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比賽時，隊員們都只吃了些易消化高能量的食品，所以現在胃口都很不錯，給成非捷收拾完禮物，紛紛落座正式開吃。
那本書自然也是魏江買來整活的，實際上，除了蛋糕是簡清商去買的，其它菜餚都是他提前採購備制的。
五人在天臺上連吃帶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將肉品蔬菜等消耗了七成，紙盒裡的蛋糕也拿出來，在成非捷完成儀式後，由眾人分食。
八月初的上滬市，空氣中還帶有不少暑意，要不是幾個大電扇一直吹，天臺上應該會既熱，又有不少飛蟲。
填滿肚子後，李森靠在椅背上，看著面前說笑打罵的四人，眼神有些恍惚。
想想也挺狗血的，自己本來都退役了，搞來搞去，原先是為了勸退成非捷，結果莫名其妙腦子一熱，把自己又整復出了。
是看到這幾人的可塑性了？亦或者是被他們年輕的熱情給感染了？還是單純為了彌補自己的遺憾，想去完成夢想？
夢想……
李森自嘲地笑了笑。
都快成圈內的活化石了，還在痴心妄想著什麼呢……
察覺到自己情緒莫名有些低落，他連忙站起身，走到攔網旁，皺著眉頭在身上摸起口袋來。
既然都復出了，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專心打好自己的比賽就是了！
嘖，煙呢？
摸了半天，他終於在褲子屁股口袋裡摸到一包煙，似乎是哪次放忘了，整包煙皺皺巴巴的，像是被水浸過。
還好沒拆塑膠封，不然洗衣服的時候估計要把菸葉都甩出來，那可慘了。
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他將一根歪歪扭扭的煙捋直，回身走到桌前，伸手往碳烤爐的火源中送去。
“咔嚓——”
嗯？
李森抬頭，看到簡清商的手機對著自己。
她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笑意，如果硬要打比方，就彷彿是學生長大後變成交警，在馬路上逮到違章車輛，搖下車窗，發現對方是以前對自己非常嚴厲的老師一般。
“……簡妹你這是？”
李森連忙把煙收回來，心中隱約想到了什麼，但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出口。
“吼吼，教練，聽艾羚姐說，你在戒菸啊？”簡清商面不改色道，“堅持不住了？”
“……誰說的？我就是單純好奇這煙到底潮沒潮。”
說著，他將煙揣回口袋。
“……幹嘛盯著我？”
簡清商沒有答話，依舊透過眼鏡看著李森。
“……扔了，扔了還不行嗎？真是見鬼了……”
自從轉型成分析師，簡清商面對李森時壓力驟減，至少之後請教和商量路線制定時，李森的態度非常和顏悅色，和教選手時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再加上和艾羚搭上了話，簡清商最近心情一直很好，膽子也隨之大了起來。
她看著李森把煙盒扔進垃圾袋，眼珠一轉，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教練，有個問題不知道我能不能問？”
“……不能。”
“你和艾羚姐……呃？‘不能’是什麼鬼！”
“字面意思。”李森說著再次起身，“想知道什麼，就去問她吧，反正你都能打小報告了不是？”
“怎麼這樣！”
……
抱怨嬉笑聲又持續了近一小時，在加了三次湯，將所有食物全部吃完後，李森終於宣佈解散，把眾人趕回去休息。
一階段還有兩天比賽，之後又有一天的休息日，隊伍至少還可以再整備三天。
考慮到之前大家都比較辛苦，李森還是決定，明天放假一天。
到目前為止，大家表現都還不錯，不過李森知道，其實隊伍還有不少上升空間。
不管是個人能力，還是團隊配合，目前的表現遠不是這幾人應有的上限。
晚上回去，該思考一下新的訓練計劃了。
……
第二天中午，李森剛起床，吃完早/午飯後準備出門，意外在大廳看到，成非捷、魏江和容淇岸在他們訓練的老地方出現了。
嘖，不是說了今天休息嗎？這幫傢伙，真是……
李森心中一暖，正打算過去打招呼，剛邁出腿，眉頭卻皺了起來。
三名隊員此時正圍在魏江身旁，而魏江則時不時發出非常誇張的笑聲。
李森搖搖頭，走過去彎下身，看著魏江的螢幕。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把自己人看暈過去。
只見螢幕上是V站的影片介面，而影片中，有一張不知從哪局截出來的自己的照片，正以極其扭曲的面容唱著歌。
雖然普通訓練室的電腦沒有配備音響，但魏江把耳機聲音調到最大，還是隱約可以聽到裡面的歌聲。
“打咩打捏，打咩喲，打咩吶喏喲……”
“嗙！”
他一腳踹在魏江椅背上，直把三人嚇得一激靈，回頭看到是他，又再回頭看看螢幕，更加繃不住，連容淇岸都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幾感動，以為你們主動在休息日跑來訓練，結果就給我看這？”
“哈哈哈哈……嗝……不是，教練、你聽我解釋……”
魏江非常努力地控制住笑意，在頁面上點了個“返回”，只見唱歌的影片被換成了另一部。
“PDL第一老六？”
看到這標題，李森眯起眼來。
影片開始播放，首先是他在第一局決賽圈，踩電箱跳吉普車頂，爬上假車庫背刺敵人的第三人稱全過程。
然後是他在沙漠圖，極限東部島圈時，指揮隊員把船全部開上岸擱淺的鏡頭，主要是後面還放了幾個隊開車到岸邊，看到船擱淺在岸上時，無奈揚長而去的畫面。
接著就是他在決賽圈躲在船背後，等XYS兩人露背身後，上船背刺二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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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這段結束後，特意放大了李森在比賽攝像頭中的面孔，然後還定格，整了個“龍王歪嘴笑”。
這部分放完後，下個場景是他在紡織廠倒油桶，以及之後在煙霧中引燃油桶，淘汰XYS三人的全過程。
魏江放到這裡，點開了V站的彈幕，只見一片“66666”飄過，再就是一些“六王之王六穿腸”、“加油站站長”之類的評價。
看到這，李森的表情緩和許多，好歹是個精彩集錦，但怎麼……
影片到這裡就進入尾聲，不過後面還有個花絮，就是他們後來在Pecado找XYS打架，攻紅樓時，被Tao的自爆雷連炸帶補的場景。
只見李森被淘汰後，影片再度切成攝像頭畫面，自己的苦笑則被整了個簡短的活，配上了“東京X種”的動畫開頭曲。
“痛不痛？太痛了！”
魏江顯然已經看過好幾遍，此時依舊有些忍不住，指著那接近兩百萬的播放量，笑著對李森說，“教練，你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