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景不長。
這一天，黃矮子首先發覺，靈氣流長得比平時慢很多。兩刻鐘後，這個現象更為明顯。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到底是什麼原因。
平日裡他們獲得的靈氣流都非常穩定，不管是在山上的哪個位置，都差不多，畢竟他們這個方法並不依靠具體位置。
所以必定哪裡出了問題。
董小平這時說了一句：“可能是我們的秘密暴露了，有人在模仿我們。一旦浴靈峰上有不只我們一夥人這樣做，那我們收穫的靈氣將大為降低。而且更為嚴重的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模仿我們，我們再也沒有優勢。”
眾人大驚，這樣一來，豈不是好日子不再？
“從來都沒有人撞見過我們，怎麼會暴露秘密呢？”黃矮子百思不得其解。
“那還用說，肯定又出了內奷！”黃悠悠氣得冒煙，她還指望靠這個開靈根呢，這等於是斷了她的仙路！
有了程歡的前例，大家夥都傾向於這個解釋，直接就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懷疑對象。
董小平見氣氛不對，趕緊阻止道：“不要亂懷疑，我有辦法能很輕易的查岀內奷……只是我想給他一次機會，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如果他主動承認，我保證既往不咎。要知道秘密已經被洩露，就算殺了內奷也於事無補……”
他掃過眾人的眼睛，繼續說道：“……而且，我相信他是無意間洩露的秘密，畢竟沒有人會傻到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
他的話音一落下，一個少年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對著大家深深的彎下來腰，用充滿歉意和懊悔地語氣說道：“對不起……我對不起大家。”
他叫楊阿牛，是挺老實的一個少年。
大家沒想到會是他，先是一愣，然後就炸開了鍋。
董小平也很意外，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詐，這內奷還真的站了出來。搞不明白，這麼老實的人，為什麼還會當內奷？
“好哇，虧得我還借錢給你交月稅……平時看你的這麼老實，居然出賣我們！”黃矮子首先就跳了出來。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黃清坐著沒動，只是冷笑。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東方炎指著他的鼻子質問道。
“唉，可能他有什麼苦衷吧……可惜呀，多麼好的機緣。”馬如玉臉上盡是惋惜之色。
黃悠悠人雖然小，但脾氣很大，直接跑過去一腳把他踹倒，罵道：“死內奷！吃裡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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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法師，被凡人踢倒，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楊阿牛早已經知道她只是一個凡人，但他並沒有發作，只是默默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責罵他，弄得他滿臉唾沫星子。
“林金石，把黃悠悠拉走，還像不像話！”
董小平看黃悠悠還要打人，就吩咐道 。
林金石聞言就拉走氣急敗壞的黃悠悠，她倒沒有掙扎。雖然她脾氣暴躁，但不敢不聽董小平的話。
“各位請先安靜。”董小平提高聲音說道。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看著他，都在等待他說怎麼處置。
董小平對著楊阿牛心平氣和地說道：“阿牛，你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洩露我們的秘密嗎？”
“董師兄，對不起。”楊阿牛對著董小平深深的鞠了一躬，又再次對著眾人鞠了一躬，“對不起大家。”
然後在眾人或質問或疑問的眼神中，他說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出生一個屠戶家庭，但很小就發現有靈根。他家人便給他說了一門親事，那女娃也是普通老百姓，同樣擁有靈根。兩人的靈根正好都是下品，正是門當戶對。
