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末將好奇的是，這麼大的水師，難道不需要靠岸補給嗎？”蒙恬遲疑地問道。
水師太龐大了，不可能一直在水上生活，遲早是要靠岸補給的啊！
“沒用的！”李牧和晉遙搖頭，這個他們何嘗沒想過呢。
但是水師樓船太龐大了，因此，就算停靠，也是需要一個巨大的船塢港口停靠。
那樣的船塢港口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大軍守護，龍衛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靠近。
“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停靠，所有補給都是由小型補給舟楫送到江心的！”李牧嘆道。
他觀察過水師的補給，很謹慎，樓船艨艟根本就不會靠近弓箭手的射程，而是由小型的補給船只運送到江心，再送上的樓船和艨艟之上。
至於他們派出船隻去干擾對方的補給，那更是去送人頭，沒等他們靠近，樓船和艨艟就能將他們擊沉。
“這特麼的樓船艨艟到底是誰弄出來的！”李信罵罵咧咧地說著。
這種無力感，還是他們第一次遇上的。
“墨家和吳越船工！”晉遙低聲說道。
李信警惕地看著四周，生怕冰白神殺沒有離開，讓冰白神殺知道他在罵墨家，那他是真的方了。
“此地，事情已了，我等也要返回咸陽了！”李牧卻沒有再多逗留，他們本來就是莫名被捲入其中的。
現在戰事暫歇，他自然也是要帶著蒙恬等人返回咸陽了。
晉遙點了點頭，咸陽還是需要李牧坐鎮的，剩下的事情也只能他自己去解決了。
“小心昌平君，楚王完病危，楚國急需一位公子繼承大位，昌平君無疑是最適合的人選！”晉遙還是開口提醒道。
李牧看著晉遙，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著急返回咸陽的根本原因，有他在，昌平君想返回楚國壽春，先跑得過武陵鐵騎再說。
“我們就這麼走了？”李信和蒙恬等人都有些意猶未盡，尤其是他們居然沒能想到對付水師的辦法，這讓他們多少有些不服氣。
“當你遇上了解決不了的對手的時候，就要想著，怎麼在戰場之外殺死對方！”李牧澹澹的說道。
身為將領，總會遇上一些難纏的，無法處理的對手，這時候還去跟對方死磕，那就是在鑽牛角尖，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繞開對方，贏得大局上的勝利！
“公子為什麼不願意返回秦國呢，只要公子願意，完全可以帶著數十萬百姓返回秦國啊！”蒙毅更加疑惑的是，本就有更好的路，對方為什麼不去走呢？
“因為他怕死！”李牧澹澹地說著。
蒙恬、蒙毅等人都愣了一下，然後思考起李牧話裡的意思。
很快，所有人也都想明白了。
因為他是公子成蟜，大王的親弟，有資格和一定實力繼承王位的公子成蟜。
若是他帶著數十萬百姓和一支十萬大軍返回秦國，恐怕，長信侯、文信侯集團都要靠邊站，第一個被收拾的就是他了。
而這樣的內鬥，對於秦國來說才是不穩定的災難。
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也會在秦國上演！
晉遙不願回秦國的根本原因也正是如此。
一旦他帶著十萬龍衛返回秦國，到那時，無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會被人推著跟嬴政走向對立面。
就算他能殺光所有挑撥離間的人，但是卻殺不光那些造謠的人啊。
一次造謠，嬴政可以不信，兩次，三次呢？
人心是永遠不能用來試探的。
起義軍能將他扶上龍君之位，有心人的挑撥，那起義軍這群小白，就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將他扶上秦王的大位？
他太清楚那些世家貴族的手段了，起義軍這群小白，太容易被對方蠱惑了。
龍衛終究還是再次出動了，但是卻只是小股部隊出動。
項燕也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全殲龍衛，因此也派出了同樣數量的小部隊去練兵，而水師也遊弋在江心按兵不動。
水師遏制住了九江的咽喉，但是同樣的龍衛一樣是遏制住了楚軍的咽喉。
楚國最後的敵人終究是秦國，項燕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因此，他也不敢跟龍衛死磕，將九江龍城給覆滅，讓這支龍衛成為無家可歸的孤狼和孤魂野鬼。
雙方默契的將戰爭烈度降低到了極致，甚至水師的樓船和艨艟也放開了航道，退出了戰場一線，返回後方停靠補給，但是卻又能在第一時間加入戰場的位置呆著。
“這支龍衛的提升速度太快了！”幾次交手下來，項燕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本意是藉著龍衛練兵，當新兵練成後，一鼓作氣，直接將龍衛留在松陽縣，然後水師配合新軍，長驅直入收服九江和洞庭。
可是，隨著幾次大戰下來，楚軍在進步的同時，龍衛的提升速度卻是遠超了楚軍。
“是個難纏的對手啊！”項燕不得不承認，龍衛的難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龍衛並不是他以為的秦國銳士，而是跟楚軍一樣的新兵蛋子，雙方都是在藉著對方練兵啊！
“不過，你能撐多久呢？”項燕望著松陽縣，搖了搖頭。
龍城畢竟只是龍城，跟雄踞中原數百年的諸侯比起來，差距還是太大了。
楚國擁有的後手太多了，一個根基未穩的龍城，拿什麼去跟他們比呢？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消逝，戰爭雖然依舊在繼續，但是傷亡卻並沒有太大，誰都沒有辦法將對方一舉擊潰。
直到大寒！
雪
大雪
讓天地銀裝素裹的大雪降下。
“報~”龍城傳來了八百裡加急的密報。
“發生了什麼！”晉遙目光也凝重起來。
“郢都方向，出現一支人數在五萬的秦軍，朝著沙羨新軍，目標正是龍城！”傳令兵帶來了陳賢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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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晉遙難以置信的搶過了軍報。
秦國怎麼會突然出兵攻打龍城！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他的身份咸陽必然是知道的，有這一重身份在，秦國怎麼可能會突然出兵龍城呢！
“領頭的是秦國哪位將軍！”晉遙焦急的問道。
九江和洞庭的大軍都被他們調到了前線，哪怕只是五萬大軍，龍城也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
而且項燕肯定是知道這支大軍的存在的，一旦他們要回援，項燕也必然會出兵追殺，不給他們返回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