，我會與天使的身份把相關的資訊通知到各地。”
“不過到底有多少人來聽相關的學說就不知道了，而且若是相關的學說並不如何吸引人，那麼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裡天使還隱晦的提了一下，讓張明圖不要那麼天真，而張明圖聽到相關的話語之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無妨，如此就可以！”
兩人都在彼此看對方是憨憨的目光之中，笑容越發的溫和，而這一次的談話也就此落入尾聲。
天使還特意貼心的給了張明圖一個小小的印信，可以調動各地的力量，讓各地的農學院還有相關的人物能夠更清楚更輕鬆的為張明圖所用，而張明圖也好像懵懂一樣的收下了。
這一下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印信已經給他了，如果他真的如同表面看起來那般憨憨，只想傳播相關的學術的話，必然會動用，也必然會在無聲無息間成為三皇子一脈的人，去不去京都都無所謂。”
“等到相應的時機成熟，它成為足夠的標杆之後，再把他引入京都，讓他成為大司農，真是一個懵懂無知的人啊，運氣好的讓人羨慕，除了懂一點農學知識，其他的什麼也不懂，真讓人羨慕。”
天使心中自語。
而另一邊，張明圖笑得像是一個偷到雞的狐狸。
“三皇子一脈的印信還有相關的密令我都知道，如今有了這一方印信，我能做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
起碼在江南西道這一片，憑藉這一方陰性，可以輕鬆地調動各地的力量，然後讓這些力量為自身所用，可以讓各個傾向三皇子一脈的人物都主動幫著他遮掩。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真羨慕這種沒有被知識汙染過的頭腦，簡直簡單，純粹的讓人羨慕，我都把目標擺得這麼明顯了，結果他仍然看不出來，看不懂。”
張明圖心中也在感嘆。
對方完全不知道如今在進行一場何等巨大的變革，一旦這種變革持續下去，未來造成的影響會極大。
“一門全新的學科推廣是最困難的，如今有著天使背書，然後又有著各地相關的人員配合，想來要不了多久，相關的聲望和威勢就會達到最高，同時這一門全新的學科在玄學加持之下會進行到哪一種地步？我也很好奇。”
“將來等不久之後，這個天使發現傳播了相關的學術之後，我的身份地位，尤其是我師傅的相關中網的一位轟動天下的時候，不知道他的心中會轉動什麼樣的念頭？”
張明圖很期待看到那位天使到時候的表情，如果有頂尖畫家把相關的表情畫出來，那一定是相當的震撼人心的，絕對可以成為經久不衰的表情包。
“等待未來吧！”
夜色之下，張明圖步行，沒有去往他在九江郡的宅院，而是在九江郡錦衣衛衛所之中住下。
天使答應的事情想來回很快的辦妥，明日還需要去九江郡的農學院之中講解相關的生物學和雜交水稻相關的研究。
做完這一切之後，一切才算得上是大功告成。
體內的力量運轉越發的如意順暢。
頭頂的月光皎潔而又明亮，灑下無數的光芒，溫柔的拂遍大地。
一如張明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