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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流光耀日

被皇宮的拱簷翹角凝固住了的,四四方方的那一塊兒藍天裡,綴滿朵朵花開般的雲卷雲舒。帶著看淡一切般的悠然自得,在明黃璀璨的琉璃宮瓦上,投下明滅不定的光斑。

皇帝緩緩起身,仰頭極目遠眺,深邃的眸底,也印上了盈盈的斑斕清波,似暗還明。

透過雲瓣的陽光一束連著一束,明媚地流瀲在墨色的焦尾梧桐木古琴上,瀲灩在雪白的蠶絲弦上。

“你,再隨手彈一曲罷。”久久站立不動的皇帝,逐漸平復了的思緒,迎著豔陽而立的身姿如挽留不住暮色四合的黯淡,聲音聽得欣貴人心絃悠悠一顫。

剎那間,一根根天蠶弦絲活過來般,如影隨形地在欣貴人的纖纖素手間流轉,顫抖,跳躍。憐憐指尖,柔柔挑抹,弱弱輕撫,悠悠琴鳴便款款流淌,盈天徹地。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臺,月下逢~”

欣貴人清潤的聲音低低地吟哦,辭藻豔麗的詩句與悠遠清揚的琴聲完美地融合,暈染了空氣般,餘音嫋繞。

皇帝再次闔上了眼睛,沉浸其中。呼吸間,竟依稀看見了人花交映、迷離恍惚的美好畫面。

你來時,如一絲浮雲,你走了亦如浮雲一縷。我們是否在群玉山前見過?或是瑤臺前邂逅過?我認為,我們在那些地方都相遇過!否則,為什麼一見如故?為什麼滿心裡都是恍如隔世的歡喜?為什麼會覺得,我,一定能尋到你?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欣貴人款款撫琴,繼續低吟淺唱,一字一句間盈滿情深意切。

皇帝依然閉著眼睛,卻心頭一震,眉心微蹙。秦公公察言觀色地連忙急急揮手。

欣貴人一驚,立刻停下手來,琴音幽幽的緩緩消散。頃刻之間,一室靜寂。

我們相隔,在還沒有相見之前,便已有緣分悄伏了麼?儘管我貴為天子,我也是相信,你我定曾共飲過一江水……江水悠悠情脈脈,相思無窮別離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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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統宣六宮,晉升欣貴人嬪位。另,賞她彈得極好的這把瑤琴。”皇帝依然闔著眼睛,聲音輕緩,“欣貴嬪,你明日再過來彈罷。”

欣貴人一聽,目光垂直地落在膝上的瑤琴上,驚喜得連謝恩都忘了。

“貴嬪娘娘!貴嬪娘娘?!”秦公公應喏完皇帝,轉頭輕聲提醒欣貴人,“謝恩哪!”

“謝,謝皇上賞賜瑤琴!”欣貴人驚醒的同時立即謝恩,激動得聲音微微輕顫。

“你,喜歡這把瑤琴,勝過位份?”皇帝睜開眼睛,看見欣貴人捧著瑤琴一副愛如至寶的喜不自勝模樣,微微納悶。

“皇上賜予臣妾的瑤琴,可是伶倫仙官僅存於世的千古琴聖--流光耀日!”欣貴人微帶顫音的聲音異常嬌嗲,抱著古琴,規規矩矩地行了標準的鞠禮拜謝皇帝,“臣妾多謝皇上!”

悠悠微風拂過,穿堂入殿,挽起了欣貴人髮髻邊的明蘭色髮帶,欣貴人微垂著頭,嫣然一笑,風姿綽約裡頓生傾國傾城的妖嬈。

“伶倫仙官?千古琴聖?”皇帝閒閒的問,低頭看向欣貴人。

“稟皇上,洪崖先生是祖軒轅黃帝的樂官,創制出了十二音律。”欣貴人聲音清朗,侃侃而談,“此瑤琴經歷過的時光久矣,彈之指尖可感知靈氣雋永。而此琴表斷紋,如梅花斑痕,乃逝水流年的痕跡啊!”

“你對琴的瞭解,倒詳盡。此琴確是琴聖--流光耀日。”皇帝讚許地一頷首,“說說,何為“四善”,何為“九德”。”

“蒼、松、脆、滑乃瑤琴取材至善,如有了四善之材,做出的琴件件皆是上精之品。”欣貴人笑意濃郁,看著皇帝的眸色裡滿是相知相惜的喜色,彎眉大眼俏麗得如一朵綻放到極致的香水百合,香氣四溢,“九德”是說瑤琴的音韻,奇、古、透、潤、靜、以及圓、勻、清、芳。瑤琴若能集此大成,便成了曠世奇琴。加之歷感了滄海桑田,沉澱了彈者的悲歡離合,方可稱為琴聖。”

?“說得好,難得。誰知音者,唯問月露,”皇帝一挑眉,微帶出乎預料,“晚上,侍寢罷。”

“是!”欣貴人一張俏臉一瞬間漲得通紅,垂下來頭,低低地回答,滿是羞澀聲音低得婉轉如伏泉暗流,再沒有娓娓道來時的清脆明朗了。

“恭喜貴嬪娘娘!”秦公公領著欣貴人踏出殿門,便低低地賀喜,“娘娘慧心,必能後來居上!”

“多謝公公吉言!”欣貴人小心翼翼地捧著古瑤琴流光耀日,笑得一臉含蓄,“若非公公在皇上面前抬舉,必無此刻榮光!本宮必知恩圖報!”

“娘娘客氣!”秦公公笑得心滿意足,語氣溫軟,“我那兒子,日日唸叨著,喜姐姐的好,說是想念著你吶!”

“我也甚是想念我那古靈精怪的小表弟,”欣貴人一臉純粹的笑意,語氣間親近如家人,“幸得公公眷顧,表弟得以御醫出手相救,才活命。可憐我姨母一家,回京途中,盡喪強匪之手。”

“娘娘節哀,生死皆天意,”秦公公一臉的心有戚戚然,“那日正是趕巧了,我出門散心,看見路邊翻倒了幾輛馬車,圍了一整圈兒巡城衙役,嘖嘖嘖,血腥味兒沖鼻。正想拍馬離開,澈兒一聲高亢的哭聲啊,響亮得我腦仁兒跳了幾跳。衙役們議論紛紛,說是死光了,渾身是血的小孩子,居然還活著!”

“說來,那是澈表弟該是公公的兒!”欣貴人與秦公公的說話更加隨意了,就好像在自己家裡拉著家常似的,“所以我那商賈之家的姨夫養不住,奔著送來京城讓公公看見,成了官家的人啦!澈表弟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哇!天意如此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