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洪！”
“水，水來了！”
“跑啊！”
兩天之後。
就在曹操又一次思索，陳逢將要用什麼計劃的時候，八公山上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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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可怕的是，由於之前陳逢讓人挖掘的緣故，山洪剛剛爆發，下一刻便是泥石流。
“原來竟是如此，果然……是用水！”
望著遠處被山洪吞沒的營壘，曹操彷彿沒有感情一樣，突然便如同機器人一樣喃喃自語了起來。
這是因為，他在之前的時候，一直都想不出來陳逢到底會用什麼辦法來對付他。
但是曹操知道，陳逢最終一定會想辦法來對付他。
這種等待的煎熬，沒有體驗過的人，當真是不知道有多麼難受。
所以，當曹操看到爆發的山洪以後，他下意識地便松了口氣。
當然。
在松了口氣之後，曹操下一秒就皺起了眉頭。
“子揚，你覺得……”
他看向了劉曄，語氣緩慢，卻又帶著幾分不可置信道：“陳逢此番，可是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此險計，他居然都敢用出來？”
“如此之計，我竟完全沒有看出來？！”
“我，不如陳逢多矣！”
但此時的劉曄，卻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曹操的話一樣，盯著遠處的山洪，突然便默默地滴咕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被挖了心臟一樣。
他之所以如此，原因其實很簡單。
對於謀士來說，看不出來別人的想法，其實很正常。
甚至可以說，這並不算是太值得在意的事。
這一點，先前就已經說過了。
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謀士敢不敢去想。
或者說，作為一個謀士，如果連對方最終會採取什麼樣的計謀都想不出來，那就真的完蛋了。
尤其是對於劉曄這樣的頂級謀士來說，這種傷害才是最大的。
看到這裡，或許有人會不理解。
但其實要解釋起來的話，卻很簡單。
甚至簡單到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了。
作為謀士，劉曄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用陳逢這樣的計謀。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了。
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對方卻已經將其化作了事實。
這樣的傷害難道不夠大嗎？
“主公您說什麼？”
也正因此，劉曄過了許久，方才緩緩地回過了神，但就算是回過了神，眼睛裡卻在這一刻失去了許多神采。
“陳逢此計，是否是在之前就已經計劃好的？”
之前已經說過了，曹操自身本就是一個頂級的謀士，所以他很理解劉曄的想法，也正因此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先前對方的失神。
“曄以為，這一切恐怕都是陳逢早就計劃好的。”
劉曄苦笑著嘆了口氣，“不管陛下您信還是不信，曄都以為，陳逢早在之前的時候，便已想出了這一計劃，而且……一直等到了今天。”
“更為關鍵的是，他成功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等了那麼久，就是要等一個雨季，就是要利用山洪暴發……
說實話，有點欺負人了。
欺負他們不讀書。
欺負他們不懂地利。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他們本不該如此的，可問題的關鍵在於，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陳逢最終會採取利用天象的辦法。
“我也是這麼想的。”
讓劉曄沒有想到的是，曹操居然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陛下，居然……？”曹操的反應，直接便讓劉曄看了過去。
“子揚覺得很奇怪？”
曹操搖了搖頭，道：“要是旁人的話，我一定會覺得，這就是陳逢碰到了好運，但我卻是知道，他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
“就像是先前的赤壁之戰一樣。”
“我能看得出來，那時的他，似乎早就有了成算，否則……赤壁那一戰，我不會那麼慘。”
這並不僅僅只是一種感覺。
實際上來說，在赤壁之戰過後，曹操真的反覆推演了好幾次這一戰的過失，乃至於劉備對於戰場的佈置。
隨即，他便驚奇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就在於。
在赤壁大戰之前，劉備好像就已經做好了要跟他在赤壁打仗的準備。
那一天的船舶、糧草、火起……乃至於最後的追擊，無一不在說明，劉備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甚至於，還算好了他最終會選擇怎麼逃。
因此之故，他剛剛準備培養的路招，就這麼被抓走了。
當然，也還有一直都在培養，赤壁時已經有了大將風範的於禁。
曹操剛剛看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推演錯了，乃至於……那都是他胡思亂想得出來的結論。
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那麼厲害過。
在襄樊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江夏諸事……
這可能嗎？
曹操覺得不可能。
可是那一樁樁的事實，無一不在證明，這個結論是可能的。
最為關鍵的是，那一戰是由陳逢主導的。
為什麼說這是關鍵呢？
因為在長坂坡的時候，陳逢就已經主導過一次戰場了……他就好像早就知道了曹操會派遣追兵，但又不會派遣許多追兵一樣。
而當這兩者結合起來之後，赤壁便成為了一個早就謀劃好的陷阱。
一個早就謀劃好，就等他曹操自己鑽進去的陰謀。
更可怕的是，他還真的鑽了進去。
從這裡就能看出，陳逢對於他的瞭解，好像還在他自己之上。
因為當時的情況來說，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想。
或者說，在進軍襄樊之時，曹操還真就沒有想過要不要進軍江夏，然後一戰定鼎天下。
直到進入了襄樊之後，他才徹底產生了這一想法。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南陽的時候因為填不上詞而難受。
可是，這一切居然都被陳逢給算到了。
簡直就是一個妖怪。
“您，您的意思是說，在赤壁的時候……”
劉曄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是。”
曹操乾脆利落地點頭道：“我早就有了懷疑，甚至可以說是認定，只不過直到此時，我才算是徹底確定下來。”
“此事，子揚心中有數便好。”
說完，他擺著手道：“就，就不要往外說了。”
“曄，明白！”
劉曄趕忙點頭，隨即轉移話題道：“那，如今……？”
“撤。”
曹操只說了一個字，隨即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