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祈察覺到她忽然的冷漠疏離。
抿了抿唇，眉梢微斂，主動解釋，“出去吃飯的話，時間安排上不太方便，我待會兒還有個視訊會議，過來之前便吩咐家裡的阿姨做好飯。”
“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
司扶傾默默看了他一眼，還是不吭聲。
江慕祈眸光變深，仔細盯著她思忖了幾秒。
像是突然明白了她的顧慮，江慕祈道：“卿卿，上次是我心急了，才會犯那樣的錯。今天只是帶你過來吃飯，沒有其他意思，放心，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出第二次的。”
見她不動，江慕祈眸光越發溫善，“我答應你，你不喜歡被人那樣對待，我以後不會再犯。”
司扶傾盯著他看了幾秒，暗自松了一口氣。
又繼續提醒他，“我約了杳杳晚上回去研讀劇本，在這裡陪你吃飯的時間不會太久。”
江慕祈鎖上車門，“我知道，待會兒用完飯，我會安全送你回去的。”
得到江慕祈的承諾，司扶傾終於放下心。
別墅裡做飯的人還是劉媽，劉媽看到她後，臉上笑得像朵花。
“夫人你回來了，最近這段時間你都瘦了一圈，看著真令人心疼。”
“幸好我今天做了好多的菜，還有夫人最愛吃的鍋包肉，我待會兒給夫人端上來。”
晚飯時間，桌上擺上來的全都是司扶傾愛吃的飯菜。
江慕祈也沒有找事，兩人的用餐進行得還算愉快。
吃完飯，司扶傾的目光無意識地瞥了眼牆上的鐘錶。
“卿卿，送你回家的司機正在趕來的路上，時間還早，要不上樓坐坐吧？”
江慕祈很自然地發出邀約，語氣也很誠摯。
司扶傾看了眼桌上的飯菜，她今晚在這裡不知不覺吃了不少，用餐還算愉快。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司扶傾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江慕祈沒等到她的回覆，率先上樓梯，也沒有任何要為難的意思。
擺明的去留隨意。
司扶傾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江慕祈越是這樣，她越無法直接乾脆地轉身就走。
看著二樓最後快要消失在書房的身影，司扶傾嘆了一口氣，還是認命地跟著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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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入書房的時候，江慕祈沒有在看書，也沒有在忙公務。
他坐在沙發椅上，手裡捧著一本相簿。
司扶傾看到那本相簿，眸光快速閃了下。
那本相簿她很熟悉，以前江慕祈拿那相簿當寶貝，不許任何人觸碰。
白星辰無數次向她暗示，那本相簿是白卿卿跟江慕祈的全部回憶，也是江慕祈最寶貴的回憶。
那三年裡，她無數次跟著燈光走進書房，卻看到江慕祈一個人深夜裡翻看這本相簿，神情溫柔深沉，是對待她永遠不會有的深愛。
司扶傾被傷過很多次，久而久之，那本相簿，就成了她最不想提及的創傷。
司扶傾進了書房，坐在另一邊的沙發椅上，從桌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打算跟江慕祈兩不相爭。
“卿卿。”江慕祈忽然將那本相簿遞到她面前，“你不是對它很好奇嗎？”
“它是你的，你可以隨意翻看的。”
司扶傾瞥了一眼，相簿上對準她的是白卿卿跟江慕祈在雪山滑雪的照片。
白卿卿穿著滑雪服，對著鏡頭笑得開心，眉眼張揚著自信。
江慕祈沒有看鏡頭，而是低頭看身側的女孩，表情溫柔沉醉得不像話。
白卿卿那張臉，確實跟她一模一樣，只不過眉眼間比她跟稚嫩青澀些，但她神色卻是她從未有的輕鬆快樂。
在她低頭看相簿時，江慕祈期待緊張地觀察著她的反應，希望能從她的表情裡看到一絲記憶恢復的痕跡。
司扶傾忽然捏了捏手心，胸口發堵，還有些難以言說的委屈憤怒。
她霍然站起身，看也不看江慕祈一眼，轉身即刻就走。
“江總，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下次再見。”
“卿卿！”
江慕祈急切地起身，卻差點帶倒桌上的水杯。
江慕祈瞳孔緊縮，動作迅速地拿開相簿，緊緊抱在懷裡，緊張兮兮地檢查相簿有沒有受損。
司扶傾不想看下去，抬步便走。
“卿卿！”
江慕祈一隻手拿著相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從背後用力抱緊司扶傾。
“卿卿，別走。”
“別走，既然你不想看相簿，那就不看。”
江慕祈聲音發緊，用力地環住她肩膀。
司扶傾滿腦子都是那張氣氛和諧的畫面，都忘了反抗他的環抱。
江慕祈用下頜摩搜她柔軟的秀髮，耳鬢廝磨，無限溫情，“卿卿……卿卿……”
江慕祈低沉的囈語，一聲跟著一聲。
這低低的呢喃囈語，讓司扶傾從迷茫混亂的思緒中清醒。
司扶傾深感無力，嘆了一口氣，聲音異常冷靜，“江慕祈，即便我以前是白卿卿又怎麼樣呢？”
“不要說我腦子裡並沒有白卿卿存在的任何記憶，就算是有，那又能怎麼樣？在我是司扶傾的時候，我已經被你深深傷過，三年裡，即便再深的感情，也全都葬送乾淨。”
“所有的心動熱忱，最後全都消磨得一乾二淨。”
江慕祈轉過身，直白的目光跟江慕祈對視，“江慕祈，我已經沒法接受你第二次了，心死了就是死了，我無法原諒你。”
“你也放過我吧，給我自由好不好？”
江慕祈眼裡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
他捏緊司扶傾手腕，眼底泛出濃烈的猩紅，“不！你不能怎樣！”
“卿卿，我等了你這麼久，六年前，六年後，這麼多的時間……你不能說放下就放下，我不允許！”
江慕祈有些近乎癲狂的偏執，猩紅的眼死死盯著司扶傾。
司扶傾被他扣得手臂疼，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
但她這樣的反應，反而更讓江慕祈陷入焦躁。
江慕祈用力捏著她，無法忍受她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快要逃脫的事實。
這種強烈的不安感讓他發瘋，讓他喘不過氣來。
江慕祈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看了幾秒，最後視線落在她淡粉的唇瓣上。
他需要急切地抓住點什麼來排遣胸口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