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拖拉機、三輪車一輛接一輛駛過，看牌照，不少是外市，甚至外省的。
還有一隊馬車從旁邊經過。
一匹匹高頭大馬，拉著棺材一樣的車斗，十幾輛排成一條長隊，慢悠悠的往前走。
楊東昇站在拖拉機車斗裡，可以看到出去的車，不少都拉著玻璃、鋼材、爐渣。
楊馬街連線蘇、魯兩省，順河鄉新修的公路又寬又平，很多車情願繞點路，也要走這邊。
車流帶來了生意。
楊東昇租出去的房子，修車的，理髮的，開小賣部的，不過最多的，還是開飯店的。
各種麵條、炒菜。
尤其是老八媳婦開的滷菜店，幾大盆熱氣騰騰的滷肉放在門口，不少司機跳下車，買一份滷菜，直接開車走人。
楊東昇算錯了楊馬街的發展速度。
當初開一期工程，怕房子蓋多了，租不出去，首先就上了車站和農貿市場專案，再加上辦公樓，佔據了整個一期工程的絕大部分。
本來蓋的就不多，機械廠、財務部連辦公帶住，又佔了一大片。
反倒車站和農貿市場蓋的大大太早，顯得沒什麼人氣。
好在天氣轉暖，佳運他爹已經著手領人繼續蓋房了。
拖拉機在一幢即將完工的高樓前停下，這裡就是楊東昇蓋的辦公樓。
楊東昇沒進去看。
監理交給了市規劃設計院，如果他們盡職盡責，工程質量就沒問題，如果他們跟礦業建築工程公司合起夥來騙楊東昇，楊東昇也看不出來。
“去機械廠那邊！”楊東昇拍了拍拖拉機駕駛座。
機械廠的建設仍然交給了省礦業建築工程公司。
生產工程機械的廠房可不是那麼好建的。
大型裝置都是非常重的，地基得夠牢靠，才不會沉降。
這點倒是不難，此時整個楊馬街及街道兩邊上百米的範圍內，已經被楊東昇弄成了一塊整個的岩石。
但地基只是一方面，大型裝置生產，廠房必須安裝天車吊。
整個廠房的結構強度，施工精度，都要遠超一般民用建築。
此外還要排水、通風、防火……
這些都不是楊東昇的能力可以幫的上忙的。
轉了一圈，眼看已經快到中午。
楊東昇跳下車，只見一個乾瘦老頭蹲在他家門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吧嗒著菸袋鍋子。
“楊老闆！”老頭一見楊東昇立時咧開了嘴。
“趙，趙支書？”楊東昇想了一會才記起來，眼前這老頭是誰，“快，屋裡坐！”
當初承包趙莊礦的時候，楊東昇跟這位趙支書見過一面，之後就沒了什麼聯絡。
現在過來，不會是二姐夫那裡惹禍了吧。
周影叫人上了茶！
楊東昇還想試探一下，倒是乾瘦老頭直接開門見山道，“聽說楊老闆想買窯廠？”
“這事趙支書是從哪聽說的？”
二姐夫管著趙莊礦，不用想也應該是從他那邊洩露出去的。
看來二姐還是去問了黑胖子，這才知道了楊東昇要買磚瓦廠，這才讓這個趙支書知道了。
她還是聽進去了，這樣的話楊東昇就放心了。
“我也就是隨便聽人家一說。”趙支書咧嘴一笑。
“我確實是想買窯廠，怎麼你們趙莊窯廠想賣？”楊東昇笑道。
趙莊也有磚瓦廠，但是這個年代的磚瓦廠賺錢，楊東昇不信他會賣掉一隻會下蛋的母雞。
“楊老闆不要小看我們趙莊窯廠，以前也是很賺錢的。”
以前也是很賺錢的？楊東昇聞言一愣，但他沒深問，而是順著老頭的話往下說，“那為什麼現在不賺錢了？”
“這不是沒申請到好地嗎？”
去年趙莊窯廠取土的地用完了。
隨著國家耕地保護政策收緊，好耕地想申請取土越來越難，趙莊只申請到一塊爛地用於取土，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塊地裡的土，燒出來的磚次品率極高。
除了趙莊鐵礦，磚瓦廠是趙莊經濟另一大支柱，現在卻眼看不行了，趙支書怎麼不急？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想讓全村老少爺們都有活幹！至於磚瓦廠是誰的，沒什麼所謂！”趙支書道。
聽趙支書的介紹，新地方應該是土質出了問題，這樣的話倒是完全在楊東昇能力範圍之內。
“能去看看嗎？”
“能，當然能！”趙支書二話不說，拉著楊東昇的手就走，連飯都不讓楊東昇吃。
兩人趕到趙莊窯廠。
磚瓦廠已經停工了，不少人無所事事的蹲在窯洞口，有的愁眉苦臉，也有人毫不在意，有說有笑的打著牌。
二三十匹原本拉磚的馬倒是難得輕鬆自在，逮著地上的嫩草，一路啃。
除了磚窯，最醒目的就是一個長三四百米，寬五六十米的大水坑。
無怨的不批給他們好耕地，磚瓦廠對耕地的破壞，實在太徹底了。
“這是磚窯，那邊就是我們取土的地方！”趙支書衝前方一個小山頭一指。
“那裡原本是鐵礦嗎？”楊東昇心中一動。
“對！”
“我們過去看看！”楊東昇邊說邊嘗試選中這片區域，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否已經覆蓋了這塊地方。
隨著耳邊叮的一聲，楊東昇面前亮了起來——選中了！
這片土地的各種成分也出現在楊面前——二氧化矽、三氧化二鐵、碳酸鈣……
“楊老闆，你覺得怎麼樣？”趙支書一臉希翼的看著楊東昇。
楊東昇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三維圖，沒想老頭也在這張三維圖上，“我得回去考慮一下！”
很多人覺得粘土到處都能見到，很普通，沒什麼，其實粘土也是一種礦。
楊東昇記得他購買的書籍中，就有章節專門講過粘土。
當時只是粗略瀏覽了一遍，沒有細看，回去得好好查一查，才能知道哪方面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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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土又稱作黏土，一般是由矽酸鹽礦物在地球表面風化後……”楊東昇直接往後翻，“顆粒較大，成分接近原來的石塊的，稱為原生黏土……”
直到章節最後一頁，楊東昇也沒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這些書還是老毛病，有用的一點沒有，沒用的羅裡吧嗦給你講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