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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宋陽和範羽的第一次約會

回到房間的林林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漸漸冷靜下來,父親的話讓她充滿了疑惑。她曾經想過,如果父母知道這件事,他們最生氣的應該是自己的女兒有了婚前性行為。然而,就現在父親的反應來看,他更生氣的是自己女兒的男朋友是宗風。好像父親對宗風這個人有著特別的成見。林林想不通,父親是個50多歲的人了,而宗風只是個23歲的男孩,他們之間沒什麼交集,為什麼父親會這麼討厭他呢?

第二天早晨,宗風依然如約到林林家小區門口來接她。他來得有些早,靠在車門外點了一支煙。今天早上的太陽不錯,天很藍,還有一條劃過天際的飛機雲。

“林林,你看那條飛機雲……”看見林林來了,他指著天邊說。沒等他說完,林林已經埋在了他的懷裡,把他抱得緊緊的。

“怎麼了?”宗風笑著問,他抱著她,手指尖溫柔地摸著她的臉。

“沒事,咱們走吧。”她說。宗風溫暖的懷抱,他們之間點滴的美好,他那讓她無法忘懷的清澈的眼睛……跟他分手,這件事林林根本接受不了,她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無論愛情多麼多舛,工作都是必須要面對的。

和林林一樣,在來工程處之前宋陽對工程上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還好他本身也是學工科出身,必要的工科思維還是有一些的。在工程處裡,除了詩遙和宗風這兩個“專業選手”,宋陽是學得最快的。

當然,這也得益於詩遙一直在他的身邊。無論他願不願意學,詩遙總是幫他把關,怕他出錯。

“聽說了嗎?考工程師的事。”詩遙一邊做著手頭的工作,一邊問對面的宋陽。

“哦,看見了。我沒什麼興趣。”他淡淡地說。

“你現在也算是幹技術的了,哪兒能沒有職稱呢?”

“我一向對這種東西沒興趣。”宋陽說:“什麼考級,各種考試……沒意思,以前上學時沒辦法,四級不過也不讓畢業。現在上班了,更不想考了。”

這小子還是這樣一副沒什麼追求的樣子,詩遙放下筆:“為什麼沒意思?透過努力去得到一個認可,不是挺有意義的嗎?”

“得到誰的認可?”他反問道:“我小時候就在想,好好學也沒什麼意義。好好學能怎麼樣?得到爸媽的認可嗎……”宋陽說到這裡,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對於那時的他來說,做個好孩子,得到母親的認可?母親已經不在了。得到父親的認可?他沒有興趣。

“還沒有一個我想要努力讓他認可我的人呢……”他低聲說道。

這時,他手邊的手機響了,是範羽:“下班我去找你,方便嗎?”想來,宋陽也算是和範羽交往了有幾天了,他們還沒有正式約會過。

宋陽遲疑了一會兒,眼睛望著對面的詩遙。詩遙感覺到他在看自己,她把頭藏進了電腦顯示屏後面,躲閃過了他的眼神。

“方便,你來吧。”

宋陽掛上了範羽的電話,一整天,他與詩遙又陷入了沉默。還好,來往辦手續的工程公司一個接一個,這間小辦公室裡才沒有顯得那麼尷尬。

忙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已經是下午5點了。詩遙一看時間,站起身來穿上了外套準備出門。

“幹嘛去?”宋陽問道。

“出去走走,買點東西。”詩遙說完就出了門。白天範羽的那個電話她隱約明白是什麼意思,電話裡範羽纖細的聲音她也聽見了一二。既然是她要來,詩遙選擇出去,她不想看見她。並且,現在範羽是宋陽的女朋友了,她也不想留下來礙事。

詩遙剛剛走出辦公樓的門,迎面就看見了範羽那輛銀色的高爾夫,真是跺都躲不開。

範羽停好車,拿上她的LV手袋就下了車。她看了一眼詩遙,目光冷漠得好像在看地上的一片枯葉。

詩遙不理會她,徑直從院門口走出去。

明明是第一次約會,宋陽卻沒有心情去找一個浪漫的地方。明明已經下班了,他仍然盯著螢幕裡的CAD圖。他的滑鼠漫無目的地在圖上游走,與其說是在幹活,不如說是在排解心中的紛亂。

範羽坐在他身邊,託著下巴看著他。他什麼時候這麼認真工作過?從範羽進門到現在已經半小時了,宋陽還在盯著螢幕裡像蜘蛛網一樣的圖。

“你們這兩天這麼忙啊?”範羽問道,宋陽一直在工作的樣子沒有陪她,她倒是也不生氣。

“啊。”宋陽好像反映過來了,趕緊放下滑鼠,說:“是,是有點忙。今天一天辦手續的人就沒斷,我得快點把圖核出來,徐工才能排計劃。”