於是他就有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但是，在成年以前，靈根可能會發生變化，通常是變好，只是機率非常之低，甚至低於開靈根。
在他們十四歲正式加入清波門修煉的時候，他未婚妻的靈根不幸變成了中品靈根。
為什麼說是不幸呢？
因為修真界的規矩，一對夫妻的修為，必定是男高女低。這並不是單純的習俗，而是有實際原因的。
女修士如果和修為比自己低男修士同房，輕則影響築層破境，重則靈根汙濁甚至封閉。具體嚴重程度和修為差距呈正相關。
當然有一些特別道法可以規避這種問題，比如《逆水心法》和《順水心法》，但都是有代價的。何況從心理上，女修士也更願意嫁給修為比自己高的男修士。
這就意味著，如果未來楊阿牛的修為達不到他未婚妻的水平，那麼他們就無法在一起。
雖然靈根並不一定完全代表前途，但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楊阿牛成了記名弟子，他的未婚妻成了外門弟子。
他的未婚妻最終向他提出了退婚，他雖然傷心痛苦，但沒有辦法拒絕。退婚的理由，在修真界是再正當不過。
也許是柳暗花明，他陰差陽錯的加入了董小平的隊伍，半年的時間內，就已經築層，而這個時候他身在外門的未婚妻卻離築層還遠著呢！
他燃了和她複合的希望，便告訴她自己已經築層的訊息。她當然會很詫異，便問他為什麼修煉這麼快。
楊阿牛當然不會說真話，就說自己機緣巧合得了異寶。
可他未婚妻沉默了很久，還是拒絕了他複合的請求，給的理由是：機緣巧合增長的修為，並不能持久，修煉之路還長，他無法保證一直不落後。
楊阿牛急了，便說自己保證能很快地煉到四五層。
他未婚妻不信，有什
麼機緣能讓一個人一直煉四五層，以為他只是哄騙自己，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楊阿牛見始終無法說服她，沒辦法，只能把浴靈峰上的秘密說給她聽。
她聽得目瞪口呆，半晌後才說了句：“那我考慮一下。”
幾天後，楊阿牛得到的回應仍然是拒絕。
她未婚妻其實已經和一個世家子弟好上了，既然她已經掌握了秘密，為什麼要選擇靈根資質更差的楊阿牛。
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新情郎，新情郎身為世家子弟，自然有交好的親戚朋友，很快就組織了一群人，來到浴靈峰，效仿董小平他們聯合修煉。
楊阿牛的故事說完，眾人反應不一，有人嘆息，有人冷笑，有人還是罵，但罵的物件多了他的未婚妻。
“阿牛，你坐回去吧，洩露秘密的事先記著。趁著這個秘密還沒有眾人皆知，咱們得抓緊時間修煉……”
楊阿牛難以置信的看著董小平。他以為董小平再怎麼樣也會懲罰他，最輕也是把他攆走，沒想到什麼懲罰都沒有，就一句輕輕飄飄的“先記著”。
其他很多人也同樣疑惑，在他們心中，董小平並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啊。
“大家都揹著命案，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我們只能有一種懲罰，那就是殺了……很明顯，楊阿牛罪不至死，只能先記著。”
“對，我贊成董師弟的辦法。”黃清首先表示贊同。
“我也贊成。”馬如玉也附合道。
陸陸續續有更多的人表示贊同，少數人雖然對這個處理結果不滿意，但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謝謝……謝謝大家沒有趕我走。”
楊阿牛話語中帶著咽哽，他失去了未婚妻，但不想再失去未來。在他看來，一個普通的灰差弟子，哪有什麼前途，只有這個團隊才能給他帶來希望，哪怕是很渺茫的希望。
葛曉月找了個機會，對大家說道：“估計在這個秘密徹底失去價值以前，我們還能修煉幾個月。我建議大家，從現在開始，立刻修煉一門法術……不然，一旦我們失去修煉資源，因為不會法術，幹不了白差的差事，又只能去做灰差的差事了。以那種微薄的收入來修煉法術，那不是耽誤事嗎？”
法術也是需要修煉的，雖然要比道法容易修煉一些，但也需要大量的靈氣。光靠灰差的收入，把一門普通的法術修煉到第一層，恐怕就要半年時間。
眾人一想確實是這樣，都十分贊同，還討論起到底選修哪門法術好。
當天修煉完畢，他們就一齊去法術堂，研究各種法術的優劣。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
但法術之道博大精深，面對五花八門的法術，眾人遲遲下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