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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直面以對中,伯母說出了真正的九琉璃

“2分50秒,厲害啊神原。”

“還行吧。接下來沒什麼事了吧?”神原樂朝操場的遠處看去,伯母在這時候已經沒了蹤影。

“暫時沒了。”

“那好,我去買瓶水。”

“OK。”

神原樂與統計分數的西島大木打完招呼,開始朝中庭走去。在教學大樓換鞋區的前方,他看到柏莎伯母和西裝革履的橘校長貌似在交談著什麼。

伯母和橘校長本來就有著親戚關係,九琉璃和七明月私底下喊校長喊的可是舅舅。

“只是來找校長的...?不,應該不是這樣。”

神原樂繼續保持觀望狀態,在遠處偷偷觀察他們兩人的談話。

能看到橘校長在姐姐面前顯得有些為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伯母和伯父現在是對立的狀態,橘清原作為兩個小侄女的舅舅,被夾在姐姐和姐夫之間,看樣子也是相當的為難啊。

在柏莎夫人對他說了幾句話後,橘校長離開了這裡,進入了教學樓。

不到五分鐘,神原樂就見到橘校長帶著天海九琉璃從教學樓的走了下來。九琉璃跟在後面全程低著臉,看起來心情不是太好。

這與神原樂這幾天來見到她樣子不太一樣。

這幾天九琉璃雖然躲著自己,自己與她見面也不會用笑容回答她的問題,可她對自己,一直都保持著微笑,這讓她看起來心情都相當的不錯。

現如今......

發現了什麼?

神原樂的目光一直放在前面的柏莎伯母身上,亞麻色的長髮,美麗到像是畫中的側臉,帶有自信的嘴角和天藍色的眼眸,都相當的熟悉。

或多或少都有著七明月和九琉璃的影子。

橘校長將九琉璃帶到了柏莎伯母的面前,柏莎伯母對他微笑點頭,橘校長而後離開了。

面對女兒,柏莎伯母露出了那充滿溫柔美麗的笑容。

距離隔得有些遠,神原樂聽不清她們在交流些什麼,可九琉璃全程在媽媽的面前低著頭。

柏莎伯母對著九琉璃說了幾句話,引導著她朝學校的後苑走去。

神原樂悄悄地跟了上去。

......

“最近在學校還保持著練習嗎?”

躲在灌木叢的後方,神原樂聽到了在後苑湖邊柏莎海克雅對女兒說出的這句話。

“沒有...最近,比較忙。”

神原樂透過灌木叢的葉隙看過去,只看得到兩人站在人工湖邊。遠方的高樓大廈在學校的湖面中映出倒影。

“忙?那麼,是在忙什麼呢?我記得我最近有在用郵件聯絡你吧...鋼琴你練了快十三年了吧,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重要。”

“......”天海九琉璃在母親的身邊沉默了片刻,然後答覆道,“弓道社團的事情,班級裡的事情,平時還有作業,早上也要做飯......”

“琉璃,你要知道你和七月在鋼琴這方面有著多麼可遇不可求的天賦。七月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而琉璃你的天賦還要比她高...你,知道你這份能力的重量嗎?”

“知道...媽媽說了很多次了。”

天海九琉璃在母親的話下回答的聲音顯得十分微小。

“班長的職務你交給七月,早飯隨便買兩個飯糰吃吃就行了,把社團也退了,沒必要,這種東西。”

天海九琉璃近乎在一瞬間抬頭,向母親解釋道:“可、可那個...那個不是媽媽你——”

“你還在執著過往的事情?”

“可之前媽媽你明明對我說——”

“九琉璃,記憶這東西本來就極其曖昧...回憶八九年前的自己,你是不是只覺得特別幼稚?”

......

“真的要退嗎...?”

“退了。”

柏莎海克雅很傷腦筋地扶著額頭,嘆氣道,語氣能聽出來是在儘量放平,

“琉璃,真的沒必要,既然你不能去國外,不能將精力全部放在鋼琴上,那麼現在待在國內就必須拿出更多的時間來......你知道我在著急什麼,五年一次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可不遠了,錯過了這一次,你又得等到下一個五年,下一個五年,那得浪費多少時間?”

“我,我知道...”

“因為茂典,我平時也見不了你幾面,能對你的指導也有限,多練琴,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明白嗎?”

