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叔叔阿姨呢？”鬱臻問。
“爸爸在書房裡, 媽媽剛剛也過去了。”
宿莫道：“你們那邊聽起來很熱鬧。”
“家裡人多，過年也有親戚來拜訪。”鬱臻道：“年後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玩？主城區這邊新開了一個線下借閱點，環境還不錯, 年後我帶你看看？”
與鬱臻的聊天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 兩人聊天的時間眨眼就過，時間漸漸地走到零點。
“新年快樂。”鬱臻道。
宿莫聽著通訊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心裡好像有什麼重石落下, “哥, 新年快樂。”
今日除夕夜, 燈火通明的城市似乎比往年多了點不一樣的變化，宿莫主動開啟了窗戶, 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冷風, 使得頭腦變得更加清醒了些許, 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以往他對未來的期盼太簡單了。
他現在忽然想到，如果可以, 他想過得更好一些, 更幸福一些。
光腦裡彈出來一個新的訊息, 宿莫開啟一看，看到鬱臻給他發了個紅包。
“紅包？”宿莫疑惑。
鬱臻道：“給男朋友的壓歲錢。”
宿莫收了紅包, 也給鬱臻發了一個。
鬱臻笑道：“也給我壓歲？”
宿莫不忘在紅包底下發了個表情，又道：“這是給男朋友的新年紅包。”
屋那邊傳來動靜, 宿莫聽到陳山雪的聲音, 兩人輕聲告別。
“跟朋友在打聊天嗎？”陳山雪走過來, “寶寶，新年快樂。”
宿莫拿著光腦的掌心似乎有點癢意, 他不知道陳山雪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只是聽到她的聲音時有種奇怪的慌張感, 明明先前只有樂樂在家的時候，他跟鬱臻通訊從來不會這樣，可現在換成了久別重逢的父母，這種感覺在這幾日忽然就變得清晰起來。
偶爾陳山雪提起鬱臻的時候，宿莫總會不由自主地在意媽媽對鬱臻的看法。
他忽然明白鬱臻那天為什麼會說那句話了……確實需要時間。
陳山雪笑笑：“是很好的朋友嗎？”
“嗯。”宿莫不解地看向她。
陳山雪指著客廳：“媽媽剛剛在那邊坐著，看你聊天很開心。”
她只是去書房走了一趟，等回來的時候宿莫已經沒在跟群裡的朋友聊天，而是走到另一邊的位置打通訊。當時她沒打擾，等忙完自己的事回來的時候，注意到宿莫臉上未盡的笑意。
有些事是可以透過表向來判斷的，尤其是這幾日的相處，她知道這些年來孩子長成了內斂懂事的模樣。
可當細心觀察的時候，也能發現這份內斂裡藏不住的鋒芒跟任性，只是這些太細微了，還需要他們花更長的時間去跟孩子相處，讓孩子放下所有的戒備與膽怯，重新接納他們。她預計這個時間非常長，只是沒想到今晚意外地看到這一幕。
打電話的時候，宿莫沒有笑聲，但在她的眼裡，那臉上都是未盡的笑意。
她不知道通訊另一邊的人說了什麼，但她知道兒子很開心，是那種毫無防備的開心。
“是喜歡的人嗎？”陳山雪忽然道。
宿莫被這一問，有種失措，但他立刻道：“是。”
“那是好事。”陳山雪拉著他的手，笑笑：“兒子，新年快樂。”
宿莫將要說出口，卻聽到另一邊傳來的聲音。
“一眨眼都到這個點了。”宿知行從書房出來，“新年快樂兒子，過來看看，我跟你媽媽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
零點過後是更熱鬧的，鬱家這邊也是。
