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咱們賣出去的三套幹選裝置，其中一套就是懷州礦務局買走的吧？”
“是的！”王建國點點頭。
王建國就是中原煤礦機械廠出來的，聽說這件事後，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對，立刻向老同事打聽。
老同事也不瞞他，中原煤礦機械廠確實準備彷造空氣重介質流化床幹選裝置。
“媽的，正經裝置沒賣出去幾套，倒先遇上山寨了！”楊東昇罵了一句。
空氣重介質流化床幹選技術他們早就申請了國內、國際專利，中原煤礦機械廠這麼做當然是侵犯他們的專利。
但是這個年代，國內普遍不重視智慧財產權保護。
不說別人，就說楊東昇自己，他之前就利用這個漏洞，搶了多項瓜州礦山機械廠研發或正在研發的技術。
現在又利用這個漏洞，大肆搶國外的專利，以後還準備搶更多。
所以楊東昇不準備把這件事弄大，他搶別人的專利，搶的興高采烈，別人搶他，他就站在道德制高點罵別人不尊重智慧財產權，罵國家的漏洞？
這麼做就太理慨福了！
再說中原煤礦機械廠是國內有數的大型機械制造企業，一直到後世都是國內煤礦裝備的主要生產企業之一，這種企業告不倒，也不會理楊東昇。
“楊總，我們該怎麼做？”王建國問。
“違約吧！”楊東昇當然不能由著他們去抄。
“那另外兩套裝置……”
“也違約！”
楊東昇之前還抱怨只賣出去三套裝置，現在則慶幸只賣出三套裝置，否則光違約金就是一大筆。
“用什麼理由？”王建國問。
無論是懷州礦務局，還是另外一家礦務局，都是煤炭行業鼎鼎大名的企業，尤其人家都是看陳院士的面子才買的這些裝置。
僅僅因為一個懷疑就違約，這個人得罪大了。
“我們有出口業務，希望他們諒解！”楊東昇道。
“出口？”
“告訴他們，澳大利亞很缺水，愛麗絲公司看上了我們的幹選裝置，但是他們要的很急，最慢明年上半年，三臺幹選裝置就要全部到貨！”
目前國內急缺美元，能夠出口創匯的專案，都會受到政府的歡迎。
成套機械設備出口，那更是值得大書特書。
見王建國松了一口氣，楊東昇提醒他道，“我雖然跟惠斯勒先生有交情，但是外國人一向講究友誼歸友誼，生意歸生意！我們這三套裝置的價格肯定會被壓的很低，你心理預期不要太高！”
楊東昇要儘可能避免暴露他跟愛麗絲公司的關係。
“我們明白！”王建國點點頭。
“另外我們也得加快研發進度了。各家廠子裡那麼多進口設備他們不去彷造，偏要彷造我們的裝置，就是因為他們認為我們的技術水平低，彷造的成功率大！”
原本想著趁亞洲金融危機到來之前，打響幹選裝置的名頭，賣幾套裝置回回本，沒想到反而給自己惹來了麻煩。
“楊總，還有一件事，東昇食品想買兩套幹選裝置。”
“他們買這東西幹什麼？”楊東昇一愣。
“蒙省那邊風沙大，姜經理說糧食曬乾之後，裡面都是沙子！我一聽，那麼麻煩幹嘛？我直接給他搞一套流化床幹燥設備不就得了？姜經理很感興趣，準備買兩套回去試試！”
乾燥機和幹選機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其實有很大的關聯性。
當初陳院士研究空氣重介質流化床幹選技術的時候，沒有找瓜州本地的選煤廠，而是捨近求遠找到一家東北那邊的選煤廠搞試驗，就是因為那家選煤廠引進了美國麥克納利的乾燥機。
只是不知道這乾燥煤炭的裝置，用來乾燥糧食，效果怎麼樣。
空氣重介流化床是一項好技術，可惜我們的機械制造水平太差了。
祭祖節到了，跟往年一樣，楊東昇、楊槐、楊佳運、楊海生等人齊聚到楊武家裡，商討祭祖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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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進行到高潮，楊東昇端著酒杯站起來，“有件事跟大家宣佈一下，我們丟失的磉盤在香港找到了！”
“什麼，在香港！真的嗎？”楊武激動的站起來。
“千真萬確！不過磉盤被當地一個家族拿去蓋祠堂了，不願意還給我們，我們得跟他們打官司！”
“打官司，能打贏嗎？”楊武擔心的道。
其他人也是滿臉擔憂，畢竟跑去人家的地盤跟當地人打官司，怎麼看勝算都不大。
“當然能贏，我們請了香港最好的律師！”
其實香港法院那邊對這件桉子已經宣判了，楊東昇一直等到事情確定才宣佈，就是擔心有變數。
雖然法律對他們有利，他們手上的證據也充足，但是香港那些假髮官如果講法律，講證據，後世也不會出那麼多事了。
“好，好！這回就算死了，也有臉見祖宗了！”三老太爺拍著桌子道。
“老太爺，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楊家的大事，還等您主持呢！”
……
祭祖節過後，楊東昇返回學校。
大四已經過半了，但是楊東昇的四級還沒有過，這是他能參加的最後一次四級考試了，楊東昇要找個老師好好的把英語複習一下。
正在複習，輔導員顏海波打電話過來，讓他去一趟系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常見的幾位老師，還有幾個陌生人，顏海波對面坐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粗豪漢子，楊東昇從來沒見過。
“你就是楊東昇？”顏海波還沒說話，那個粗豪漢子先站了起來擋在楊東昇面前，“你不要回你自己那個廠子了，你來我們廠，我直接給你安排到廠辦！”
“你他媽誰啊？”見對方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勢，楊東昇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