“明白了,我會按媽媽說的去做的......”

神原樂到這兒有些聽不下去了,他知道伯母將九琉璃的鋼琴天賦看得十分重要,要不然伯母也不會在離婚後還多次來向九琉璃提及這件事情。

可這算什麼?

作為“女兒”,九琉璃對於伯母就僅僅只有一個“鋼琴天賦”的價值嗎?

“你明白就行。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沒有了...”

“那好,你回去吧,”柏莎海克雅看了眼手腕上的女士手錶,“我還有工作要忙,這是臨時抽空出來和你見的面,要不是和你舅舅說了一聲,估計茂典的電話又給我打過來了,行了,你回去吧。”

“嗯......”

神原樂重新抬頭,透過灌木叢看向了在母親身旁低頭的九琉璃,平時的她溫柔又大方,近乎是一個完美的人。而現在,她就只是一個在母親身邊低頭的小女生罷了。

在這件事上,有考慮過女兒的想法嗎?

九琉璃一直想對母親說什麼卻又什麼都不敢說的樣子。

神原樂莫名從這幅失落的表情裡讀到了她內心的難受。

七明月說過,媽媽乘坐飛機離開那天姐姐表現得十分傷心。

九琉璃一直將媽媽看得很重要,因為對她而言,媽媽一直是她心靈中的窗戶,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會帶著她出門,帶著她出去吃東西,見識外面的世界。

在那之後甚至會在半夜裡跑到爸爸的書房,透過窗戶去看媽媽時常進來的方向,一直等著,期盼她會來看望自己。

柏莎海克雅目送九琉璃回到教學樓後才轉過了身。

不過,她將視線轉移到了在另一邊時,看見了一個人。

她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了一抹淺笑,頭略略傾斜,藍色耳垂閃閃發亮:

“是小樂啊,你現在沒有上課嗎?”

“下午好,伯母。目前是在上課,不過我這節湊巧是體育課罷了。”

“哦,那你這是熱身完出來散步了?”

“散步?”神原樂搖頭,“不是散步,伯母,我剛才在操場上看見了您進入學校,很好奇您的目的,並一直跟蹤您來到了這兒。”

“你是說,跟蹤?”柏莎海克雅似笑非笑。

“是的。”

“為什麼要跟蹤我?”

“剛才說了,好奇您的目的...不過答桉也和我想的差不多,您果然是來找九琉璃了。”

柏莎海克雅饒有興致地推測他出現自己面前的目的,“我過來只不過是讓九琉璃保持鋼琴的練習罷了。機場的事情沒想到被七月那丫頭擺了一道,目前我是不可能帶九琉璃出國了,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大可以放心。”

柏莎海克雅的語氣很溫和...可真是這份溫和才讓神原樂感到心頭窩火。

“柏莎夫人,我想知道,九琉璃對於您而言,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神原樂在鄭重問出這句話時,柏莎海克雅微微一滯。

她猜出了神原樂來到自己面前的目的。

表情很快又重歸正常。

“心愛的女兒。”柏莎海克雅的回答很簡單。

“夫人你知道你女兒對你的感情嗎?”

“讓我想想,不捨,依賴...還有過往相處時回憶所構築的感情,這部分暫且可以稱之為母女情吧。”

柏莎海克雅的語氣很輕浮,好像就像是在說一件非常普普通通的事情一般。

“那麼你拿這部分感情來做了什麼?”

柏莎海克雅溫和地笑了起來:“你這孩子還真是有趣,居然問我這個問題......不過我可以很明顯地告訴你哦,我是利用這部分感情,讓九琉璃儘量去往我期望的方向靠攏。”

“你,太自私了。”

柏莎海克雅笑容更甚:“是的,我很自私,可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至少九琉璃在我的身邊能獲得她是想要的幸福。”

“你只是在利用。”

柏莎海克雅轉身,面朝平如鏡面的湖水,搖頭道:“小樂,何必在意於什麼利用不利用,互惠互利難道不正確麼?你開心,我也開心,九琉璃希望靠近媽媽,而我也希望她在鋼琴界大放異彩,從結果上而言,這完全正確。”

“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你可想過九琉璃自己想要這些嗎?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女兒,為你自身沒有達成的夢想添上一筆漂亮的註腳,比起母親,我跟覺得夫人您更像是一位經紀人。”

即便,即便九琉璃做錯了事情,自己也還在生她的氣,但事情一碼歸一碼。

讓神原樂感到憤怒的是,面前的這個女人以母親的名義挾持女兒去完全一些她不想要完成的事情,這算什麼?這也算是母親嗎?

