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是一名身高約一米六的短髮少女，整體穿著非常樸素，只是耳朵上有顆大大的星型耳墜，隨著身體的晃動不斷閃爍。
“李隊長下午好！”
見李森將門開啟，她略有好奇地踮起腳，邊開口打招呼，邊探頭看了看房間裡面，在目光向下遊離的時候，臉上隱約流露出一抹竊笑。
李森彷彿察覺到什麼，也回頭看了眼地板，眼見床鋪亂糟糟地攤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見笑了，昨天睡得晚，才剛起來，還沒來得及收拾。”
想了想，他乾脆把房門大開，接著回頭開始彎腰收拾被褥，邊忙邊問：“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嗯……”少女很快又將目光轉向了電腦桌，眼見桌上還擺著外賣餐盒，不禁捂著嘴笑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收起笑意，努力板起面孔，用非常嚴肅的口吻說道：“我已經和俱樂部談好，下次轉會視窗再開，就屬於掛牌狀態了！而且他們也允許我自己去接觸其他隊伍——”
“哦？”李森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直起身子轉頭看向對方，“M&M的經營狀況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與此同時，他也瞬間意識到了對方的來意，“這麼說來……阿花你是想來我們隊？”
來人正是鄒晚花，聽到李森這麼問，連忙點點頭：“是的！NPC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替補隊員，我問過艾羚姐了，名單上的Homura應該是你們的戰術分析師吧？”
“嗯……”
“那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我！昨天我剛解決合同問題就問過艾羚姐了，可惜她出去玩去了，給教練你微信留言也沒回……”
“啊？不好意思，我把微信通知關了……”
“沒事！艾羚姐也猜到了，她就讓我直接來敲門了！”
“啊哈哈……你要來NPC嗎？”
李森把手中的被子疊好，丟在地鋪上之後，將另張電競椅推到門口，隨後自己也坐回了座位，看著鄒晚花的坐下後，默默嘆了口氣。
因為聯盟改制無果，M&M最終還是掉進了降級區，而從業內訊息來看，這次它們應該遭受了重創。
首先是因為失去了PCL這個頂級平臺的曝光率，幾個大的贊助商相繼宣佈撤資，導致M&M隊內的工作人員都人心惶惶，在不清楚以後還有沒有工資拿的情況下，紛紛辭職離開。
然後是其他幾名隊員的問題。
隊伍掉到降級區，正常情況下，隊員們要麼發奮圖強努力拼搏，爭取能打回職業聯賽；要麼就會和鄒晚花這樣，開始尋找合適的下家。
但M&M其餘三人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甚至不如說，她們更希望隊伍的比賽不需要那麼多才好。
在不用參加季後賽的這段時間裡，M&M另外三人可是半點也沒閒著，又是上綜藝又是拍廣告，忙得不亦樂乎，甚至據說有部以吃雞為題材的網劇還看中了她們，希望她們能參演。
這種情況下，三人的事業重心似乎也轉移了，什麼練習不練習、比賽不比賽的，很重要嗎？隨便代言一下，或者收點出場費，比俱樂部那點死工資不強多了？
如果以這種狀況繼續下去，M&M大概很難從PDL再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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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按照艾羚偶爾八卦所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M&M俱樂部內部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甚至有人提出乾脆趁機徹底轉型拉倒，似乎是打算把戰隊放在這，有新人報道後，打造各式各樣人設的“電競女神”，再以各種綜藝節目鋪路，整體運作方向是奔著娛樂圈去的。
從M&M近期公佈的招人公告來看，這個說法似乎還挺有可能的，不光是提到了像“面容姣好、氣質出眾者優先”這樣的條件，連入隊的資料要求都一降再降。
只是苦了像鄒晚花這樣真心喜歡電競的女孩，再就是長此以往，什麼“巾幗不讓須眉”的建隊初衷，估計早晚會變成人們眼裡的笑話吧……
李森在這邊暗自唏噓，邊上鄒晚花見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頓時有些發憷：“李隊長？我來的話有什麼不方便嗎？你這是——”
“哦！不好意思，我一下想到別的事情上去了，”李森連忙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那什麼，你等一下。”
說著，他從邊上的櫃子裡撈出一本記事簿，翻動片刻後停止在了某頁。
鄒晚花見狀，有些好奇地探過身子。
只見記事簿上密密麻麻全是字，頂部是一些資料，記錄的大都是什麼場均K/D，場均生存時間這樣的東西；中間有一些簡短評價，什麼“偏好蟄伏”啦，什麼“先手能力不俗”啦；不過再往下看，還有例如“平時喜歡不斷按B鍵”、“蹲姿起身喜歡按空格”這樣的短語。
常年在M&M待著的鄒晚花哪見過這陣仗，是越看越心驚。
對她來說，李森能扒出自己的資料，這並不奇怪，畢竟這東西是可以透過比賽資料埠來輸出並統計的。
中間的評語部分也還能接受，個人的打法偏好這種東西，稍微多看幾局比賽，多少也能有所感覺。
但最下面那個小習慣的記錄就很恐怖了，這意味著對方不單單是看，而是非常用心地摳過細節！
原來這就是NPC強大的秘密嗎？
看到本子上的東西，鄒晚花恍惚之餘，也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加入NPC的決心。
只不過李森似乎並不這麼想。
他的目光在記事簿上停留了一段時間，接著合攏本子，略有可惜地搖了搖頭：“阿花，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選手，但是……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啊？”鄒晚花明顯愣住了，她急忙站起身，眼光裡滿是茫然與不解，“為什麼啊？NPC不需要補強嗎？李教練，我有信心打好每一個位置的！而且我保證絕對聽指揮！不管是輔助還是送死，哪怕讓我盤盤幹拉都沒問題！或者、或者競爭上崗也可以啊！李教練——”
“不是這個問題，”李森連忙擺手示意對方冷靜，“你很好，但是我們不適合。”
“噗——咳、咳、咳……”
他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出聲響，一蓬水霧在門口散開，緊接著傳來數聲咳嗽。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森眉毛一挑。
這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