“哦。”範羽聽明白了似的點點頭:“那你忙著,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我會做的菜。”

範羽跑到廚房,開啟冰箱翻找著。宋陽也跟過來了,畢竟她是來找自己約會的,他也不好意思把範羽晾著不管。廚師呂師傅總愛買菜的時候多買出來一些,所以冰箱裡還是有不少存貨的。蘿蔔、土豆、茄子……還有白菜和麵條,範羽看見了,對宋陽說道:“我給你煮面吧。”

熱湯面,這是宋陽和詩遙剛開始住在這裡的時候,她唯一會做的東西。看著範羽盛給他的這碗麵,宋陽嘴角帶著微笑說:“徐工可笨了,煮麵的時候都不會放雞蛋。我也很笨,什麼都不會做就是會在面裡放雞蛋。我笑話她,教她,她還不服……”

他說這話的時候顯然沒有注意到範羽,她拿著筷子的手僵硬了,低聲說:“你們在一起住多久了?”

在一起住……這個說法讓宋陽覺得多少有些刺耳。但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他和詩遙,在這個小院裡彼此作伴。“一個多月了吧。”他說。

範羽沒說什麼,只是低頭吃麵。可是宋陽看得出來,她不太高興。也是,哪個女孩會對這樣的事情無動於衷呢?自己的男朋友竟然跟另一個女孩住在一起。

“徐工家在裝修,估計過些日子也就差不多了。”宋陽道。

範羽搖搖頭,給了他一個特別暖的微笑:“沒關係。你們只是朋友嘛!再說了,遙也是我的朋友啊。”她接著說:“她也許對我有誤會吧,但是我不怪她。可能換了我是她,我也會誤會的。”她說完看看宋陽。

範羽話明理大方,任何人聽了都不會懷疑這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

詩遙在超市裡閒逛,已經晚上8點多了,再過一會兒超市也要關門了。她依然在貨架上挑選著零食,自己愛吃的,還有,他愛吃的。詩遙不停看表,心裡有些焦躁,這焦躁一部分來源於她不確定範羽是不是走了。還有另一部分,她努力不讓自己去想,範羽和他,兩個人的獨處會發生什麼。

跟我沒有關係,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徐詩遙,想想別的吧……她在心裡默默跟自己說。

宋陽今天確實需要加班,最近工程量在加大。如果他不加班,詩遙在下一步給班站安排工作的時候就會很麻煩。還有最後一個凱瑞賓館的通氣工程圖檔需要核對,他一邊核對著電腦裡的圖一邊下意識地在看螢幕下面的時間。

已經快9點了,詩遙怎麼還不回來?外面很冷的,到了這個時間外面的路又黑,她去哪兒了……

範羽在他旁邊坐著,看宋陽時不時看時間的眼神,她已經猜到了他擔心的事情。她就是故意留在這裡很晚,因為她清楚,只要自己不走,徐詩遙就不會進工程處。此時的範羽心裡盤算著:“徐詩遙,這麼冷的天,你就在外面忍著吧……”

“羽。”

宋陽一叫她,範羽才回過神來:“什麼事?”

“今天核對得挺多的,也匆忙,你幫我查一下吧。”宋陽說完閉上了眼睛,看電腦屏幕久了,他的眼睛都有些痠痛了。

“好。”範羽回答得很痛快。

宋陽離開了辦公桌就靠到沙發上去了,即使躺下了,他還在看錶。已經9點了,他終於等不了了,想拿出手機給詩遙打個電話。

他的電話還沒撥出去,範羽道:“我看了,沒問題。”她說完站起來:“太晚了,我要走了。”

此時的詩遙正在工程處小院的一個角落裡坐著,在院子中間那盞燈照不見的一個小角落裡。超市已經關門了,她只能回來了。即使外面再冷,她也不願意回到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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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遠處傳來了範羽和宋陽說話的聲音。她的聲音很甜,即使離得挺遠,詩遙還是能感覺到。

宋陽把她送出來,臨別的時候,他說:“不好意思,今天確實有點忙……”

“那……得補償我一下吧。”她露出調皮的微笑。

“下次,下次我……”

宋陽的話沒說完,他的嘴唇就被範羽輕輕吻住了。

“開玩笑呢,這個補償就行了。”說完她上了車。

這一幕,被角落裡的詩遙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她根本不想看到。詩遙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這個夜晚好像瞬間更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