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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狀況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蘇雲煙眼裡蓄滿了淚。

前世她與路至錚勢如水火彷彿還在昨天,今生他卻真的信守承諾,親自來迎娶自己了。

佛說眾生欲除苦,反行痛苦因。蘇雲煙竟是到了今日才明白,她兩世所追尋的幸福,原來一直就在身邊。

周圍的喝彩聲不絕於耳,蘇雲煙緩緩抬起手,把自己交給了路至錚。

“好——”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其餘人也就跟著湊熱鬧,都喊了起來。

蘇雲煙在眾人的擁簇下,歡歡喜喜的上了花轎。

鑼鼓喧天,路至錚一步一步,將他的餘生娶回了家。

相較折枝院的熱鬧,蘇雲芷那邊就顯得格外尷尬。

太子貴為儲君,本就不必親自迎親,可有了路至錚的先例,蘇雲芷在面子上受挫,直到蓋蓋頭前都是耷拉著一張臉。

“小姐,相爺和大公子特意囑咐了,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切記要以大局為重。”

綠蓮扶著蘇雲芷上花轎,小聲提醒她。

“知道了。”

蘇雲芷從籌備大婚開始一肚子氣,今早又被相夫人耳提面令了許久,這才堪堪忍住。

蘇相和蘇雲柏看著蘇雲芷上花轎,然而他們的心但此刻還是沒有真的安定下來。

只有拜了堂,太子才沒有機會反悔。

另一邊,將軍府已經在舉行拜堂了。

因路至錚父母還在邊關,來不及趕回,故而高堂之位上只有老太君。

老太君看著孫子、孫媳,別提有多高興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每一次跪拜,路至錚都是陪著蘇雲煙一起跪的。

直至禮成。

聽著四周傳來的驚羨聲,蘇雲煙悄悄扣了下路至錚的手心。

兩人正在去婚房的路上,路至錚攙著蘇雲煙,微微側頭,在她耳邊低語,“累壞了吧,我讓人備了點心和茶,都是你平日裡愛吃的,等下先吃些墊墊。”

身前身後都有下人在,蘇雲煙不想剛進門就被人說沒禮數,便沒有立即回應路至錚。

之後又是各種流程,等真的歇下來,蘇雲煙都快累癱了。

路至錚看著心疼,就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紫蘇陪著她。

“煙兒,我要出去陪酒了,不過你放心,我保證早點回來陪你。”

蓋頭已經掀了,路至錚壞心眼地貼著蘇雲煙的耳畔說話,溫熱的氣息吹進耳朵裡,蘇雲煙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燙到了,哆嗦著往旁邊躲了一下。

“你……你趕緊去吧,別讓賓客等急了。”

見她害羞,路至錚輕聲笑笑,如她所願,往後退了一步。

“紫蘇,照顧好夫人,我去去就回。”

“姑爺放心。”

紫蘇也笑了。

而路至錚剛回到前廳,就立馬被一群人圍住了。

“忒不夠意思了,路兄,你這是剛有了媳婦兒,轉頭就忘了兄弟啊!該罰!該罰!”

“對對對,該罰!”

眾人起鬨,路至錚搖頭失笑,後連飲三杯,當作致歉。

“路兄,廢話不多說,祝你早生貴子,永結同心。”

說話的人是兵部蔡侍郎之子蔡禾昇,同路至錚自幼便相識,兩人志同道合,尚武而不尚文。奈何蔡侍郎一心想讓兒子走科舉,蔡禾昇整日被關在家裡讀書,人都要讀傻了。

若非今日路至錚成親,他還不一定能出得來。

路至錚敬了他一杯酒,“多謝,也祝你早日功成名就。”

兩人相視一笑,杯中酒皆一飲而盡。

蔡禾昇知道路至錚的心思不在喝酒上,就藉機把他拽到了一邊,旁人也不好再追過去勸酒。

“哎,跟你講個特有意思的事兒,保準你聽了高興。”

蔡禾昇小時候頑劣,不知從哪兒學的,言行舉止總帶著一股子匪氣。

路至錚喝了點酒,卻愈發精神了,“說來聽聽。”

“太子不是跟你同一天成婚嗎,聽說去了不少人呢,陳大學士、兵部尚書、太常少卿等人都去了。”

蔡禾昇瞥了眼四周,又壓低了聲音,“就連三皇子也去了。”

相比他的小心翼翼,路至錚的反應就平淡多了。

“三皇子怎麼說都是太子的弟弟,他去不是很正常嗎?”

“重點不是他們啊,重點是太子直到現在都沒出現!”

路至錚也收起了笑意,“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突然就找不到人了,李吉只說不知道,蘇雲芷氣的差點在禮堂上把蓋頭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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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蘇雲芷,蔡禾昇沒忍住嗤笑了聲,“她心心念念的想嫁給太子,如今美夢成真了,你猜她現在是高興的笑呢,還是高興的哭?”

路至錚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笑容玩味,“誰知道呢。”

訊息能傳到將軍府一點也不稀奇,東宮裡,蘇雲芷連同一眾賓客,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蘇雲芷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屈辱,要不是綠蓮死死地拉著她,她早就忍不住脾氣了。

良辰已過,在李吉無數次叩門後,太子終於從書房出來了。

看見太子身上穿著喜服,發冠也歸歸整整的,李吉這才放心。

太子出現,禮堂上的議論聲漸漸小了許多。

而蘇雲芷看到要拜堂了才姍姍來遲的太子,焦急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拜堂時,太子舉止很是敷衍。

唱禮的禮官只能匆匆唸完唱詞,圍觀眾人議論紛紛,蘇雲芷為此更加懷恨在心。

她認為自己今日所受的恥辱,都是拜蘇雲煙所賜。

之後的婚宴上,太子也沒久待,早早就離開了。

席面上,陳元靜的目光隨著太子移動,在太子走後,自己默默擦乾了眼角的淚。

此時此刻,她才相信自己跟太子不可能了。

“事無定局,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別太難過了。”陳大學士只能以此安慰傷心的女兒。

然而他不知道,陳元靜的傷心並沒有持續很久,在場還有一個人是她的目光所至。

在太子的婚宴上,三皇子這邊自然不會有太多人,這也方便了陳元靜偷偷窺伺。

見三皇子始終一個人坐著,陳元靜的心思也慢慢起來了。

她拿起一杯酒,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