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導摸了摸鼻子，訕訕發笑。
虞鳶在圈內名聲太大，現在圈內的那幾個頂流都是她帶出來的，他不想冒著得罪虞鳶的風險，否則以後有新專案可能就難了。
但是，虞鳶他得罪不了，徐杳杳他可不怕。
劉導輕佻的眼神上下掃一眼徐杳杳，視線在她那雙雪白纖細的大長腿上多逗留了幾秒鐘。
倒滿三杯酒，虛偽地對徐杳杳笑道：“徐小姐，只要你一口喝光這三杯酒，我就答應小虞考慮給你女二的角色，你看怎麼樣？”
徐杳杳看著三杯滿滿的紅酒，瞳孔放大，乾澀地抿了抿唇。
這家店的紅酒很有名，叫“藍色星河”。
度數很高，一杯酒下肚，就能給一頭牛放倒，更別說人了。
更何況現在要連喝三杯，她這一喝下去，恐怕要睡三天三夜了。
這劉導，分明是有意為難，根本不想給她任何機會，想要她知難而退。
徐杳杳緊張地搓了搓手指，向她身邊的司扶傾求助。
怎麼辦啊，她不想放棄這個角色。
司扶傾遞給她安慰的眼神，而後直接端起酒杯。
“小虞——”劉導慌亂的站起來攔住她。
他的本意可不是要為難司扶傾，這位大人物要是得罪了，他以後就別想在圈子裡混了。
但他話沒說完，就頓住了。
司扶傾將杯中的酒全都潑到地面，剩下的兩杯也潑了個乾淨。
跟著劉導過來的兩位助理也沒意料到司扶傾會是這個反應，霎時變了臉色。
這是要跟他們翻臉了？
劉導身上的肥膘都開始抖動，額上更是沁出一層冷汗，心裡暗自後悔不迭。
“小虞，你別生氣……”劉導趕忙安撫。
“劉導請坐吧。”司扶傾卻不見生氣，還是剛進門時的溫和模樣，她將桌上的酒杯收拾好，而後將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檔案翻出來。
“《戀戀不忘》這部劇的創作，對劉導來說，應該是一次新的嘗試。相比之前的現實嚴肅題材，這部劇的內容畫風明顯輕鬆歡脫不少，當然，劉導主要瞄準的應該還是女性市場。”
“不過整部劇卻偏向嚴謹寫實風格，人設相比以往偶像劇裡的完美人設，明顯是側重塑造立體人物……我能看出來劉導對這部劇的野心，如果這部劇成功，對於以後的都市劇來說，可能是一部開山派的奠基之作……”
司扶傾一邊說，一邊將提前準備好的檔案遞給他。
劉導在聽她說第一句話，就已經愕然地瞪大雙眼，接著心裡湧出來是遇到知己的狂喜。
他現在做的這部劇，業內同行業者都持緘默態度，認為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恐怕會壞了他的名聲，因為他從未做過都市青春劇。
他翻看著那份文件，越翻看，越是心驚。
司扶傾來之前，就已經將業內所有同類題材的市場反饋率做了總結，並進行橫縱對比，而且還有國外同類成功題材，也做了一些細緻的總結評價。
這些功課，司扶傾甚至做得比他還細緻。
劉導嘴巴張得大大的，差點合不攏，司扶傾今天帶給他的驚喜有點多。
“劉導，其實這份檔案是我們公司所有人的功勞，而且杳杳比我下的功夫還要深，來之前，她已經對女二這個人物做了細緻的分析，還寫出一萬字的人物小傳。”
徐杳杳也瞪大眼睛，霍然轉身看司扶傾，愣愣地看她。
她怎麼知道？這些努力她都是一個人偷偷完成的，因為怕自己努力了還被否定，反而更加尷尬，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司扶傾用嘴型告訴她，是米可說的。
徐杳杳臉色頓時爆紅。
“劉導，至少在拒絕之前，給杳杳一次表演的機會吧？”司扶傾笑。
劉導徹底收了之前輕浮的笑，收了檔案，正襟危坐，擺出面試者的姿態，給出考題。
“時雨最後一場殺青戲，在得知男主為了反抗她們的婚約，將自己喝到胃出血去醫院，最後終於醒悟，決定放手成全。就這段戲，具體怎麼演，隨意發揮。”
徐杳杳受寵若驚地站起身，感激地看一眼司扶傾。
這次的機會得來不易，她演得很用心。
即使對著空氣，她也能做到一秒入戲，變成高傲又任性的時家大小姐，看著心愛的男人折騰自己的身體，又心疼又嫉妒，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她眼裡交織，最後都化作眼角一滴清淚。
那顆淚掉落得恰到好處，等徐杳杳擦乾淨淚珠，她的神態變得釋然，重新獲得自由——她又變成那個高傲不為任何人低頭的時家大小姐。
包廂內，在場所有人，都被她的哭戲打動，對她心疼得不行。
劇情結束，徐杳杳迅速出戏，吸了吸鼻子，眼睛還泛著微紅，忐忑地詢問劉導的意見，“劉導，我剛剛的表演還可以嗎？”
劉導回過神，眼中釋放出興奮的光芒，狠狠地鼓掌，“太好了！我沒想到杳杳的演技這麼好，你根本不是在演時雨，你就是我想要找的時雨本人！”
其他兩位助理，眼裡還泛著未幹的淚水，狠狠地點頭。
“小虞，謝謝你，你為我們送來了這麼個好苗子，杳杳只要一站在鏡頭前，所有觀眾都會認定她就是時雨本人！”
劉導對徐杳杳的稱呼，已經從“徐小姐”變為“杳杳”，可見對徐杳杳的喜歡。
徐杳杳受到肯定，誠惶誠恐地彎腰道謝。
今天的這場談判圓滿結束，司扶傾走的時候，跟劉導互相交換聯繫方式，劉導直接拍她肩膀，“小虞，你就回去耐心等著進組通知，杳杳我是提前預定了，可不準讓她再接其他戲了啊。”
司扶傾想到什麼，回頭問：“那之前您說白小姐……”
劉導直接擺擺手，“小虞，我除了是一位導演，更是一位藝術工作者，對藝術該有的堅持我還是有的，白星辰那邊我會好好跟劇組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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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扶傾完全放下心來。
劉導一直送兩人上了車，這才回頭立刻撥通電話，“喂，江總，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一切順利，虞鳶也沒有任何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