鬱臻在打通訊的時候就注意到若有若無的目光，仔細看總能看到父母一次兩次的假裝路過，等他掛掉電話後被江聿拉去喝酒，酒桌上聽到父母旁敲側擊，他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了。
“是有喜歡的人了。”鬱臻開誠佈公，“在交往，是個男生。”
此話一出，鬱家父母臉上各帶精彩。
鬱家有蒼穹集團，產業遍佈全星盟，可以說是家大業大，他們對孩子的要求並不高，也不會干涉孩子的感情生活，鬱臻的物件是男孩女孩，他們都不介意。
可自家兒子是個什麼脾性，他們這些年也清楚，年輕時愛玩莽撞，小小年紀就敢跟江聿走南闖北，長大後沉穩可靠，接手集團工作從不浮躁。
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自己，工作時可以心無旁騖，私下生活的時候可以完全放開只打遊戲、旅遊或者朋友小聚。看似無謂無求，實則非常通透，懂得勞逸結合，懂得享受生活，活得通透，也從來不用他們過多擔心。
他的個人生活可以補足他的情感需求，所以他的感情生活幾乎為0。
所以當現在鬱臻說自己有男朋友的時候，父母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這……”鬱母欲言又止：“你這什麼時候交往上的？工作遇到的？還是朋友？前段時間聽說你經常去首都大學，是留任在那邊老同學？”她都已經開始回想與鬱臻交往密切的朋友，一時半會真想不出確切人選。
鬱臻道：“打遊戲認識的。”
旁側的江聿聽到這，直接嗆了一口酒，“等等？你小子網戀？！”
鬱父震驚到說不出話，他對自己兒子很放心，可當聽到自己兒子的感情是網戀來的，他在震驚中又帶著幾分茫然。
“不算網戀。”鬱臻道：“現實生活有交集，對方年紀比我小幾歲，是首都大學的學生。”
鬱父：“交往多久了？你舅要沒說漏嘴，你是不是沒打算跟我們說。”
“幾個月了。”鬱臻簡言道：“也沒多久，本來就該告訴你們的，但是因為b2145那件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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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給鬱臻倒了杯酒，“我想過你單身，但沒想到你會透過打遊戲網戀……你小子整天都給我驚喜是嗎？”
“別搗亂。”鬱母拍了江聿一手，她好奇地看著鬱臻：“給媽說說，你舅說你要帶人回來過年，怎麼不帶回來？”
鬱臻微頓，宿莫的父母已經回來，他跟宿莫交往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會透過對方父母，這需要時間，而且他也沒完全準備好。只是當自家母親問及物件是個怎樣的人時，他帶著笑意地回覆——
“他是個很優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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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莫收到了父母的新年禮物，裡面包括了爸爸自己手工做的拼圖，打磨的能源石，媽媽編制的手套、圍巾等等……那些禮物應該是準備了有些年份，滿滿當當的一箱，是他們這些年在外漂泊的時候數著日子時準備的。
這些東西就像是宿莫欠缺的一部分童年，於是他的寶貝箱子又多了一個，頂替了原先放父母相簿的位置，放在他實驗室隨眼可見的地方。
宿莫問：“爸爸呢？”
“在書房裡搗鼓東西。”陳山雪道：“他最近買了很多新東西，在研究怎麼用，你別管他，他那人就是一遇到感興趣的東西就喜歡鑽進去……我早上收拾你是實驗室那邊的雜物間，看到了兩個包裹沒拆，好像是什麼機械外裝，是你做實驗要用的東西嗎？”