對於她而言,九琉璃只是一個工具,達成她所需目標的工具罷了。

柏莎海克雅嘴角上揚,面對他的攻擊性語言毫無反應,平澹,甚至只能用看透一切的平澹來描述她想到語氣,“小樂,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九琉璃透過這些事情,獲得了媽媽的靠近,這就是她所需求的幸福。”

“就算這一切都是虛偽的假象?!”

柏莎海克雅重新面向他,雙手抱肩,隨後伸出了一隻手臂,繼續對神原樂說道:“並不是假象,九琉璃獲得了她想要的,這就是事實。”

“口口聲聲說著事實,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是嗎?”

“你是想說‘母親’?小樂,我想我已經說過了,對於九琉璃而言,我還是她的母親,無論我做的行為是什麼。”

“柏莎夫人,九琉璃還不知道你已經不是那個她記憶裡的媽媽了吧?柏莎女士。”

柏莎海克雅被說得面色一僵。

神原樂繼續駁斥道:“在九琉璃看來,母親是給予她關心與愛的人,媽媽對她的愛,媽媽帶給她的溫暖......現小時候的九琉璃是籠中鳥,而夫人您對於九琉璃,則是帶她飛出那片籠子的翅膀,是窺探世界的窗戶......現在的您,充其量不過是個在利用過往的自己來欺騙女兒的騙子。”

......

柏莎海克雅也笑了,肩膀闔動著笑了起來,她伸出手,輕掩嘴角,左耳的飾品也似乎在跟隨著她的笑聲閃爍出光。

“那麼,小樂你認為我做錯了嗎?”

“毫無疑問,錯了。”

柏莎海克雅抬起了秀麗的下巴,左旁的單邊耳墜在湖面的光芒反射下,熠熠發亮,“小樂,我不否認你所說的話,說我是騙子也好,自私也好,不配作為母親也好......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我少管九琉璃的事情,可要是她失去了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她,會失去目標,失去獲得想要得到的幸福,即便這是我的欺騙,可這也是她需要的目標......對她而言,無論是鋼琴,亦或是那個弓道,起因都是因為我,她不過是在回應我的期待罷了.......失去了我,她自己有什麼?誰能給她什麼?茂典本來就虧欠她和七月,以現在的狀況,更不可能要求她做什麼事情!

“她和七月不同,她沒有自己想要的事物,她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溫柔散播出去,讓大家感受她的好,進而獲得她有在被需要的存在感。

“說到底,還是小樂你不夠瞭解九琉璃。”

神原樂心裡感受到了一股說不出的沉悶,心裡有著一股無明業火在慢慢升起。

他知道自己是生氣了,他儘量扼制著聲音不發出顫抖。

“柏莎夫人,就算您這些說的是事實,就算九琉璃需要您帶給她目標,可作為母親,作為母親這個角色,您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作為母親,九琉璃對於您而言難道就只是工具嗎?!”

柏莎海克雅的表情依舊平靜,平靜到她好像完全意識得到自己的錯誤,並能夠將這些錯誤繼續貫徹下去般的表情:

“如果我的訊息沒錯的話,你目前和琉璃也關係不好吧?還特意搬出去住了......九琉璃那孩子說是自己的錯......九琉璃那孩子只要自己錯了,就一定會跑去道歉,而你現在還沒有回家,這證明了你也還沒有原諒她,這一個月的時間,九琉璃應該已經對你道歉過無數次了?...比起我,你不也是在傷害她?

“作為‘迫害者’,我尚且能給予九琉璃目標,給予她所需要的存在感。

“你,又能給予琉璃什麼?”

我,又能給予九琉璃什麼?

柏莎海克雅的這句話像是利刃一般,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胸腔。

是...是啊,自己又能給予九琉璃什麼?

自己不還在生她的氣,討厭她嗎?

面對她真心的歉意也說出“你不要再來糾纏我”這樣狠心的話。

話說得很重,很絕情,九琉璃也因此哭了。

七明月也說那天姐姐回去一個人哭了好久......

