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扶傾啞然，事關公司，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米可為了那家公司花費過多少心血，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挽留一下。
江慕祈主動開啟車輛後座門，挑眉示意，“卿卿，我在附近訂好了包廂。”
司扶傾抿了下唇，沒想到還要跟江慕祈單獨出去。
可事關華鳳，她不能拒絕。
“米可，你帶杳杳去吃火鍋，我待會兒到家給你打電話。”
米可欲言又止地瞥了眼江慕祈，她現在看到江慕祈，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卿卿，再晚餐廳就關門了。”
江慕祈語調微沉地催促她。
司扶傾再三同米可保證自己一定會沒事，才在米可那擔憂的表情下轉身隨江慕祈上車。
車裡，兩人都沉默無言。
司扶傾對江慕祈厭煩到極點，上車後就假寐式地闔上眼，靠在座椅上休憩。
江慕祈開車的空隙，時不時偷瞄一眼她，神色溫暖。
抬手調高車內的暖氣溫度，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司扶傾再睜眼時，兩人已經到了餐廳門口。
她看了眼手錶，錯愕地扭頭，“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太香了。”江慕祈眸光溫軟又深沉，直勾勾看她，目光直白得讓她難以招架，“我捨不得叫醒你。”江慕祈又補充一句。
司扶傾心跳忽然加快，但只是短暫的幾秒鐘。
她理智上反覆告誡自己，江慕祈跟她不是一路人。
兩人再度無言，隨後一齊下車，進入餐廳。
進了包廂，司扶傾耐心地等江慕祈用完餐，在他慢條斯理地擦嘴時，司扶傾直接切入主題。
“江總，你直接開條件吧，到底怎麼樣才能放棄對華鳳的收購。”
司扶傾語調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江慕祈眸光極為冷淡地掃了眼她面前已經冷卻了的牛排，嘆了口氣。
叫來服務員又重新上了一份。
等熱氣騰騰的牛排端上來，江慕祈將牛排用刀叉一點點地切開，隨後遞到司扶傾手邊。
“先用餐吧。”
司扶傾冷下臉，“江總，我跟你過來不是為了吃飯。”
“我知道。”江慕祈點頭，端起一旁的紅酒，淺淺啜了一口，而後輕揚下頜，“不是你讓我開條件嗎？我已經開了。”
江慕祈眼神示意她，快點兌現承諾。
司扶傾默然。
看著擺在眼前的牛排，是她以前最愛吃的口味，當然也可能是巧合，江慕祈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花費心思特意記的她的口味呢？
司扶傾胸口跟堵住一團棉花似的，有些東西咽不下去，但又喘不過氣，憋的她極其難受。
江慕祈抬起骨節，輕釦桌面，催促她。
司扶傾不再猶豫，執起刀叉小口小口用餐。
江慕祈全程盯著她，唇角帶笑。
司扶傾頭一次體會到，原來吃自己最喜歡的餐品，會是一件如此折磨人心的事。
等她用完餐，司扶傾認真盯著江慕祈的眼睛，肅然道：“江總，您手頭上的那些股份，我可以高價買回來，價格隨你開。”
江慕祈眉毛都快打結了，滿臉鬱色。
司扶傾繼續，“江總，華鳳不能易主，是我的底線，無論江總開多少價，我都答應。”
江慕祈越來越煩躁。
從一旁抽出來一份檔案，遞給她。
司扶傾掃了眼檔案內容，眉心一跳，這是江慕祈早就擬定好的股權轉讓書。
“卿卿，我是你的合法丈夫，我的一切財產，從法律角度上來說，都有你的一半，我們倆之間沒有你我之分。”
“你以後不管想要什麼，只需要跟我開口就行。”
司扶傾忽略掉心底的一絲絲不舒服，將檔案從頭到尾掃了眼。
最後目光落在協議書最末尾，股權轉讓物件——白卿卿。
司扶傾眸光變暗，緊緊地抿唇。
臉上的血色也在急速消退。
“江慕祈，這樣做有意思嗎？”司扶傾譏諷勾唇，將股權轉讓書拍到他臉上。
江慕祈愣了幾秒，“卿卿，你怎麼了？”
“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司扶傾氣得渾身發抖，“將我約到這裡，戲弄我半天，最後扔下這份署了白小姐名字的股權轉讓書，你是不是還挺得意？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司扶傾冷冷盯著江慕祈，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江慕祈今天跟她說話態度如此友善。
原來是再次把她當成了白卿卿。
“江慕祈，我不是白卿卿，我是司扶傾！你最好看清楚！”
司扶傾胸口被怒氣漲得難受，丟下一句話，站起身立即轉身走人。
“卿卿！”江慕祈猛地扯住她手腕。
他皺緊眉頭，實在是不理解，“你到底在生氣什麼？白卿卿是你，你就是白卿卿，這不是事實嗎？”
江慕祈有些費解，如果司扶傾真的是在生氣，他也不是不能將名字給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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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扶傾閉了閉眼，只覺得頭頂有雷聲轟隆作響。
看來，江慕祈這兩天突然給她送那些禮物，也是看在白卿卿的面子上，而不是真的對她有什麼愧意。
“江慕祈，從人格上來講，我是獨立的司扶傾，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白卿卿，也不承認自己就是那個人。”
“我是司扶傾，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從六年前才開始重生的司扶傾。”
江慕祈更加迷惑了，顯然是沒辦法理解她的說法。
他只知道，他面前的人，就是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她就是白卿卿，也是他的妻子。
司扶傾忽然從包包裡扯出一張紙，掏出中性筆，在紙面上快速起草，寫下一份欠條。
“江總，不管你打算開價多少，這些股份都當作是我借你的，以後等華鳳經營得好了，我會還給你。”
江慕祈頭都快裂開了。
現在事態的發展，完全不在他的掌控內。
在司扶傾最後簽字畫押時，江慕祈忽然一掌蓋在最後的名字上，阻止她寫下自己的名字。
“卿卿，你別這樣……”江慕祈腦殼一抽一抽的疼。
司扶傾停下動作，抬頭冷冷直視他。
兩人目光僵滯幾秒後，司扶傾實在沒力氣繼續應付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江慕祈目光沉沉盯著她的背影，腦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