機械外裝……宿莫忽然想起來，鬱臻好像給他提過，說是放在雜貨間裡，只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外裝的事讓他給忘了，“那是給樂樂買的外裝。”
陳山雪道：“那要告訴樂樂嗎？正好新年，是一份新年禮物。”
宿莫想了想他買的那兩個外裝，“……嗯，暫時先不說吧。”
新年幾天，宿莫跟父母去拜訪一些首都星的舊朋友。有些人他熟悉，小時候頗受這些叔叔阿姨的照顧，期間鬱臻也來家裡拜年，還帶了禮物過來，跟宿知行聊了一下午的天，吃過晚飯才走。
宿莫也收到了鬱臻的新年禮物，一個手環式的小型醫療器，應該是特殊定製，能隨時監控他的身體醫療資料情況，是用心準備的禮物。
等到有時間上遊戲的時候，已經過了幾天。這天鬱臻帶他去之前那個線下借閱點玩，兩人在裡面看了一下午的書，後來又一起去吃飯。等到晚上的時候，宿莫給陳山雪發了訊息。
他說跟鬱臻出去玩，晚上回去太晚，應該在鬱臻這邊住。
“阿姨怎麼說？”鬱臻問。
宿莫道：“她說晚上降溫，讓我多注意。”
兩人很快就到鬱臻主城區的住所，這地方宿莫有段時間沒來，見鬱臻在跟人打通訊說工作的事，他閒著沒事就乾脆登遊戲玩玩。
天寰是根據古華夏背景做的全息網遊，新年活動自然不會少，宿莫跟鬱臻過年期間都有事情，上線已經錯過一半新年活動。新年活動獎勵非常豐富，期間有個小場景，進去可以隨機開奇聞副本或者是奇聞戰場。
宿莫掃了眼活動介面，正好在倉庫邊，他就想把上次的材料拿出來淬鍊順便等鬱臻，他整理完材料，發現上次用鬱臻號收的浮雲珠好像還落在他射手號上。他正想雙開拿材料，切到設定介面才想起來這個載入器是老款的那個載入器，原先那個可雙開的載入器被他放家裡了，鬱臻公寓裡這個是他原先舊的那個，沒有雙開功能。。
[-o：我在遊戲，一會上線幫我拿個浮雲珠，好像落射手號上了。]
對方過了會回覆——
[-鬱臻：好，一會來。]
暫時淬鍊不了材料，宿莫忽然被其他動靜吸引了。
新年遊戲裡非常熱鬧，他跟鬱臻是道侶，上線的時候還能收到道侶系統發來的提醒資訊，比如節日提醒。天寰的道侶系統做得非常豐富，甚至月老祠那邊還兌換道侶之間能用的小技能或者是互動場景、時裝坐騎等等。
而吸引宿莫的是天寰的贈送系統。
以前他沒去關注這些，或者說他世界系統也很少看，但新年後遊戲的系統公告變得更豐富些，親友互贈禮物，道侶互贈禮物……花的錢越多，上的系統就越花裡胡哨。
於是他剛上線的時候，就看到空跟榴蓮奶茶的互贈系統。
用的商城裡最高檔的那檔贈送，又因為是道侶關係，增送系統公告非常粉嫩，佔據了宿莫遊戲視野的一小部分，他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目光，看到了上方互送的東西——[半生緣禮盒]。
點開一看贈送系統一看，發現贈送的不僅是半生緣禮盒。
[圓球球小寵禮盒][擊空燕][與君攜手禮盒]……系統公告一拉下來全是他們的互贈系統，還觸發了小型經驗雨。
【空老闆又在花錢了。】
【祝空老闆跟奶茶老闆百年好合，多發禮物，多來幾波經驗雨。】
【有錢人的快樂你想不到，時裝坐騎送起來毫不手軟。】
【這都發了幾天了，每天都發一次嗎？】
【這次活動出的外觀，空老闆都快送完了吧？】
“哥！！晚上有時間嗎！”紅果果喊道：“打不打限時奇聞？”
宿莫原本還在看系統公告，接受組隊後聽到紅果果的聲音，“來，等會行止，他在打通訊，估計一會就來了。”
紅果果忍不住道：“這大新年的，你們在一塊啊？”
宿莫的回答十分坦蕩：“出來玩，住他這。”
紅果果：“網戀奔現了不起。”
清風：“天降竹馬了不起。”
宿莫：“……”
止戈遲疑了下，沒說出口。
好像他們是鄰居……？鄰居也要借宿嗎？
