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野聯隊第一波攻勢剛剛結束，正籌備第二波期間。
聯隊前線指揮部內。
服部直臣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個李雲龍是個聰明人啊，不好對付啊！”
此時，這位意氣風發的少將，語氣中罕見的帶有一絲驚訝和凝重。
“旅團長說的對。”
一旁，一位新到任的服部旅團副參謀長也放下了望遠鏡，連連點頭：
“對面的土八路，在陣地上部署了大量武器裝備，輕火力甚至強於我蝗軍，而且彈藥極其充足，想要快速拿下恐怕不容易。”
“好在對方畢竟是農民出身，對陣地構築完全是門外漢！”
服部直臣看了一眼身邊的新副參謀長，收回了目光，沒有說話。
作為大本營親自組織並督促的軍事行動，進攻楊村拿下石頭灣戰役，是個香餑餑，超級功勞池。
很多人都想過來撈一筆。
這個新任副參謀長，就是近期過來的，準備撈一筆，藉此走出大左至將官這關鍵一步，卡住了無數帝國左官的一步。
能來的都是有背景的，
就是沒啥能力。
“讓多野聯隊增加進攻兵力，等航空支援抵達後再發起進攻。”
服部直臣隨口命令道。
雖然只是一次進攻，但他是實權少將，指揮一個旅團作戰數年，戰鬥經驗非常豐富。
他看出來了。
土八路佈置在公路入口兩翼制高點的陣地，水平很高。
無論是老牛峁，還是牛頭山，土八路都將主要陣地佈置在山後的反斜面上，射擊工事、屯兵洞等等都構築在這裡。
炮兵陣地也是在後山斜面上。
山坡背斜面，是大炮的死角，也是轟炸的死角，哪怕榴彈炮大角度曲射，由於觀測手段的限制，效果也是十不存一。
這樣一來，他強大的炮兵火力，以及航空力量根本無法直接威脅到守軍。
蝗軍最大的優勢被區區一個陣地部署近乎抹的乾乾淨淨。
如果蝗軍派輕步兵迂迴，則是直面山坡背面的工事體系，居高臨下，面對完善工事體系的守軍，還有遠超蝗軍的輕火力，結局無需多想。
如此佈置，堪稱經典，讓他這位大日本蝗軍少將都忍不住驚訝。
真是對付優勢火力敵人的好辦法！
希望今後蝗軍不要用上這種戰術···服部直臣心裡下意識的滴咕了一聲。
在剛才的戰鬥中，進攻部隊在靠近制高點，以及攀登制高點期間，只遭遇區域性火力阻截——雖然火力兇勐的嚇人，但確實只是區域性火力。
僅僅是遠端機槍和82迫擊炮而已。
當蝗軍進攻部隊抵達山頂，抵達稜線後，土八路守軍步兵才出動，以兇勐的輕火力將蝗軍趕了回去。
對面也很清楚，如此佈置陣地的關鍵——山頂和稜線。
蝗軍如果不能在牛頭山周邊和老牛峁周邊的山頂和稜線站穩腳跟，就永遠別想拿下這兩處高地，從而獲得楊村公路。
反之亦然。
如果土八路丟失了山頂和稜線，那後山反斜面那些陣地，就是蝗軍的靶子，甚至是他們自己的囚籠！
···
服部直臣看出了公路入口陣地的關鍵——山頂稜線在誰手裡，誰就是勝者。
李雲龍自然清楚。
在鬼子發起第二波進攻的時候，前來增援的四個營也抵達了這裡，並迅速投入戰鬥。
雙方圍繞山頂稜線，展開了慘烈的爭奪。
鬼子遠端炮火絕對優勢。
超過三十門四一式山炮，兩門九九式150步兵炮，靠著射程優勢，在炮兵氣球的觀測引導下，隔著四公裡外悠然的轟擊老牛峁和牛頭山。
更何況，以及四門被譽為二戰時期最好的105口徑加農炮——九二式105加農炮。
還有第一軍航空聯隊的幾十架戰鬥機。
哪怕是反斜面陣地，但居高臨下的飛機，以及炮兵觀測氣球，可以肆無忌憚的觀測獨立團陣地而不受干擾。
獨立團沒有有效的高空防控手段。
兇勐落下的炮彈，炸彈，依舊給獨立團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困擾，在持續的慘烈稜線爭奪中，甚至多次造成了炮兵陣地的慘重傷亡。
反斜面不是無敵的。
曲射炮彈是可以落在反斜面陣地上的，無非是因為觀測限制，以及斜面地形，難度高了很多。
平時可以躲在工事內，安全無憂，但作戰時候必須出來。
不過在輕武器火力，物資補給等方面，獨立團佔據絕對優勢，這種優勢，遠超鬼子在重武器上對獨立團的優勢。
後勤支援也是，
獨立團的任何傷員，都能及時送往系統大爺的醫院接受治療。
而小鬼子，甚至重傷員都得留下陣地上，自生自滅。
李大團長秉承他的一貫作風，除非小鬼子主動的，在非戰時投降，否則戰場上沒有俘虜。
雖然此時擴大後的獨立團，作戰意志和戰鬥素質都比不上志願軍，甚至可以說相差甚遠，但那股堅忍不拔，不畏艱辛的底子已經存在了。
而且在飛速靠近。
而且鬼子的服部旅團，距離美軍，火力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鬼子的步兵也是悍不畏死，在武士道的洗腦下，作戰意志絲毫不遜色於獨立團。
雙方對於楊村山區公路入口的爭奪，持續了足足五天。
在長達五天的慘烈戰鬥中，服部旅團逐漸加碼，進攻部隊逐漸增加到兩個聯隊加兩個大隊，超過七千多鬼子，使用了毒氣彈，重磅炸彈，縱火彈等多種武器，有三十多門山炮直接提供火力支援。
期間，服部直臣不斷調整戰術，
使用了正面進攻，迂迴包抄，側翼包夾，夜襲，以及在裝甲車的掩護下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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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發動了滿編聯隊叢集衝鋒的攻勢。
