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的事。”
司扶傾提醒他。
這件事像梗在喉間的一根刺，讓她不上不下，她想要儘快跟江慕祈有個結果。
話筒對面的呼吸有些不穩，粗粗地喘了幾口氣。
江慕祈咬牙，“你休想！”
能在睡覺前聽到江慕祈咬牙切齒的聲音，也算賺了。
司扶傾掛了電話，心情愉悅地沉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她又被手機鈴聲吵醒。
“司扶傾，酒店樓下，我在車裡等你，十分鐘下來，不然我會讓劉導親自過去接你。”
江慕祈陰沉沉的聲音，像是臘月寒冬，一頭冰水從她頭頂倒下，她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早上六點半？
江慕祈有沒有搞錯，這麼早的時間過來找她？
司扶傾簡直想罵娘，但想到江慕祈剛剛最後說的話，還是煩躁地起身洗漱換衣服。
那個男人就是個瘋子，他能說出來的話，就十有八九能幹出來。
套上衣服從酒店大樓裡走出來，司扶傾看一眼漆黑的天空，後知後覺想起，江慕祈不會是昨晚就過來，在樓下等了一晚上吧？
江慕祈的車子在樓下一眾車子裡很顯目，司扶傾幾乎沒有猶豫的徑直朝那輛車走。
等看到車子駕駛室外面，滿地的菸頭，那個猜測在她心底得到印證。
江慕祈靠著座椅，仰頭枕著靠背，眯眼像是睡著了。
司扶傾開啟車門，車內的煙味濃郁，燻得她快要睜不開眼。
江慕祈聽到聲音，右手揉了揉眉心，睜開一雙無比睏倦的眼，聲音嘶啞問，“你來了？”
司扶傾側頭看他，看到他下頜上一層剛冒出來的青碴兒。
大名鼎鼎的江總，什麼時候還有如此落魄的一面？
“你昨晚就來了？”司扶傾盯著他烏青的雙眼。
江慕祈從兜裡掏出一根煙，接著掏出打火機正要打火，隨即又想到什麼，將手落了下去。
他開啟車窗通氣，松了松衣領，聲音滯澀開口，“這件事是白星辰不對，我昨晚從別墅回來，已經警告過她，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她已經答應我，以後不會再用這樣的手段。”
司扶傾蜷在一起的手心又緊了緊，心裡某個角落微微刺痛。
她剛才一上車，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江慕祈如此憔悴的一面，是因為她昨晚提出的離婚。
原來是因為白星辰，是擔心那個女人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真的受到傷害吧？
真是自作多情。
司扶傾深吸一口氣，冷漠問：“民政局現在還沒開門，江總是要提前去那裡等著，還是要先去用早飯。”
“司扶傾！”她一提起這件事，江慕祈再次炸了。
通紅的眼球突起，裡面佈滿鮮紅的血絲，“你一定要惹惱我才肯罷休嗎？”
憤怒的聲音裡暗含的是深深的無力。
面對滿身帶刺的司扶傾，他實在束手無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挽留她。
司扶傾點頭，“江總，我們兩人之間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為什麼不乾脆抓緊這個機會，讓我們兩人都痛快些？”
司扶傾也是實在看不懂，江慕祈到底在猶豫什麼。
那段三年的婚姻，她是實實在在的舔狗，不愛的人是他，現在糾纏著不肯放手的也是他。
“司扶傾！我說了，想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是我江家的鬼！我不會放過你的！休想！”
江慕祈渾身肌肉緊繃，薄唇緊抿，用力到發白，烏青眼角染上一抹瘋狂的殷紅。
現在這副模樣，更加像鬼了。
司扶傾嘆了一口氣，“這樣吧，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白星辰的法律責任，只要你答應跟我去民政局。”
“下車！！！”
江慕祈像頭發怒的雄獅，額角的青筋暴起，惡狠狠命令著。
“滾！立馬滾！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
司扶傾打了個冷戰，等她回過神，人已經被推到車外。
愣愣地看著江慕祈發動車輛，車子仿若離弦之箭飛速離去。
只在原地剩下一團尾氣。
司扶傾拼命咳嗽，渾身透著徹骨的寒意，剛剛江慕祈盯著她的眼神，她都快懷疑江慕祈想要將她骨頭拆了吞入腹中。
還是第一次看到江慕祈盛怒的模樣。
“小鳶？你怎麼知道我今天一大早會過來找你？難道我們心意想通？”
司扶傾轉身正要上樓，身側忽然傳來聲音。
顧墨從炫酷的跑車上跳下來，穿著黑色衛衣，黑色牛仔褲，頭戴鴨舌帽，咧著嘴衝她露齒笑，張揚明媚。
顧墨大步走到她身前，跟她隔著一個臺階在她身前站定，蹲下身眼裡流淌著暖陽般的笑意，自下而上盯著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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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鳶，我昨晚回就去睡了，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醒，早上起來之後我一點都不困，精神還很亢奮，一大早就來酒店找你了！”
顧墨笑的露出小虎牙，忽然眨了眨眼睛。
“小鳶，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吧？”
像是怕她拒絕，顧墨趕不及就開口，“我不管，你上次答應了我，我幫你救人，你就得陪我吃飯，咱們倆怎麼說也是過命的交情了，要是連這麼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滿足，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顧墨咬咬牙。
司扶傾無奈發笑，點頭答應了，顧墨臉色這才好起來。
說完，又生怕她反悔似的將她塞入跑車，帶她出發去目的地。
距離他們一百米遠的地方，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將這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眼裡，最後無聲露出笑容。
他剛剛氣到極點，怕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開著車扭頭就走。
但車輛剛行駛出去不遠，他慢慢恢復理智，又擔心自己剛剛的反應嚇到那個女人。
他急吼吼地一路闖紅燈繞回來，沒想到最後看到的，卻是這樣的場面。
他的女人，當著他的面，就這樣上了別人的車。
還是一個明顯對她有所圖的男人的車。
呵呵，難怪急切地想要跟他離婚，原來是急切地想要擺脫他，好重新找下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