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回到一週前，李森一定會好好思考一下，把成非捷的死亡模式對練偷換成PDL的房間到底是對是錯？
可惜回不得。
他不知道面前這名稚氣未脫的少年，到底是怎麼學習技巧的？
雖然眼下動作還有些生疏，但在掩體邊緣利用閃身觀察，再調整準星用提前槍殺敵，這已經是標準的職業打法了。
李森記得最早國內叫這種技巧為“閃身槍”，後來隨著國外FPS主播影響力變大，新一代的選手更喜歡叫它“Peek”，倒也不算什麼很稀奇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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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細節自己可半句沒提過，想著基礎訓練就已經夠磨人了，卻沒料到這傢伙除了回家自行加練以外，還透過自己的觀察，學習到了這麼實用的小技巧。
想到這，他莫名有些煩躁，從兜裡掏出煙來，抽出一支叼在嘴裡，沒一會兒又取下來，然後夾在耳朵上。
難道這傢伙真是個天縱奇才？
本以為可以輕鬆到手的兩百萬，這下已經扣掉二十萬。
後面要加油了啊……
就在李森神遊天外的時候，成非捷已經打完了第一場。
只見他雙眼放光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扯掉耳機，指著戰績表，轉過頭對李森說到：“李教練！我打完了，24殺15死！我、我——”
“還不錯！”李森擠出一絲笑容，“今天是超常發揮了？”
“我也不知道，”成非捷聞言撓撓頭，“感覺他們開槍好像變慢了……啊！難道是我打通了任督二脈嗎？”
“才打過一場，先別心急，繼續打，打完就知道了。”
成非捷點頭稱是，戴上耳機，回身繼續在死亡模式裡戰鬥起來。
五點半時，他打完了五場共十二小局的死亡模式對練，最終戰績是141殺敵，94陣亡。
“好，個人考核到此結束，全部過關！”
李森再次夾著本子鼓起掌來，成非捷則一臉呆滯地坐在電腦前，低頭細細看著自己的雙手，彷彿對結果有些難以置信。
過了？自己居然過了？最後的死亡模式，敵人怎麼變菜了那麼多？
自己超常發揮了？
“來，右手伸出來。”
成非捷還在沉浸在考核透過的喜悅中，冷不丁聽到李森讓自己伸出右手，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站起身，將右手伸到李森面前。
“手腕伸直，大拇指指尖抵住小拇指的指根，對，然後握拳，想像自己握住的大拇指是劍柄，就這樣只活動手腕的情況下，往前揮出一劍。”
“啊！疼！”全程按指示照做的成非捷，在彎曲手腕的那一刻忍不住嚷出聲來。
“在家加練了，是吧？”
李森搖搖頭，伸手握住成非捷的指尖，如同抖鞭子般用力甩了幾次他的手。
“回家弄點雲南白藥，熱敷十分鐘以後噴在手腕處，可以緩解一些。”
“教練，這是怎麼回事啊？”
“應該是腱鞘炎吧，電競選手的職業病之一。”李森拉開一旁電腦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幾張風溼貼，“先給手腕貼一張，緩緩勁。”
“多久能好啊？”成非捷接過風溼貼，一邊往手腕上貼一邊問。
“只要你繼續打職業，就不可能好，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啊，這……”
“除此之外，以後還可能會有坐骨神經痛，網球肘，肩周炎，頸椎病以及腕管綜合症。”
“啊，這……”
“後悔了嗎？”李森眯眼笑道。
“沒，只是發現自己對這一行真的還有太多東西不瞭解了。”
“慢慢來吧，只要你繼續打下去，肯定會見到更多事情，好的壞的都很多。”李森見他貼完了風溼貼，拍拍他的肩，“既然個人考核過了，那你之後就要加入訓練賽對練了。”
“訓練賽嗎！？”聽到李森的話，成非捷雙眼放光，他知道，從打訓練賽開始，自己才算正式踏入職業訓練的環節。
“既然要打訓練賽，那免不了就要給你組隊，由於你每天訓練完都回家，和訓練營裡住宿的學員們沒什麼交流，讓你自由組隊應該是不太現實了。”
李森翻開自己的記事簿，瞥了眼成非捷道：“那就剩下兩種組隊方式，你自己選。
“第一種，你自己在訓練營找三個和你同期的新人學員，徵得他們的同意後組隊，從T3訓練賽打起。
“第二種，我們挑三個B級學員和你組隊，組隊以後從T2訓練賽打起。”
成非捷聞言露出迷茫的神色：“教練，這兩種組隊各有什麼優劣勢？”
“T3訓練賽基本都是新人，你要是天賦異稟，很快就會從裡面脫穎而出，在各個訓練營裡出一波名。但也因為都是新人，你在隊友身上學不到什麼東西，對戰強度也偏低，比賽經驗無效部分居多。”
“T2訓練賽老油子多一點，這個訓練賽會實打實給你增加比賽經驗，B級的隊友也多少有點東西，打起來能學到很多。缺點就是強度高，新人不一定能適應吧。”
說完以後，李森沒有抬頭看成非捷，繼續翻動著手中的記事簿，彷彿對方怎麼選自己毫不在意。
“那我選第二種吧。”
成非捷稍稍思索了片刻，做出了選擇。
“第二種是嗎？”李森合上本子：“行，我現在去給你挑隊友，你休息一會兒，等下人齊我就把他們都喊過來，你們認識認識。”
“好！”
李森轉身走向門外，臉上情不自禁浮現出笑容。
果然如自己所料，成少爺性子裡偏向能給自己帶來長線收益的選擇，在快速出名和踏實學習間，選擇了後者。
當然，要是他出乎意料選擇了第一種，自己也還有B計劃，只不過會費點事罷了。
……
半小時後，李森帶著三名學員回到別墅，他看了看客廳裡四排位置，走到最西側靠牆那一排，對成非捷招手示意。
“明天開始，靠牆這一排就是你們固定的訓練位置。”見成非捷靠攏過來，李森指著牆邊的座位說到，“成非捷，明天起，之前練習的內容不變，晚上六點半到十二點半，增加訓練賽和總結。”
“行！”
李森轉過身，三名學員正以站軍姿的姿勢站在走道中，他往邊上讓開一步，清了清嗓子道：“現在請大家做自我介紹，每人把自己擅長的位置、姓名，介紹一下，從你那開始！”
“是！”
答話的是最右側那名身高近一米九的寸頭帥哥，一身腱子肉將灰色運動衫繃得緊緊的，此時用嘹亮的嗓音大聲吼道：“我主打位置是指揮，擅長中距離作戰，名叫魏江！”
“好，很有精神！下一個！”李森也提高了分貝。
？？？
成非捷看到這一幕，有些繃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