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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 辛密

賈觀潮坐在旬陽峰的大殿上,皺著眉頭聽著門下之人所言。

“你是說,宋子墨還在搖虛城中?”他忽然問道。

門下之人神情有些畏懼,但還是點了點頭言道:“確實如此,那日我剛剛抵達搖虛城,想著找個機會去給宋乾坤報信,讓他做好應有的準備。但卻在去到搖虛劍宗的路上遇見了他門下的弟子,言說宋子墨和宋乾坤正在搖虛劍宗的大殿內商議宋桐兒失蹤的事情。”

“恰好這個時候,門中師兄前來通知我事情有變,我就趕忙與他一道趕了回來,向宗主報告……”

“那宋子墨若是在這搖虛劍宗之中,那我們抓回來的人又是誰呢?”賈觀潮皺起了眉頭,如此低語道。

“我離開搖虛劍宗時打探了一番,說是個什麼世子一併被人抓走了……”那門下之人小聲應道。

“世子?”賈觀潮皺起了眉頭,“這燕馬郡能有幾個世子?”

“燕馬郡郡守龍虛谷的兒子?不對,我見過那小子,都已經過了三十了……”賈觀潮心頭暗覺古怪,在嘴裡如此嘀咕道,但說著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臉色驟變。他的身子猛地從太師椅上坐起,嘴裡言道:“不好!那家夥是李丹青!!!”

……

“我說小桐兒怎麼就不說話了?”李丹青揹著宋桐兒走在下山的路上,見宋桐兒忽然沉默不語,不免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宋桐兒撇開頭,將自己的腦袋靠到李丹青的另一邊,嘴裡賭氣言道:“就許你想事情,不許我想?”

李丹青一愣倒是反應了過來,知道她是在為方才戲弄她的事氣惱。

“那桐兒姑娘方不方便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呢?”李丹青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不方便!很不方便!”宋桐兒咬著重音,一字一頓的言道。

李丹青卻不以為意,繼續言道:“不方便?莫不是在想情郎?”

“不瞞姑娘說,本世子以前在武陽城時,跟著一個老頭子學過卜卦的本事,本世子給你算算。”

李丹青說著騰出一隻手來裝模作樣的在宋桐兒面前比劃了幾下,然後聲量一提言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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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情郎,姓李對不對?長得賊俊俏的那種……”

宋桐兒的臉色陡然一紅,張開嘴便朝著李丹青的肩膀咬了下去!

於是乎山林間便在那時響起了李世子撕心裂肺的哀嚎。

……

“宗主!我打聽過了,附近幾個村莊,因為前些日子暴雨傾盆的緣故,只有張家莊三個獵戶去山中打獵,不過都還沒有回來

,聽他們家裡人說,已經過了以往歸家的時辰。”旬陽峰的山腳,一位身穿麻衣的男人快步來到了賈觀潮的身旁,嘴裡如是言道。

賈觀潮聞言,點了點頭,目光看向眼前的旬陽峰,雙眼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咱們就從張家莊的山腳開始往上搜,把門中弟子都腳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賈觀潮沉著聲音如此言道。

一旁的門人聞言多少有些納悶,其中一人便問道:“宗主,從那麼高山峰上掉下來,怎麼可能有活路,我們……”

“那可是李丹青啊!”那門人的話還未說完酒杯賈觀潮打斷,賈觀潮盯著對方如此道:“他見過我們樣子,萬一他活了下來,在朝廷那裡參上一本,我們流觴門也好,整個桑上也罷,都會面臨滅頂之災!這事馬虎不得!聽明白了嗎!?”

那些門人顯然對於賈觀潮極為畏懼,聽聞這話也不敢再多言半句,紛紛在那時點頭應是。

賈觀潮眉眼陰沉的再次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峰,嘴裡又嘀咕道:“況且如果我們確定李丹青死了,那這麻煩就是搖虛劍宗的了!”

“宋河山命不久矣,郢相君盯著聽劍樓與悟劍閣已經很久了,李丹青要是是在搖虛城失蹤的,朝廷的責難一下,那宋乾坤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們桑山了!公孫常一心想要做朝廷的走狗!那也得問問我賈觀潮答不答應!我桑山的列祖列宗答不答應!”