期間，鬼子多次拿下了牛頭山和老牛峁陣地的山頂稜線，但每一次都被獨立團趁著鬼子立足未穩之際，出動預備隊，一波反推了回來，還趁機分割包圍，吞了不少小鬼子。
第四天，服部老鬼子還試圖繞開兩處高地，從側面滲透，但沒了重火力支援，這些穿插的輕裝鬼子被獨立團優勢兵力圍剿，反而丟掉了不少部隊。
五天時間，彙集在公路入口附近的獨立團部隊，也增加到十五個營，其中步兵營有十二個，炮兵營三個，還有大量運輸部隊和幫助運輸物資和傷員的老百姓。
五天後，
“八嘎！”
目光赤紅的服部直臣咬牙切齒的命令部隊停止進攻。
雖然五天時間，服部旅團付出了近三千人玉碎的代價，幾乎每一天都有五百多蝗軍魂歸九段板，將楊村公路入口幾乎染紅。
這還不算傷員。
五天的進攻下來，服部旅團確實傷亡慘重
哪怕他有兩個後備大隊，兩千預備兵員，但算上無法參戰的重傷員，總計減員高達三千七百多人，減員總人數達到四分之一了。
但四分之一的傷亡還不足以讓他停止進攻。
畢竟土八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已經肉眼可見的露出頹勢了，昨天的進攻，對方迫擊炮火力明顯減弱。
他停下進攻的原因，是作戰物資消耗的差不多了。
連續五天的進攻，基本上掏空了服部旅團自身攜帶過來的彈藥和物資，以及後續方面軍第一批補充的作戰物資。
他想進攻，也沒辦法了。
目前彈藥基數不足一個，炮彈更是只有半個，沒有炮火支援，他想進攻輕火力絕對優勢，還有完善堅固陣地的土八路。
毫無勝算。
倒不是蝗軍沒有物資。
事實上，為對付楊村，為了拿下那個神秘的石頭灣，搞清楚游擊隊物資來源，蝗軍調撥的物資足夠一個甲種師團使用數個月之久。
這還不包括為了掃蕩土八路而籌集的物資。
鬼子還沒開慘烈的太平洋消耗戰副本，自然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更何況當前美利堅大開方便之門，一船又一船物資向鬼子本土送。
問題是，
負責向駐紮在陽坡據點的服部旅團運輸輜重的輜重大隊遇到了伏擊。
土八路伏擊了運輸大隊，
數百輛大車，海量輜重物資，以及一個滿編大隊的輜重護送隊被全殲，一如當初平型關那次戰鬥。
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
這一次，輜重旅團是在平坦地形被全殲的，而且速度更快，面對五六倍的埋伏兵力，以及漫天的迫擊跑炮彈，短短半天時間，戰鬥就結束了。
只剩下一地的殘骸。
以及千餘具鬼子屍體。
“服部君，我會立刻組織第二波輜重運輸隊。”
剛剛讓部隊暫停進攻，服部直臣就接到了岡部直三郎的電話。
“嗨，多謝將軍！”
服部直臣連忙感謝。
雖然，輜重隊出問題，其實是崗部將軍大意的原因。
為了抽調參加對土八路根據地大掃蕩的部隊，崗部直三郎到處抽調守軍，導致輜重隊遇襲的時候，增援部隊嚴重不足。
岡部直三郎語氣十分嚴厲：
“五天了，服部君連公路入口都沒有拿下！”
“如果第二批物資抵達後還沒有突破，我就要考慮你能不能擔任這次作戰的指揮官了。”
只說了沒有戰果，沒有說玉碎的三千蝗軍···服部直臣心裡明白了崗部司令官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請司令官放心。”
“我已經摸清楚了獨立團的防禦體系，找到了他們的弱點，等物資抵達，便可立刻發起進攻，突破獨立團防線。”
服部直臣語氣和表情充滿了自信：
“不過，土八路在楊村周邊集結了大量部隊，為了儘快拿下石頭灣，我需要更多的部隊。”
“我會派一個步兵聯隊護送輜重物資，抵達後，這個步兵聯隊也歸屬你指揮，參與進攻楊村，奪取石頭灣的戰鬥。”
“第一軍增援的兩個大隊也會一同抵達。”
崗部治三郎說道。
“嗨，多謝將軍。”
得到一個步兵聯隊加兩個步兵大隊的增援，服部直臣頓時大喜。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岡部直三郎掛掉了電話。
按下電話，服部直臣臉上的自信瞬間消失。
五天的戰鬥下來，他發現，獨立團和李雲龍，比他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對方兵力十分非常充足，在維持其他突破口防禦兵力的同事，集結在公路入口附近的防禦兵力，依舊比他只多不少。
士兵素質比起蝗軍，絲毫不遜色。
戰鬥意志也不弱於蝗軍。
從目前的情況看，蝗軍最好派一個滿編師團，也就是兩萬八千人的蝗軍來進攻，才能確保贏，確保拿下石頭灣。
但這樣的話，他就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服部直臣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手裡的武士刀。
雖然獨立團很難對付，但有了五千援軍，他不是沒有機會。
當然，這樣傷亡會十分慘重。
但只要隱藏在石頭灣的秘密足夠重要，哪怕他服部旅團打殘廢也沒關係。
一戰玉碎五萬帝國武士，乃木希典不也成為戰神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