“那你來撿道具嗎？”紅果果道：“這次的活動道具很多人收，寒鴉荒原這邊能撿道具，道具可以賣錢錢。”
止戈：“你為什麼對撿道具這麼熱衷……”
紅果果：“有句話說得好，不以財小而不賺。哥來嗎來嗎，小弟帶你賺大錢。”
“……不來。”宿莫這周沒看新年的更新公告，搜了交易平臺沒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只能問道：“半生緣禮盒是什麼？”
清風道：“哦那個啊，這次活動新出的箱子時裝，就商城出售的那個新寶箱，開啟之後有機率開到的新時裝吧。那個是特殊時裝，可以跟玩家繫結觸發特別的外觀效果，所以開出來的機率非常低……”
“交易平臺不賣嗎？”宿莫問。
紅果果：“哥，像這樣的東西一上交易平臺馬上就被土豪老闆買走了，那還能在交易平臺上掛著？”
他說完又頓：“不對啊哥，你以前對這些不是沒興趣嗎？什麼時候跟清風一樣變得這麼花裡胡哨了？”
宿莫應了聲，“就看看。”
清風糾正道：“果子你什麼意思，喜歡搞時裝哪裡花裡胡哨了。這叫遊戲樂趣，你們完全不懂我們風景黨玩家的快樂。”
止戈：“你是風景黨？”
清風：“想當初我也是個風景娛樂主播。”
“哦對了大哥，一會我直播要開麥，可能會放團隊語音。”清風提前道：“我最近在衝人氣榜，跟粉絲互動不能少，這兩天直播都放外聲。”
宿莫的注意力在交易平臺上，聞言只是應道：“沒事，你播你的。”
“哥，你三角戀那件事不處理嗎？”紅果果道：“清風是擔心這件事才跟你說的，這幾天還有人跑去他直播間問。”
宿莫聞言微頓，“那件事還沒結束？”
“沒呢。”清風道：“我上次還說你跟歸真的好朋友，粉絲根本不吃這套。”上次問鼎天下撞車的事他也知道，雖然擋住了一部分聲音，可還有一部分朋友不吃這套啊。
宿莫淡淡道：“哦那放著吧，過幾天估計就忘了。”
清風看清了兩位大哥的別樣的佛，也是，大哥不愛上星網眾所周知，行哥好像也不怎麼上論壇，新年幾天不上線只在群裡冒泡的人，對遊戲八卦確實也不敢興趣。對他們來說，與其花時間說這些，還不如多做兩個日常。
主人公都不在意，那他也沒多想，乾脆就開了直播。
一開直播，粉絲們都湧了進來，一進直播間就聽到oo跟清風在討論奇聞副本的事。直播間的標題掛著[打個限時奇聞]，粉絲們自然而然知道是要打新年活動。
【新年了，來個開門紅。】
【大魔王線上！】
【不枉費我蹲這麼幾天，前幾天被吃瓜群眾整煩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對人遊戲生活那麼感興趣，而我只想看主播親友團打本。】
【在等人嗎？哦對行哥還沒來。】
清風正想跟粉絲打招呼，面前突然彈出來一條訊息提醒。
[玩家歸真反樸加入隊伍]
【臥槽！？】
【？？？】
“浮雲珠有8個，應該夠淬，我在倉庫這邊。”
歸真反樸進隊後說了話，說到一半注意到隊伍裡有三個人，接而道：“晚上有活動嗎？”
“有的！要打限時奇聞。”紅果果道：“就等你了！”
清風見話題突然開始，連忙咳了好幾聲，急忙提醒道：“我開直播了啊！”
紅果果：“……你開得這麼突然。”
清風看著彈幕上的問號，聲音有點虛：“是啊，進隊也很突然。”
歸真反樸重複問了句：“開直播……？”
【我去我去！】
【主播應該是在等行止無拘吧？？結果是歸真反樸進隊了……】
【隊伍人滿的吧……寒鴉荒原那是5人隊報。】
【我突然有點激動。】
【我也是，有人看看行止無拘線上嗎？】
【靠，修羅場現場嗎？】
【等等？說好看通關奇聞不吃瓜呢？】
【送到面前的瓜，你不吃！？】
清風剛想委婉說兩句，忽然聽到那個與行止無拘不同的聲線在隊伍裡說話，瞬間打亂了他的語言組織。
歸真反樸：“奇聞地點哪？”
紅果果下意識道：“寒鴉荒原。”
彈幕上問號直接飄了起來，清風一臉懵逼沒懂現在什麼情況。
oo：“你這號要去嗎？”
“嗯。”歸真反樸：“這號要刷點奇聞分。”
oo：“哦好，那不帶陣法師了。”