可是第二天,神原樂見到的依舊是臉上帶著笑容的九琉璃,她拿出了自己起早做的便當,還有餅乾交給自己。

自己當時還在作氣,拿到九琉璃做的東西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將她的餅乾隨便丟垃圾桶裡算了......

現在想想,哈哈哈,還真是幼稚的做法。

神原樂不僅是對柏莎海克雅這幅毫無母親自覺姿態感到憤怒,也是對過去自己的幼稚感到憤怒。

說什麼已經放下了之前的事情,已經能平靜以對。

可面對想要真誠道歉的九琉璃,卻還是對她說出了“不要再來糾纏我”這樣絕情的話。

也難怪九琉璃在面對自己要求她一直做便當的要求時,也是立刻地,果斷地答應下來。

不僅有她本身對自己做錯了事的愧疚,還有她正在被需要的存在感啊。

看不慣她媽媽的做法,主動站出來指認對方的錯誤...可說到底,柏莎尚且可以給九琉璃目標,而自己......則什麼都給不了她。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柏莎海克雅表情溫和,搖了搖頭:“如果沒有什麼其他想問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我對你並沒有敵意,小樂。甚至你說得道理我也都明白,可現實就是如此,琉璃那孩子很缺愛。”

很缺愛...?

的確...難怪一向溫柔大方的九琉璃會在最開始因為自己給她做飯就對自己說謝謝。

難怪九琉璃會一直想著要幫助自己,不想要自己太過勞累。

難怪九琉璃會在生病的時候努力照顧自己。

難怪九琉璃會在自己放任阿鈴撒嬌的時候投來別樣的目光。

難怪會在與自己交往後就跑去幫自己買了一套衣服,親手幫自己穿上。

歸根到底,就是九琉璃很缺愛,也很缺少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她才會為了大家著想,為了唯一理解自己的妹妹著想。

並因此犯了錯......

......

神原樂又複雜了起來,她犯了錯,自己為什麼還要在乎她的心情?

為什麼還要在聽不慣伯母說的話後,為她站出來駁斥伯母?

九琉璃難受,不正是自己想看到的嗎?

不不不,絕對不是這樣。

欺騙...

神原樂如同霍然開朗一般,想明白了。

是的,自己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說什麼不在意,要平靜面對。

說什麼永遠不會原諒九琉璃,要自己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這根本就與自己的內心相悖。

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在逃避,即便是清沢音葉那次提議自己主動去面對九琉璃也一樣,都是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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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面對應該是直面自己的內心。

欺辱別人,利用別人,讓別人難受,就從來不是自己願意見到的事情。

“伯母,”想通一切神原樂平靜地抬起頭,重新看向柏莎海克雅,“我不會承認你的做法。”

“哦?那你又想怎麼做?我們現在的關係反而更加接近吧,讓我想想那個詞應該怎麼說來著,對了,共犯者。”

“伯母,我們從出發點開始就截然不同,我是在欺騙自己,而你是在欺騙別人,並且你還在利用自己的女兒,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我們都遠遠稱不上共犯。”

“從結果上而言,我們都是在做一樣的事情。”

“我始終認為,過程比結果重要。”

“沒有結果,過程可有可無,只有結果才能說明問題。”

神原樂釋懷般地笑道:“我不是在否認結果論,而且我無心糾正您的想法,我認為我已經在您的身上獲得了足夠多的東西,謝謝了。”

“什麼?”

柏莎海克雅親眼看著他向自己微微鞠了一躬,並轉身離開了這裡。

“在我身上獲得了最夠多的東西...?什麼意思......”

......

神原樂轉身離開了後苑的人工湖,柏莎海克雅也在幾秒後,轉身朝著校門口走去。

踏在回教學樓的鵝卵石路上,神原樂仔細回憶著剛才與伯母的那段對話...糾正伯母的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重要的是如何讓九琉璃認識到伯母的真實想法。

被敬重喜愛的母親親口說只是個利用的工具,任誰都會難受吧?

那麼...要怎麼讓九琉璃平靜地認識並接受這一點?

......神原樂思考思考著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放下了捏著下巴的手,詫異地看向了一個抱著腿,蹲坐在灌木花壇後的一位少女。

西式校服的少女背靠花壇,低著頭,亞麻色的髮絲垂落在後...小臉有著說不出的憔悴與闇然......

神原樂下意識地張口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九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