……

“吃些果子吧!走了半天了,咱們歇息一會,我估摸著這路還長著呢。”李丹青朝著坐在石墩上的宋桐兒遞去一個新鮮的野果,嘴裡如此言道。

二人走了足足半天山路卻依然崎嶇,絲毫不見人蹤,李丹青圍著山林轉了一大圈也就找到了七八個拇指大小的果子,這邊給宋桐兒遞去了大半,自己只留下了兩個。

宋桐兒接過那果子,白了李丹青一眼,沒好氣的言道:“你揹著我走了一上午,我動都沒動一下,累什麼累,你吃吧,我一個就夠了。”

宋桐兒這樣說著,將手中的果子又遞了回去。

“這麼會心疼人?”李丹青舔著臉湊上前去,擠眉弄眼的問道。

宋桐兒哪裡招架得住李丹青這幅沒皮沒臉的攻勢,臉色又是一紅,手中的果子直接塞到了李丹青的嘴裡,沒好氣的說道:“愛吃不吃。”

李丹青吃了個悶虧,只能收斂起了那副架勢。

宋桐兒見他安靜下來,低著頭瞟了他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在那時問道:“你方才到底在想什麼?”

尋到機會的李世子張口就來:“除了桐兒姑娘,我還能想什麼!”

這話一出口,一顆果核便重重的落在李丹青的腦門上。

“再胡說!我就把你那邊的肩膀也咬了!”宋桐兒有些氣惱的說道。

李丹青聽聞這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疼的左肩,心道這妮子下嘴那可是真的狠,他訕訕一笑,也正色說道:“我在想為什麼那些傢伙要劫走我們?這和桑山又有什麼聯絡……”

聽到這話的宋桐兒也眉頭一皺,言道:“我們之前所在的應該是桑山七峰之一旬陽峰。”

“桑山畢竟祖上闊過,這些年雖然落魄了。前些日子他們的山主公孫秋雨又牽連到了永生殿的事情裡……”宋桐兒這樣說著,側頭看了一眼李丹青,見他神情如常又才接著言道:“新晉的山主公孫常聽說與郢家多有牽連,桑山內部對於公孫常的一些舉措也甚是不滿,七座神峰的峰主各懷鬼胎,這些日子內鬥不斷……”

“可這與劫走你我又有什麼關係?”李丹青還是有些不解。

宋桐兒的臉色微變,她咬著牙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眼前的男人。

“你以前也在陽山待過,想來也明白,聖山也好尋常宗門也罷,最忌諱的就是被朝廷鉗制,朝廷這些年來,想要控制江湖上的聖山宗門的舉措也屢屢出手。桑山內部對於公孫常多有不滿,有人便想要聯合外力一起對抗以公孫常為首的一群人,前些日子便有人上門尋過宗主,只是宗主不願意參與此事,畢竟這還涉及到朝廷的佈局,其中的牽扯甚廣,宗主自然不願意以身犯險……”

“所以,旬陽峰的人把你還有我當做宋子墨擄走,是為了威脅宋乾坤?”李丹青在這時也聽出了味道,眉頭一挑,這樣言道。

宋桐兒點了點頭:“恐怕正是如此。”

“有宋老前輩在,這旬陽峰的人也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招惹搖虛劍宗?當真不怕引火燒身?”李丹青聞言,不免搖頭嘆道。

宋河山,也就是宋乾坤的父親,當年可是與東華山帝劍的執劍使打得平分秋色之人,那可是實打實的武君境強者,桑山如今百廢待興,招惹這樣一位煞星,確實不智。

宋桐兒聞言,臉色卻愈發難看,她看了一眼李丹青,低聲道:“事實上……”

“臺上長老他……五年前,就已經仙逝了……”

“嗯?”聽到這還的李丹青頓時臉色驟變,他不可思議的看向宋桐兒,雙目瞪得渾圓,聲音也在那時提高了數倍。

“怎麼可能!”

“三年前姬齊壽宴時,我還曾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